第六十一章集寶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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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收了銀票之後,又鼓起如簧之舌,引著朱瑄瑄參觀古董,薛婷婷和江鳳鳳也跟隨而去,在掌櫃的吹噓之下,她們都大開眼界,因為這裡面的古物包括西施浣過的紗、楊貴妃穿過的肚兜、王昭君彈過的琵琶、趙飛睡過的盤金鑲玉枕等等,幾乎歷代名女人用過的器物都有。
等到進入字畫以及文房四寶陳列室更是不得了,不僅唐宋八大家的字畫都有,連詩聖~仙等親筆的詩稿都一應俱全,當然,什麼蘇東坡、李清照、柳永、朱漱真等大詞人的詞文也都具備。
朱瑄瑄取餅案上放置的一塊錦,打開一看,只見一面寫著一闕《一剪梅》: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宇回時,月滿西樓。
花字飄零水自,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無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這首詞的字跡娟秀,署名是清照,印鑑雖有些模糊,卻仍然清楚地看到是“易安居士”四個朱瑄瑄目光一閃,問道:“掌櫃的,你這面錦上的詞,的確是李清照的真跡嗎?”
“當然,這面錦來自湖州,李清照的夫婿趙明誠昔年死於湖州任上,這塊錦被師爺留了下來,傳了好幾代,因為子孫不肖,這才脫手賣給我們集寶齋。”那個掌櫃的從櫃中取出一個字軸,道:“公子爺,你如果喜歡李清照的漱玉詞,小店還有宋代錢塘女詞人朱淑真的斷腸詞,呶!這是她親筆寫的一闕《生查子》。”朱瑄瑄放下錦,拿起字軸一看,發現果真上面數行簪花小字,寫的正是那首著名的《生查子》。
她搖頭晃腦地道:“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然;不見去年人,淚溼衫袖。”掌櫃的讚歎道:“公子爺,這首《生查子》是千古絕唱,在公子爺口中出來,更是生動婉轉,如同仙樂,這樣吧!如果你有興趣,這幅字軸連同那面錦統統讓給你,小點只收紋銀二千兩,如何?”朱瑄瑄還沒答腔,耳邊卻傳來一陣有似蚊蚋的聲音道:“別當傻瓜了,那兩樣東西都是偽造的。”朱瑄瑄一愣,馬上發現這是有人用傳音的功法把聲波傳進自己的耳裡,她起先還以為是金玄白到了,可是顧目四望,只見室內除了掌櫃的和薛、江二女、薛士傑之外,沒有其他人了。
她隔著小窗往大廳的珠寶陳列室望去,只見就這一會功夫,店裡又來了三個身穿錦衣儒服的儒生,正在低頭監賞珠寶,隨著她探首望去,其中一人似乎有意無意的朝她笑了一下。
朱瑄瑄也不清楚,是不是這個長得俊秀飄逸的年輕儒士,以傳音入密的功法警告自己,看了看對方那副文弱纖瘦的模樣,反倒是他身邊的兩位高大儒生較像是練過功夫的高手。
不過縱然辨認不出何人警告她,朱瑄瑄也怕上當,被別人暗罵是傻瓜,所以馬上放下了手中的字軸,道:“掌櫃的,太貴了,我買不起。”那個掌櫃還不死心,道:“公子爺,你如果有興趣,價錢方面本店還可以壓低一點,算你一仟八百兩如何?”朱瑄瑄搖了搖頭,道:“這兩樣東西我不要了,可是我想要看一看本朝本地的風才子唐解元的字畫,不知你們這裡有沒有?”那個掌櫃滿臉堆笑,道:“有!當然有,本朝唐、祝、他壓低聲音道:”我們這兒珍藏著仇十洲的四季行樂圖—共二十四幅,美嬌豔,毫畢,是絕代品,公子爺你可千萬別錯過了。
“朱瑄瑄不解地問道:“什麼美嬌豔,毫畢,莫非畫的是貓犬老虎?”她的話聲方了,便聽得一人敞聲大笑道:“朱公子,仇十洲畫的四季行業圖是宮畫,這種畫不是你能買的,尤其是當著兩位姑娘面前,更是不能看…”朱瑄瑄抬頭望去,但見諸葛明、金玄白在一位身穿錦袍的肥胖老者陪同之下,從內室走了出來,那長白雙鶴則緊隨在後。
朱瑄瑄雖然年僅十七,但她自幼嬌縱,在王府裡到處亂闖,十三歲那年便進入王爺的書房,偷看過一些一些木刻大字的書,也看過幾幅宮畫,自然明白這種畫是什麼東西。
她一聽諸葛明之言,臉頰微微泛起紅,覷了金玄白一眼,只見他和薛婷婷、江鳳鳳一樣,全都面上毫無表情,顯然從未聽過“宮畫”這三個字。
朱瑄瑄揚了揚頭,道:“宮畫有什麼不可以看?我十三歲就看過了,掌櫃的,這四季行樂圖我要了,多少錢?”有的宮畫,我都買下了,不許賣給那位朱公子。
“那位錦衣老者正是集寶齋的大東家,他陪同諸葛明等人查看店裡的地形,還有庫房要地,目的是配合諸葛明設下陷阱要在此擒拿千里無影獨行大盜,自然明白諸葛明一行人來自東廠,千萬不能得罪。
雖然朱瑄瑄看來是頭大肥羊,可以從他身上撈不少銀子,可是諸葛明既然說了話,就絕對不容人有商量的餘地了。
何老闆滿瞼堆笑地走了過來,朝看朱瑄瑄客客氣氣的行了一禮,道:“朱公子,實在非常抱歉,本店的品宮畫,昨天已被諸葛先生全部訂下來了,是吳掌櫃一時不查,忘了這件事,所以…”朱瑄瑄叱道:“你不必多說了!”她目光一轉,突然破顏一笑,道:“諸葛先生只是把畫訂下,還沒付銀子吧?這樣你看怎樣?何老闆你算一算,總共要多少錢,我全買下送給金兄,也讓他開開眼界,就當作是我的見面禮為何?”諸葛明沒料到朱瑄瑄來這一手,微微一愣,側首道:“老弟,人家要送你見面禮,你收不收?”金玄白道:“我跟她無親無故,收什麼見面禮?不用了。”朱瑄瑄道:“有勞金兄帶我去見唐解元,這見面禮小弟是無論如何都要送的,金兄何需客套?”金玄白還想拒絕,諸葛明已拉下他的袖子,道:“老弟,朱公子既然有此誠意,我看你就別拒絕了,反正你有數房室,也有需要這種名畫參考,又何必拒絕朱公子的一番好意呢?”有什麼關係?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那三名在店裡觀賞珠寶的華服儒生首先便笑了出來,接著諸葛明和長白雙鶴也忍不住大笑,而朱瑄瑄則在“噗嗤”一聲之後,漲紅著臉看著他,彷彿將他當成一個怪物。
至於何大東家、吳掌櫃以及店裡的數名夥計全部抿緊了嘴,憋住了笑聲,顯出一副古怪模樣。
只有薛婷婷、江鳳鳳和薛士傑都還沒清楚這宮畫是什麼東西,全都詫異地望著這些人的怪異表情在發呆,不知他們為何如此。
諸葛明笑聲一歇,道:“不錯,這就是跟武功密笈一樣,專門供你練槍法的,不過得等到你以後成親時再練。”他大步走了過來,囑咐何大東家把店裡所有的宮畫包了起來,吳掌櫃親自動手,果真包了三十多卷宮品,算算銀子,竟有一千八百兩。
朱瑄瑄話已出口,不能反悔,瞪了諸葛明兩眼,乖乖的去櫃檯付銀票,而諸葛明則忍著笑,命令長白雙鶴二人將兩個包袱裝好那三十多卷的宮畫,背在身上。
對那三位華服儒士多看了幾眼,卻因想著心事,沒有怎麼注意那三個人,僅是在一瞥之間發現那三個儒生長得都涸啤美,並且都還有一身不錯的武學修為。
尤其是中間那個身軀較矮、臉龐稍瘦的儒生長得更是秀美俊逸,和朱瑄瑄站在一起,簡直是一時瑜亮,不分軒輊。
金玄白一出了集寶齋,見到朱瑄瑄和薛、江等人尚在屋裡,連忙拉著諸葛明在一邊低聲問道:“宮畫到底是什麼畫?”諸葛明忍著笑道:“老弟,等到晚上,你看了不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又有什麼意思?”金玄白突然想起在天香樓的別莊裡聽到的那句話,又問道:“諸葛兄,那守宮砂是什麼東西?”諸葛明一愣,道:“守宮砂是以守宮,也就是壁虎混合硃砂,再加上數味葯材調和,用來點在少女身上的穩秘處,如果她能保持處子之身,那麼守宮砂便不會褪,如果她失去處子之身,則守宮砂就消失無形了。”金玄白恍然道:“原來守宮砂有這種用途…”他回頭一望,只見薛婷婷牽著弟弟的手走出集寶齋,距離自己尚有一段距離,連忙又問道:“老哥,守宮砂和宮畫有沒有關連?”
“你是看這裡面都有一個‘宮’字是吧?”諸葛明笑道:“這兩者的關連極大,看了宮畫之後,多半守宮砂就不保了!”
“哦!”金玄白道:“果真這兩者有關連之處。”諸葛明解釋道:“在我們北方,閨女要出嫁時,她的親孃多半會幾卷宮畫在枕頭裡,說是可防火神祝融,其實是讓未通人道的閨女照著學習…”他看到薛婷婷和江鳳鳳已經快要走近,趕緊閉上了嘴。
金玄白雖然沒有完全清楚,不過也隱約知道這宮畫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他看到薛、江二女走近,問道:“老哥,我看蘇州二十二個堂口老大宴請我的事,不太適合兩位姑娘參加,你何不在附近找家酒樓請她們吃一頓,讓我一個人去赴宴如何?”諸葛明道:“那些堂口老大是謝你把他們出大獄,這才設宴請你,想必沒人敢玩什麼花樣,就讓兩位姑娘見識一下又有何妨?一來可以增廣見聞,二來也可以顯現你神槍霸王的威風,一舉兩得,豈不甚好?”金玄白道:“可是那朱…公子豈可帶她到那種地方去?”諸葛明笑道:“她還巴不得有這種機會呢!你帶她去見識一下有何不可?”金玄白見他堅持要把朱瑄瑄帶去,也不多言,讓薛婷婷、江鳳鳳、薛士傑三人上了車內,本來諸葛明要推他入內陪伴二女,但是金玄白心中有些怯意,不知要如何向薛婷婷剖白自己便是她的未婚夫婿,於是選擇坐在車後,和諸葛明、朱瑄瑄擠坐一起,而長白雙鶴則和兩名駕車的大漢坐在一起。
這輛大車載著十個人緩緩朝西郊的木瀆鎮馳去,一路之上,朱瑄瑄問了許多問題,但是金玄白僅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反倒是諸葛明極為難得,像打開了話匣似的,說了許多蘇州各地的趣聞,聽得朱瑄瑄津津有味。
當她知道此去是要赴蘇州城裡城外的二十二座跺子窯把子的聯合宴席,心中極為興奮,由於諸葛明用江湖切口跟她述說,所以光是什麼“跺子窯”、“把子”、“堂口”、“分舵”等等名詞,就把她聽了。
直到此時,金玄白才清楚盜匪佔山為王稱為“山寨”出手搶劫稱為“上線開扒”各地的黑道組織南方稱“堂口”北方稱“跺子窯”或“窯口”首領、老大稱為“瓢把子”或簡稱“把子”水面上的黑道組織總部稱“水寨”或“總舵”散立於外的則是“分舵”其中的首領便是“總舵主”及“分舵主”了。
朱瑄瑄問東問西,就像個求知若渴的小孩,而諸葛明也沒有讓她失望,把多年在江湖上的經驗會在答案中,給她來個有問必答,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慾,所以一路之上都極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