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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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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六章蔡巡撫生得白麵短鬚,若非年紀稍大,再加上兩個眼圈發黑,倒可以說是一箇中年美男子,而站在他身後的都指揮使王凱旋則顯得稍硬朗得多,虎背熊,身軀得筆直,不愧武人出身,目前主管一省軍政的最高長官。

蔡子馨入廳之後,目光便落在坐在首席的金玄白和張永身上,躬身作揖,滿臉堆著笑容:“張大人、金大俠,請恕下官晚到,如有失禮,尚請恕罪。”王凱旋則是武將本,抱了抱拳,道:“下官接到消息,說是張大人從北京秘密來訪,天未亮就趕來,仍然晚了一步,尚請各位大人恕罪。”張永呵呵一笑,道:“兩位大人既然來了,就請入座吧!不必客套了。”蔡子馨、王凱旋和站立起來相的何庭禮、洪亮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又朝蔣弘武和諸葛明行了個禮,這才靠著張永的下首,依次入席。

張永斜睨了蔡子馨一眼,道:“蔡大人,想必未知府已經跟你說過,今天他設宴的主客是我們這位金老弟,你和王大人既然來晚了,就各罰三杯,向金老弟告個罪吧!”蔡子馨在宋登高下樓接時,便已將樓上賓客的人數以及來歷問清楚了,當他聽說內庭太監張永率同錦衣衛同知和東廠大檔頭在樓上:心中便已大吃一驚,尤其當他聽到這幾個大人物竟然如此推崇、看重金玄白,更對於這個年輕人的來歷產生了懷疑。

起初,他還認為金玄白可能是哪一位王爺化名前來,可是當他聽到宋登高提起,連張永都蓄意討好金玄白時,他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以張永的身分來說,除了九千歲劉瑾之外,值得他蓄意巴結的人,大概只有武宗皇帝了。

弘治十八年,孝宗皇帝病死,太子朱厚照繼位,是為明武宗,年號正德,當時年僅十六歲。

武宗皇帝荒嬉廢政,從來都不上朝,一切事物都給司禮太監劉瑾處理,所以連蔡子馨身為浙江巡撫,都沒見過皇帝的面,所以他懷疑張永自北京南來,可能是陪著武宗皇帝同行。

當年,名太祖朱元璋將全國,除了京師(南京)和邊疆少數民族之地區外,分為浙江、江西、北平、福建、四川、山東、廣西、廣東、河南、湖廣、陝西、山西等十二布政使司,後來又增設雲南布政使司,總共十三布政使司,也即是後來的十三省。

蔡子馨能夠在短短十多年中,做到被視為最大肥缺的浙江巡撫,自然有他獨到的本領,而最厲害的功夫則是他的反應外,常常能夠在長官未能想到之處做文章。

此刻,他心中懷疑金玄白是武宗皇帝微服出遊,可是一見到金玄白本人之後,他馬上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轉而思索金玄白可能是來自豹房的奇人異士。

“豹房”是在正德二年開始於西華門建造的苑,裡面有宮殿、密室、花園,房舍幾達三百間,其中密室相通結連,藏著數十名美女,除此之外,園中還蓄有虎、豹〃、象等奇珍異獸,四處遍植奇花異草,美不勝收。

豹房中停留的人物,除了錦衣衛武士之外,便是一些蒙古法王、天師教道士、西藏喇嘛等人。

這些人除了陪武宗皇帝嬉戲之外,還傳授房中術,開爐煉取丹葯供武宗服用,以增強他的能力;並且不時和虎、豹格鬥,以搏皇帝一燦,有時皇帝興致一來,還親自下場…

蔡子馨見到金玄白威武沉毅,臉上輪廓如同刀削,馬上便料到這個年輕人可能是從豹房出來的奇人異士,否則以張永的身分,絕不可能要如此張揚的巴結,討好金玄白。

所以當蔡子馨聽到了張永的話後,馬上捧起酒杯,滿臉堆苦笑,道:“金大俠,下官來遲,實為不敬,在此認罰三杯。”說完,他面不改的喝乾了三杯酒,接著又向張永請罪,再幹了三杯。

張永斜睨他一眼,道:“久聞蔡大人是海量,今一見,果然不虛。”蔡子馨謙虛地道:“下官年輕時飲酒可稱海量,如今一大把年紀,只能稱溪量了,而且還是條小溪…”張永笑道:“蔡大人,你小妾要娶,身體也得要顧,俗話說是刮骨鋼刀,別怪我沒提醒你唷!”蔡子馨恭謹地道:“是!是!大人關注之情,下官深惶恐,自今而後當知節制。”蔣弘武道:“蔡大人,你若不知節制,恐怕沒等你進入六部,就把身子垮了,那就太可惜了…”蔡子馨知道蔣弘武是對自己提出警告,心知若不安撫好錦衣衛的同知,恐怕不久之後自己便會被調離浙江巡撫一職,故此,他雖然已有安排,仍然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他端起酒杯,道:“多勞大人替下官煩心,無以為報,在此敬大人一杯,預祝大人高升。”蔣弘武可沒清楚蔡子馨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他仍是禮貌地暍幹了面前的那杯酒。

蔡子馨敬完了諸葛明酒之後,道:“二位大人從北京遠道而來,下官已備有浙江土產,此刻想必已經送入拙政園裡,不成敬意,請二位大人笑納…”張永曉得蔡子馨心中所說的土產,絕非單純的上產,得意地笑了笑,正待開口,只聽得絃聲急轉,一縷歌聲從屏風後傳來,接著七名手持羽扇的女廣踩著輕盈的舞步,舞進廳中。

那些舞娘身穿七彩衣,舞動之際,如群花怒放,在輕柔的歌聲和悠揚的樂聲襯托下,顯得格外動人,讓在座的眾人看得眼花亂,一時之間都忘了飲酒。

金玄白是個山野之人,哪裡曾經看過如此出的舞蹈?剎時幾乎都看呆了。

松島麗子把嘴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少主,好看嗎?這套歌舞是奴婢編排的,你喜不喜歡?”金玄白髮現她這一偎身靠近,聳的玉峰在自己的手臂上磨躀著,似乎有一股熱力從手臂處傳了進來,到既舒服又難過。

他皺了下眉,道:“坐好!別再靠過來了。”松島麗子一愣,趕緊坐正了身軀,可是一張嘴卻撅了起來。

金玄白伸手抓住伊藤美妙放在自己大腿的那隻手,低聲道:“尹姑娘,你也坐好。”如果站在賓客和酒女的立場來說,伊藤美妙不可能會縮回那隻手,不過站在另一個立場來說,金玄白是火神大將的傳人,伊藤美妙是個中忍,對於少主的命令,她只有服從,不能有第二種反應。

所以伊藤美妙馬上縮回了手,直了身,規規矩炬的坐好,不敢再有任何輕浮的舉動。

金玄白低聲問道:“服部玉子回來了沒有?”伊藤美妙點了點頭,低聲道:“玉子小姐處理好南京的事,已經動身,可能下午便會趕到。”金玄白在她耳邊道:“飯後我會設法到聽雨軒去,到時候會叫子通知你,你請玉子過來,我有事和她相商。”他發現張永似乎在傾聽自己說話,於是故意伸出手臂,摟住了伊藤美妙的背,作出一副親匿的樣子,伊藤美妙馬上把握機會,身子一傾,把半邊上身都擠進金玄白懷裡,闔上雙眸,顯出一副陶醉的樣子,直把個松島麗子氣得紅撅得更高。

張永滿意地笑了笑,摟過身邊的雪雁,上下其手,一陣亂摸,把雪雁摸得滿瞼嬌羞,身軀不斷扭動,有如花枝亂顫。

倏然,絃音急拉而起,然後戛然停歇,那七名舞伎排列成圓形,停止了舞蹈,向席上眾人單膝跪下行了個禮,然後一一離去。

宋登高首先鼓掌叫好,接著眾人也隨之鼓掌,張永滿意地道:“登高,這群舞娘跳得不錯,不遜於豹房中的那班舞伎,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宋登高聽到張永稱呼自己的名字,頓時心花怒放,道:“多謝太人誇獎。”張永端起酒杯,招呼道:“來!來!各位請喝酒,別太拘束。”他這麼一說,氣氛輕鬆下來,在悠揚悅耳的樂聲裡,杯觥錯,互相敬起酒來,”時酒香四溢,再加上侍女穿梭而行,豐盛的菜餚像水一樣地端上來,諸位大人間喊拳行令,顯得熱鬧非常。

酒酣耳之際,張玄眯著眼側望邱衡,問道:“邱師爺,你剛才只說了三如,這下面對三如呢?何不全說完?”邱衡這時正摟著身邊的一名紅在嬉戲,聽到張永之言,趕緊正襟危坐,略一沈道:“如大海之龍、如巫山之猿、如華丘之鶴,下面接著便是如高柳之蟬了,想郡夏之際,蟬聲陣陣傳來,卻難以尋覓其蹤,蓋因此蟬棲於高柳之上,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金大俠名聲響亮,傳誦極遠,世人卻無法找到他的行蹤。”金玄白頓時被這句話陷入回憶中,他記得自從九陽神君帶他返回故居後,便在河邊遍植楊柳,多年之後,柳樹成蔭,一到夏天蟬聲便不絕於耳。

當時,年幼的他,為了捕捉蟬兒,常常爬到柳樹上去,可是往往在柳葉間搜尋好久,都找不到蟬兒,時常失望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