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別想鬧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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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對拜、送入房…”齊弈只恨唱詞的司儀聲音拉得太長了!為什麼就不能快一點,短一點!廢話就不能少一點…
直到進了房,司儀又開始什麼扔花生,滾鋪蓋的儀式,一直到這些全部結束,一干人等全部出去了。齊弈才停止對司儀的咬牙切齒,返身就要掀蓋頭,被旁邊的婆子一把拉住,忍不住的笑:“哎呦!新郎官不能急!現在還早,趕緊出去吃酒敬賓客!”齊弈被她推著往外走,急急忙忙對繯蘿道:“蘿兒…你想個辦法,我沒想出來…”人已經被推出去了。
兩個婆子進來,笑的前俯後仰的,繯蘿聽見她們倆還在說:“沒見過這樣急的新郎官,還沒吃酒就要掀蓋頭!”兩人自顧自的當著新娘子的面嘲笑著新郎官,繯蘿清清喉嚨,突然道:“兩位嬸嬸,麻煩請你們家的少爺小姐過來一趟好嗎?”今天的下人都是郡守府跟過來幫忙的,本來也不太將繯蘿等人放在眼裡,因此才敢當面嗤笑,現在聽新娘子要找自家的小姐少爺,兩人都有點慌,一人陪笑著過來道:“新娘子有什麼事?”蓋頭下的新娘子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請過來吧,我有事跟他倆說。”兩個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只好出去請。在郡守和夫人的宴席上找到了兩個孩子,小孩子對新娘子本來就很願意親近,厲臻一聽說是新娘子找,就急急忙忙的跑來,厲誠揮動著胖胖的小胳膊緊跟在後面。厲東笑著對夫人道:“蘿兒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主意,這樣鄭重其事的找臻兒他倆。”厲夫人抿著嘴笑:“從來沒人把臻兒這麼當回事,你瞧臻兒得意的樣兒!”那兩個婆子跑不過厲臻,等她們到了屋裡,就見兩個小人窩在新娘子的懷裡,新娘子一直蓋著蓋頭,瞧不清神情,只是知道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
兩個婆子面面相覷,心想這新娘子還真拿孩子當回事!
一會兒說完了,就看見厲臻很英勇的站起身來,揹著手在屋子裡來回走著,煞有其事的樣子。婆子簡直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外面宴席中,吳秦真的很謝自己成親的時候齊弈的兩肋刀,何況還有一個是自己的大舅子,今天也豁出去了,誰敬酒都攔住:“想跟新郎官喝,先把我撂倒!”再加上個夜羽胡攪蠻纏,科打諢的,到了天黑,齊弈居然很清醒,還沒有上次吳秦成親的時候他自己喝得多。
他不斷地看著天,既盼望又有點擔心,盼望著天趕緊黑,又擔徐黑了,這幫人要鬧房。齊弈扭頭去看丁辰,丁辰也沒喝多少,很清醒的站在那裡笑著聽小沛說著什麼。
齊弈又看了看天,心想要是他們非要鬧房戲新婦,就堵在房門口堅決不讓他們進去。豁出去今晚上在房門口跟他們攪和!看他們能堅持多久!大不了自己的房花燭夜就推遲一晚…
他最害怕的事終於來了。天剛剛暗下來,衙尉們就鬧著要進房戲婦,而且似乎打算放過丁辰,全衝著繯蘿來了。畢竟,繯蘿女扮男裝那麼多年,誰也不知道,實在是太讓人好奇了!
齊弈被推到房門口的時候,還在想怎麼避免這些人進去。他現在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像繯蘿一樣,腦子那樣好使,一下子就有好主意。
房門口,兩個小小的身形站在那裡,齊弈以為自己喝多了,急忙使勁眨眨眼睛,這才看清楚,果然有兩個小孩站在門口,就是郡守的少爺小姐!
齊弈很驚訝的過去蹲在他們跟前:“少爺,小姐,你們倆在這幹嘛呢?”厲臻歪著頭看看他,問道:“齊弈叔叔,你是蘿兒姨的新郎官嗎?”齊弈笑了,點點頭:“嗯。”厲臻居然很沉穩的也點點頭,看著齊弈身後一大堆醉醺醺,張口結舌看著自己的人:“新郎官可以進去,其他的人嘛…小沛叔叔,林森叔叔。我爹爹吃多了酒,你們護送他回去吧。”小沛、林森吃驚的嘴都合不攏,想訓斥一下這個小孩子,但是想想還是不敢,想分辯分辯,但是不知道小姐能不能明白。
厲臻繼續道:“來叔叔、李叔叔、王叔叔,我和弟弟還有我娘也要回家了,你們一起護送我們回家吧。公同叔叔,那邊幾個女眷也要護送,你趕緊帶著其他的人過去吧。”眾人都沒動,只是全都傻愣愣的看著她,齊弈已經明白了,笑著道:“聽見沒,兄弟們趕緊去吧,一會兒晚了宵了!”夜羽反應很快,不能給他們時間想對策!於是就急忙叫:“趕緊的,小姐都發話了…郡守明天要是知道了,你們把小姐的話不當回事…這可不好說了。”推著前面的小沛轉身攆走了。眾人還真是一時沒有想好怎麼應對,被他軟硬兼施的一說,見小沛被推走,竊竊私語的說了幾句,也都轉身走了。
好幾個轉身走的時候還過來拍拍齊弈:“齊弈!你真行啊!”齊弈笑著拱手作揖,連連告罪。
走了大部分,還剩下一兩個沒叫到的,左右看看,沒趣了,只好上前恭喜一下齊弈,也走了。厲臻拉著厲誠的手嬉笑著返身跑回房,齊弈也跟著進來,厲臻已經滾倒在繯蘿的懷裡:“姨!我厲害吧!”繯蘿的聲音也是滿含笑意:“厲害…厲臻太聰明瞭!”厲誠急急道:“我也厲害!我還踢了他們一下!”繯蘿急忙安他的聲音:“厲誠也厲害,真是勇敢!”厲誠高興的聳起肩膀直轉圈。
旁邊的兩個婆子憋著笑,給齊弈福福身子,道:“新郎官,小姐、少爺要回去了,我們就先告退了。”齊弈急忙回禮:“今天多謝兩位嬸嬸。”婆子忙道:“不謝,不謝。”伸手拉起厲誠,叫著厲臻:“走吧,小姐。”厲臻卻不肯起身,牛皮糖一樣粘在繯蘿身上:“我要再玩會兒!”厲誠也湊趣,翻滾在新婚的塌上,樂的直跳。
婆子瞟了一眼齊弈,忍著笑上前拉厲臻:“小姐!你剛剛叫人送咱們回家,要是咱們不趕緊過去,他們就又回來了!”另一個急忙把厲誠半拖半抱的抱下來。
厲臻猶豫了一下,覺得要是那些人回來,自己的任務就沒有完成,琢磨了半天,不甘願的起身,對繯蘿道:“姨,我們走了,明天你來找我們玩…”沒等繯蘿回答,一個婆子已經搶著道:“明天姨還有事,過幾天再來咱們府找小姐玩…快走吧。”拉著厲臻出了門。另一個抱著厲誠也出去了。
終於全都走了,齊弈急忙跟著去將房門拴上,又聽了聽外面,真的人聲慢慢遠了,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轉過身看著端端正正坐在自己塌上的繯蘿。
這還是自己的屋子,周圍的一切應該很悉,但是今天卻又有很大的不同,不同的是現在一切都變成大紅,塌上也掛上了綿綢的厚厚的帳子,讓人覺到了一種蠢蠢動的隱秘。還有更大不同的是,自己的塌上坐著一個身穿大紅裙,頭上蓋著蓋頭的人,這是自己的新娘子,自己最悉最的蘿兒!
大紅的蓋頭蒙著,看不見繯蘿的臉,只知道她微微低著頭,似乎在看自己握在腿上的手。齊弈的目光也落在繯蘿白生生的手上。生的纖細修長的手因為長年的乾重活,骨節有些突出,紋理也有些。齊弈雄起來,仔細的觀看,似乎繯蘿的雙手在微微在發抖,齊弈輕輕走上前,伸手將她的手握住,柔聲叫了一聲:“蘿兒…”繯蘿沒有出聲,就在齊弈想掀開蓋頭的時候,突然道:“哥哥!旁邊…秤桿在旁邊…”齊弈帶著笑的聲音傳來:“不用秤桿…我已經很稱心如意了…”隨著話音落下,繯蘿的蓋頭也跟著滑落。柔柔的絲綢劃過繯蘿羞紅的面頰,輕飄飄的落在了塌上。
繯蘿柔柔的長髮束在身後,沒有一般人複雜的髮式,但是卻更顯得清純柔美。一身鮮紅的嫁衣,映襯的繯蘿的皮膚更是雪白,絲滑的錦緞似乎都比不上皮膚的滑膩,讓齊弈不由自主的就伸出手去。
下巴被齊弈輕輕撣起,繯蘿的眼睛氤氳含水,霧濛濛的看著他,齊弈輕輕坐下,聲音也朦朦朧朧的,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出來:“蘿兒…你怎麼哭了?”繯蘿搖搖頭,笑著說:“我沒有哭…”但是卻覺有鹹鹹的淚水進了自己的嘴角。繯蘿抬手想擦去,齊弈已經吻下來,吻幹了她的淚痕,聲音低柔的問:“蘿兒,別哭呀…為什麼哭…”
“我…不知道,我今天想了很多事,哥哥,我想到我的母親…母親肯定特別高興。她那時候多麼擔心我呀,我現在還記著她的眼神…母親終於能放心了,我…我終身有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