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九陽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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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金玄白掌法的施出,那已被砍切成約九尺一般的主樹幹,一的飛出,十八截巨木在一陣巨響之後,全都堆集在一起。
金玄白呼了口長氣,望著那堆排列得略有參差的原木,自言自語道:“唉!這十八羅漢掌我還是練得不到家,不然也不會把木頭排得這麼難看!”此刻,如果少林掌門在此,看了他用少林絕學十八羅漢掌作堆柴之用,只怕會氣得當場吐血,就算不吐血,看到有人用九陽神功打出十八羅漢掌,只怕也會嚇破膽。
金玄白站大木樁前,略一凝思,然後大揮掌重新複習了一次十八羅漢掌,這才臉上泛起微笑,飛身躍回鐵之房,拿起那捆麻繩,走向已經堆積成數堆的樹枝邊,綁成四大捆,這才呼了口氣,停下了工作。
他望著地上一枝長約四尺的樹枝,順手拿了起來,右掌在樹枝上一拂,掌風如刀,把岔技雜葉齊都削去,身形轉處,把手中的一樹枝當成長劍,使出了武當的太乙劍法。
劍影繽紛中,他身形一轉,緊接著由速轉緩,劍法一變為太極劍法,等到三十六劍法一完,身影展處,劍法乍變,又施出了七十二路亂披風劍法,一時之間“咻咻”之聲不歇,把地上的亂葉都卷得飛起,在他的身外飛舞。
金玄白劍式一完,順著劍式的方向,把手中樹枝刺出,但聽“篤”的一聲,那枝木劍筆直的穿進株大樹的樹幹裡,約達七寸之深,木劍的尾部仍自不住顫動。
金玄白查看了沒入樹幹裡的那枝木劍好一會兒,暗忖:“師父說過,只要我能用真力控制木劍進一尺深,就可以開始練習以氣御劍之術,看來我非得加緊努力才行。”他彎
拾起了放在大木樁上的汗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然後穿好了短衣,把巨斧
在背後的
帶上,這才拔起鐵
,挑起幾捆柴,健步如飛地出了樹林,往山下走去。
下了山,金玄白沿著田野間的小路繼續前行,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便轉上一條大路,往樹林深處而去。
一進入樹林,耳邊便傳來潺潺的水聲,等到穿越樹蔭深處,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條清澈的河
緩緩
過,在河邊有一座用土牆搭蓋的茅草屋,屋子四周有竹籬圍住,籬邊除了數塊種植著葯草和菜蔬的園圃之外,還有許多花奔沿籬而生,
風招展,煞是美麗。
金玄白繞回竹籬邊的黃土路,到了茅屋前,推開竹門,把四捆木柴挑了進去,走到屋旁的大坪前,放了下來,然後解開麻繩,把那四個木柴攤開,曝曬在陽光下,這才轉身推開柴扉,進入屋裡。
這間茅屋跟一般江南的土屋沒有兩樣,進門是個廳房,兩邊各有兩間臥房,廚房和茅廁都是在正房之後,而這間茅屋裡的陳設更加簡陋,廳屋裡除了一張四方木桌之外,就只剩兩張長木凳了,其他的一切傢俱或裝飾都沒有,甚至連一般人供奉的祖先牌位都沒有。
金玄白把鐵在屋角一
,然後順手取下背後的巨斧,也放置在地上。這時,左邊房裡傳來一道蒼勁的聲音:“玄白,是你回來了嗎?”金玄白應了一聲,急忙走進臥房,恭聲道:“是,師父,您老人家醒了?”這間土屋稱作臥房實在不太恰當,因為屋裡除了有一個大五斗櫃之外,連張大
都沒有,僅是在屋角放了一塊巨大的白石作為
具,除了一條被褥之外,連蚊帳都沒有。
此刻,在那張長約一丈,寬有五尺的巨大石上,正盤著一個面貌清躍,蓄著三綁長髯的老者,他身穿一襲麻布長衫,坐在似有絲絲寒氣湧出的白石
上,仍是滿頭汗漬,好像他剛縱外面曬過太陽似的。
那個老者從身邊取出一條白淨的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又拿起放在石角落的茶杯,喝了兩口茶,這才開口道:“我剛剛把真氣運行了七十二週天,你就回來了,玄白,今天你把所有的功夫都練完了嗎?”金玄白恭聲道:“弟子練完追風二十九斧後,把十八羅漢掌也練了兩遍,此外,還練了三種劍法…”老者聽到這裡,那雙似開未開的雙眼倏然大張,兩道凌厲的眼神投在金玄白的身上:“玄白,你為何沒練槍法?”金玄白道:“弟子因為砍了一棵大樹,
費了不少時間,唯恐趕不及回來替師父準備午飯,所以沒練槍法。”老者點了點頭:“這麼說,你是情有可原。”他的眼神一斂,臉上現出和靄的神
,揚聲道:“玄白,你要知道,在那山
府石壁上所刻的這三路槍法,是當年名列天下十大高手之內的槍神楚風神的絕藝,雖然每路搶法只有九招,但是已窮盡迸今槍法的奧秘了,你絕不可小看!”金玄白肅容道:“是!弟子明白,弟子絕對不會怠忽槍法。”老者輕捻一下短髯,似乎陷了回憶之中,緩緩道:“當年楚風神以守神、追魂、奪命這三路槍法行走江湖,被譽為無敵槍神,嘿嘿,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連老夫都幾乎喪命在他的奪命槍下,可見這槍法的厲害,比起鬼斧歐陽珏,更勝一籌還不止!”金玄白恭聲問:“師父,照您老人家這麼說來,您當年以一拚四,豈不是武功天下第一?”老者苦笑一下:“天下第一?嘿!武功天下第一談何容易?想當年,我也認為我是天下第一,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他的話聲頓了一下,望著金玄白說:“二十年前論天下英雄,我勉強可以擠入前五位,可是在力拚四大高手之後,我的功力幾乎全廢,若非憑藉這塊千年寒玉
,只怕我到現在還是一個殘廢,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了!”
“師父,不會的!”金玄白說:“您老人家一定可以恢復往的雄風,重登天下高手之林。”
“嘿!我當然希望有這麼一天,”老者傲然道:“我沈玉璞若是沒有這份雄心壯志,三十年前早就成為一堆白骨了,那還有什麼九陽神君的赫赫威名?”金玄白滿臉景仰的望著九陽神君,心中說不出的高興和歡快,因為他又看到師父臉上那種充滿信心的神采。
九陽神君沈玉璞道:“玄白,經過這些年來的修練,我已經把九陽神功練到第四重了,雖然比起當年來還差得很遠,不過憑著寒玉石的功效和葯物的培本固元,相信不用二年,便可以回覆舊況,可是…”他沉
了一下,說:“玄白,你還記得以前我曾對你說過,本派的九陽神功至陽至剛,練到第九重時,可以白
飛昇,就如傳下此功的老祖師爺呂
賓仙師一般,成為永生不滅的大羅金仙…”金玄白頷首道:“是的,弟子永遠都記得師父當初傳授此功時說的話,弟子也一直以此為圭臬,專心修練九陽神功,師父也知道,弟子在去年秋天已突破第四重的高原,進入第五重了,相信不用二年,就可邁進第六重。
沈玉璞頷首道:“你有現在的成就,為師我非常欣,相信你用不著一年,就可以到達第六重,因為你的資質和心
都比我好,所以,你的成就必然比為師的高。”他看到金玄白臉上現出惶恐之
,微微一笑,道:“玄白,為師並不是誇獎你,這完全是事實,只不過,縱然你再加倍努力,縱然你再多花二十年的時間,你永遠都無法成為天下第一人,因為你
本練不到第九重神功,在那之前,你便已走火入魔,烈焰焚身而亡。”金玄白聽他說得嚴重,神情一震,急忙迫問:“師父,為什麼會走火入魔?”沈玉璞略一沉
,道:“這個結果是我這十多年來,慢慢領悟出來的,道理其實很簡單,便是道家所說的‘孤陽不生,孤陰則不長’那句話。”金玄白將九陽神君說的話在腦海中反覆思考了一下,似乎有所悟,卻又覺得抓不住要領,反而更加
糊了。
沈玉璞說:“道家的理論說‘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後才有八八六十四卦,玄白,你練過太極劍法,也看過太極圖,你應明白陽中有陰,陰中有陽的道理了吧!”金玄白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沈玉璞道:“本門呂賓祖師爺據說在成仙之前,風
瀟灑,跟許多美女有過
往,也傳出許多風
韻事,其中最有名的當是民間盛傳的呂仙師三戰白牡丹的事蹟…”金玄白微微一笑,說:“關於八仙的故事,徒兒小時候聽母親說過,還記過這一段。”沈玉璞說:“按說修練仙術之人,最忌接近女
,為何呂仙師在成道前會
連在美女群中?”金玄白一愣,思忖一下,搖頭道:“師父,恕弟子愚昧,不懂得其中的道理。”
“這就是因為他修練九陽真經的緣故,”沈玉璞說:“也就是剛才我說的那句‘孤陽不生,孤陰不長’的**所在。”金玄白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沈玉璞繼續說:“本門心法至陽至剛,練到最純的時候,可說是無堅不摧,不僅我身下的萬斤巨石可以一掌擊碎,連鬼斧那傢伙的烏金巨斧也可以運功時之銷融,可是為何理論上如此,實際上卻無法做到呢?因為在突破每一重關卡時,缺少一份陰柔的滋潤,於是便形成了孤陽不生的狀況了!”金玄白聽了一大串,似乎越聽越
糊起來,腦海中轉來轉去的,也沒轉出個所以然來。
沈玉璞微微一笑,說:“這個道理是我在十七年前,重新修練神功,稍有功效之後,才領悟出來的道理,難怪你不明白了。”金玄白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腦袋,說:“師父,請你老人家再解說清楚一點,弟子真的不清楚。”沈玉璞說:“傻小子,我說的話,真的有那麼難懂嗎?”金玄白傻傻一笑:“您老人家說的話太深奧了,弟子真的
不明白。”沈至璞憐愛地望著愛徒,微笑道:“傻小子,我說的話哪有什麼奧秘,我不是很清楚地告訴你,陽中必須有陰的道理嗎?”金玄白“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沈玉璞道:“要想把九陽神功練到第九重,必須靠至陰之調和陽剛之氣,才能使陽中有陰,
純淬厲,避去焚身之禍。”金玄白訝異地說:“師父,您老人家的意思是要藉助女子的陰氣。”
“不錯!”沈玉璞頷首道:“當年祖師爺修練神功時,便是籍助女子至陰的身軀才能逐漸進,這個道理如同我受重傷之後,必須藉這至寒的白玉
聚集散亂的九陽真氣是同樣的道理。”金玄白沉
一下,說:“可是,以前師父不是說過,在練功時,切忌接近女
嗎?為何現在又…”沈玉璞說:“我這句話並沒說錯,任何學武的人在練功時都切忌接近女
,以防陽
有失,但那是指奠基之初,不過當修為
增之際,這便不是問題了,尤其是我們的九陽神功,練到第三重以上,
關堅固,難得洩身,更不會損傷身體,讓陰陽調合,反倒有益無害。”金玄白抓了抓頭,似乎一時難以消化師父的那一番話,想來想去都想不出為何要接近女
才能把九陽神功練到第九重的境界。
沈玉璞微微笑,道:“玄白,你想一想,自古以來,和尚一生都不近女,可是你有沒有聽過哪個和尚能活到百歲開外?更別說白
飛昇了,所以說修練紳仙之術跟
絕女
或吃齋不吃齋完全沒有半點關係,若是想靠吃齋唸佛成為仙佛,完全是磨石成鏡,絕無可能的!”金玄白道“師父,您老人家既然明白這個道理,為何…”沈玉璞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問我既然明白了這陰陽融合的道理,為何還要留在這裡,十八年不近女
,對不對?‘金玄白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沈玉璞說:“這有幾個原因,第一,我是在十七年前才領悟出的,那時,我已經是重傷愈後不久,神功僅剩下往的二成不到,如果那時我沉溺女
,反倒有害無益。第二,本門心法必須在進入第四重之後,才能聚
成鋼,金槍不倒,無論遇到何等厲害的陰柔心法,都可隨心所
地控制
關,不會隨意外洩。第三,我的內傷太重,必須依靠這張白玉寒
練功,這張
太重,我無法移動。”他頓了一下,說:“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必須全心全意地培植你,訓練你,使你成為我九陽一脈的繼承人,只有憑藉著你,我才能讓九陽神功傳揚於天下,也只有你才能替我擊敗太清門漱石子那個老傢伙的傳人,完成我的夙願,這就是我在這麼多年來,沒離開這兒的原因了!”金玄白聽了這番話,
中熱情澎湃,充
著
、奮發、
昂的複雜情緒,不
顫聲道:“師父,這些年來真苦了您老人家了。”他疾步向前,趴伏在石
之前,抱住了沈玉璞的腿雙,不
眼眶溼潤起來。
沈玉璞伸出如同白玉似的瘦長手掌,輕撫著金玄白的頭髮,長嘆口氣,道:“孩子,只要你能明白為師的苦心,奮發向上,也不枉為師父這十年來的功夫了。”金玄白抬起頭來,沉聲道:“師父,弟子一定會遵從您的訓誨,潛心苦練,將來一定擊敗太清門的傳人,替您老人家爭口氣。”沈玉璞欣地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只聽得一陣“咕嚕嚕”的怪響傳來,不
“咦”了一聲。
金玄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師父,是我的肚子餓了。”他站了起來,說:“師父,弟子這就去淘米煮飯…”沈玉璞說:“玄白,你劈了一上午的柴,身上臭死了,趕緊到河裡去洗了,至於煮飯的事,讓我來做好了,吃完飯之後,我還有話要
代你。”金玄白摸了摸腦袋,尷尬地一笑,道:“既然這樣,那就有勞師父了,弟子這就下河去洗個澡,順便摸只螃蟹,抓幾條魚回來加菜。”沈玉璞望著金玄白像陣風般的走出房去,痴痴地想著:“不知道當年那一個月的歡聚,月娘有沒有替我留下種來?不然我的孩子也該有十六歲了吧!
“默然忖思片刻,他緩緩地下了石,穿上布履,走出臥房,向廚房行去。
走到大門之際,透過小窗,他看到金玄白身形在空中翻動,掠過竹籬,僅僅兩個起落,便為大鳥般,從空中筆直進河中,濺起很高的水花。
沈玉璞搖了搖頭:“這小子,都十九歲了,還像沒長大的孩子一樣…”金玄白赤著身軀,在河裡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然後就著河水把滿是汗味的衣褲洗好,擰吧,鋪在河邊的大石上。
這時將近正午,熾熱的陽光灑在河裡,河面上水波盪漾,泛起鄰鄰金光,金玄白曬好衣褲,一個翻身,又躍進河裡,如同一條大魚“潑喇”一聲,潛進水中,不一會工夫,便見他躍出水面,兩隻手裡抓著兩條長約一尺的鯉魚。
他一出水面,便踏波而行,數個起落就已上了岸,放下手裡的鯉魚,他折下兩樹枝,除去樹葉,用一
藤條將兩條魚串在一起,打了個結,就放在草地上,任由魚兒在翻滾彈跳,然後持著另一
藤條跳進河裡。
他沿著河邊緩緩去,仔細地觀察那由石塊疊疊成的河堤,然後彎將藤條伸進石縫裡,稍一探索,手腕翻轉,藤條便纏住一隻躲在石
裡的螃蟹,將它拉了出來。
金玄白髮出孩子似的歡呼,左手扣住蟹背,一個翻身跳上了岸,就著手裡那柔軟的藤條,把
蟹螫爪綁好,放在那兩條鯉魚邊,然下又折了一
藤條,準備再度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