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扮差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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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扮差搶劫山塘河算是運河分出來的一條支,從閶門的城河分水,在沙盆潭轉向西北,蜿蜒而去,之後繞經虎丘而至滸墅關,再和大運河會合。
這條山塘河裡平有許多小型船隻往返,大都是往虎丘的遊客所僱,所以屬於遊船,和運河中所行之船隻不同。
這些遊船有些用漿,也有的用櫓,船伕大都是男子,不過也有少部份則由船婦舟。
一般說來,遊虎丘大都一往回,天黑之後,極少船隻往返于山塘河,尤其那時山塘街沒有什麼房舍村落,只有遍野栽植桑麻,罕得幾家農舍,也都在桑田之中。
從蘇州府城至虎丘的途中,有一座錦繡橋,橫跨在山塘河之上,算是河兩岸的通要道。
算起來,錦繡橋大約是府城至虎丘的半途,到了錦繡橋,等於已經走了七里路,再走七里,便可到達虎丘。
金玄白等一行三輛馬車,所停之處,距離錦繡橋約有十多丈遠,他一出馬車,馬上看到遠處一片燈火通明,大路之上擺著兩座竹製拒馬,拒馬附近,人影綽綽,大約有三十多人,全都是身穿皂服,佩單刀的壯漢。
金玄白還以為這又是集賢堡玩出來的什麼花樣,冷冷一笑,緩步往前行去。
他才走出幾步,身邊風聲一響,朱瑄瑄已追了上來,問道:“金大哥,發生了什麼事?”金玄白微微一哂,道:“朱公子,你怎麼不留在馬車裡,繼續把你八歲時偷喝你父王窖中美酒的故事說完,跑出來喝風做什麼?”朱瑄瑄細眉一挑,道:“你說什麼?我有提到我的父王嗎?你聽錯了吧!”金玄白斜眼一睨,道:“你不用跟我解釋,好好的想想,該如何和你的小鳳兒解釋吧!”朱瑄瑄打了個酒嗝,被冷風一吹,頭腦忽然清醒起來,笑道:“金大哥,你是聽錯了,我是說,我八歲時,到我父親的王窖去偷酒喝,因為我家的酒窖有好幾座,加上我爹熱衷於功名,所以把酒窖各取不同的名號,分為王公貴戚四等,這王窖中的酒,是最上等的。”金玄白聽她扯出這麼一套謊話來替自己掩飾失言,也不到佩服不已,笑著道:“上回唐解元曾說過,他家居吳縣,開有一間酒肆,家中所釀之酒,味醇甘美,想不到朱公子你家也是釀酒的,難怪你們氣味相投!”朱瑄瑄跟著傻笑一陣,也覺得自己編的這個謊話不錯,想要轉身回去和江鳳鳳照樣的解釋一番,卻見到諸葛明、邵元節、於八郎三人都站在馬車之前,向遠處眺望。
她快步走了過去,問道:“諸葛大人,前面是怎麼回事?”諸葛明望了她一眼,道:“前面有人在封路,也不知是哪些不長眼的傢伙,又想找死!”朱瑄瑄翹首望去,只見到一片燈火,也看不清楚十多丈外到底是些什麼人,她按住劍柄,道:“走!我們過去看看!”沒等諸葛明答應,她已跨開大步,往前行去,轉眼便已走出七八丈遠。
諸葛明搖了搖頭,對身邊的邵元節道:“這傢伙不知天高地厚,早晚得闖大禍。”金玄白走了過來,笑道:“她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俠玉扇神劍,可以橫行天下,當然天不怕地不怕。”諸葛明想起在歡快閣裡的那場鬧劇,不大笑。
邵元節問道:“侯爺,你早已知道她的出身來歷?”金玄白點了點頭,道:“諸葛兄早就告訴我了,她還以為我不知道,總是裝神鬼的。”邵元節大笑道:“這倒不能怪她,都得要怪王爺,他想兒子想瘋了,生個女兒拿來當兒子養,從小就讓她舞刀劍,爬高躥低的,難怪她長大了會變成這個調調!”諸葛明道:“興獻王為了他這個寶貝郡主,多年以前就以重金聘請許多的護院,傳授她一身武功,只可惜那些人都是得虛名之徒,以致她縱然極為用心,也不過一番苦功,武功練得還是不怎麼樣…”金玄白道:“若論資質,這位郡主該是中上,假使當年遇到了名師,成就應該更高,只可惜…”他說到這裡,話聲一頓,道:“不好!這丫頭又要鬧事了。”諸葛明揚首望去,只見那兩個雲騎尉已把馬匹帶開,朱瑄瑄比手劃腳的開口大罵,也不知在罵些什麼。
他笑道:“這丫頭,就喜歡鬧事,抓到這個機會,還不…”眼前一花,金玄白的殘影仍在身邊,諸葛明已看到遠處朱瑄瑄的身後,已出現了另一個金玄白。
他嚇了一跳,只聽到邵元節讚歎道:“道家身外化身的奧秘,原來就在這裡,貧道今天總算是大開眼界了。”他一甩大袖,飛身而去,諸葛明跟於八郎打了個招呼,也緊隨在邵元節之後,往前飛奔而去。
邵元節來到錦繡橋前,只見橋上站了七八個身穿皂服的差役,路上圍了二十多名同樣裝束的大漢,他們全都拔出了單刀,拿出了鐵尺,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
朱瑄瑄指著那領先的一名差人大罵:“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看看大爺們是什麼人,竟敢封路攔截!”她發現金玄白到了自己身後,膽氣更壯,飛起兩腿,把兩座攔在路上的竹製拒馬踢得散裂開來,竹飛彈之處,當場便擊傷了三四個差人。
那個領頭的差官大怒,喝道:“衙門辦案,豈容爾等刁民搗亂?來人啊!把這幾個刁民都鎖拿起來,押入衙門大牢。”朱瑄瑄怒罵道:“放你媽的狗!誰敢過來,本大俠就先斬了誰!”她拔出肋下長劍,擺了個架勢,劍光閃爍間,倒把那個領頭的衙役的氣焰壓了下去。
那衙役退了一步之後,馬上發現自己示怯,睜大了牛眼,大喝道:“你們這些刁民,莫非想要造反不成?”諸葛明拉住朱瑄瑄,道:“朱公子,讓老夫來跟他們講理,你先退下休息,別把人氣壞了,可划不來。”朱瑄瑄收回長劍,氣呼呼地道:“這些長著狗眼的東西,竟敢小看我,真是他媽的…”金玄白伸手扣住她的左臂,輕叱道:“不可胡說,要顧著自己的身份!”朱瑄瑄看到他臉凝肅,有些心虛,縮了下脖子,不敢吭聲,轉過頭去,只見於八郎和邵元節站在旁邊,兩人的臉都極為詭異。
她乾咳一聲,道:“大哥,你看他們真的是蘇州衙門裡的差人嗎?”金玄白冷冷一笑,道:“這還用問嗎?”諸葛明面對那三十多名差役打扮的壯漢,目光閃動一下,問道:“你剛才說是衙門辦案,不知是哪個衙門?”那個領頭的差官道:“廢話,當然是蘇州衙門,這裡是蘇州地界,難道我們會是從杭州衙門來的人嗎?”諸葛明笑道:“說得好!難怪你會是領頭的。”他跨前一步,問道:“你們既是來自蘇州衙門,不知認不認識王正英這個人?”
“王正英?”那個領頭的差人一怔,道:“王正英外號乾坤雙環,是我們蘇州衙門的大捕頭,我怎麼不認識呢?”諸葛明點頭道:“好!那麼尊駕是王正英大捕頭的屬下嘍?”那個領頭的差官道:“不錯,本差官乃蘇州一等二級捕頭屠剛,奉大人之命,到虎丘辦案,尊駕是…”他看到諸葛明氣度非凡,身後的幾個人,除了邵元節是個道士之外,其他的五個人都身穿錦衣,看來頗有身份,所以態度比較軟化,再也沒有剛才那種氣焰了。
諸葛明微微一笑,道:“你先別管我是誰,你說你是蘇州一等二級捕頭,請問,你可有帶牌?”屠剛道:“牌當然有,不過沒有必要給你看。”他一振手中鐵尺,道:“你們聽好了,今晚此處封路,任何人都不能經過,如有逾越,本官必將你們繩之以法,捕人大牢。”諸葛明哈哈大笑,引得於八郎和那兩名雲騎尉也大笑起來,朱瑄瑄聽出其中的趣味之處,也跟著大笑,她拉住金玄白的手臂,笑問道:“大哥,這麼好笑的事,你怎麼不笑?”金玄白道:“冒充官差,攔路打劫,不知犯了什麼法?要坐幾年牢?看到這些蠢人,我怎能笑得出來?”邵元節頷首道:“金侯爺說得好,貧道也頗有同。”諸葛明笑聲一停,道:“屠剛,你睜大狗眼看看,這是老夫的牌…”他伸手進懷掏了一下,卻掏不出牌來,略一忖想,才記起自己那塊牌,早就給了金玄白。
他尷尬地縮回了手,回頭笑道:“金侯爺,我倒忘了,那塊牌早就給你作紀念…”屠剛看到諸葛明出糗,還以為他在唬人,膽氣一壯,揚聲道:“弟兄們,大家動手,把這幾個騙子抓起來!”那些差人吆喝一聲,有的揚起單刀,有的抖起鎖鏈,有的揮舞鐵尺,紛紛湧上前來,作勢要抓人。
諸葛明大喝一聲,如同晴空裡起了個霹靂,震得那些差人全都呆住了,一時之間,似乎都變成木偶。
諸葛明道:“八郎,你們身上都帶著牌,亮出來給這些王八蛋瞧瞧!”於八郎應聲從懷裡取出一塊牌,高高舉起道:“錦衣衛千戶於八郎在此!”那兩名雲騎尉也先後從懷中取出牌,左邊那人揚聲道:“錦衣衛校尉,從五品雲騎尉海湧在此。”右邊那人則高舉牌,高聲道:“錦衣衛校尉,從五品雲騎尉戎戰野在此。”屠剛等人如遇雷擊,有人嚇得把手裡的單刀都掉了,也有人嚇得當場腿軟,跪了下來,至於站在錦繡橋上的七八名大漢則是目瞪口呆,全都像失了魂似的。
諸葛明冷笑一聲,道:“屠剛,老夫諸葛明,是東廠大檔頭,那位公子是武林高人,外號玉扇神劍,道長則是護國真人,至於另一位高人則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槍霸王,本朝神槍武威侯金玄白,金侯爺…”屠剛渾身哆嗦,顫聲道:“神…神槍霸王…”他雙膝一軟,當場彬了下來,隨在他身後的二十多名差人,有的跟著下跪,有的拔腿就跑。
尤其是站在錦繡橋上的七八名大漢,一聽到神槍霸王在此,全都把手裡持的燈籠丟在河裡,轉身朝錦繡橋另一端飛奔而去。
諸葛明大喝道:“誰敢逃走?全都給我跪下來!”話一出口,那些拔腿飛奔的大漢,更是跑得快如脫兔,沒有一個人敢停下來。
於八郎指揮兩名雲騎尉往大路追去,而他自己則躍起數丈,上了錦繡橋頂。
他的腳下剛一觸及橋身,身邊白影一閃,已看到朱瑄瑄追了過來,那種速度,倒讓他吃了一驚,因為在他的印象裡,朱瑄瑄的武功稀鬆平常,才會被金玄白談論時搖頭嘆息。
豈知這下朱瑄瑄一展開輕功身法,竟然絲毫不遜於於八郎,反而更加輕捷快速,怎不讓他為之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