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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不曾多有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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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任誰都看得出來王福對她的特別,也明白她爹的身分,自然也不敢得罪她這個特別人物了。

於是阮玉菁在繡坊裡更是打橫著走路,幾乎沒人敢擋著她,不過,這只是幾乎而已,不論阮玉菁在人前人後有多吃得開,遇到了阿鸞這個桿子比起木板還硬直的姑娘,阮玉菁總算是受到了挫折,體會到還是有人膽敢不賣她爹的面子討好巴結她的。

阿鸞是個有本事的姑娘,氣質大方、心靈手巧,打從十三歲進繡坊工作以來,一向勤快不推事兒,靠著自己的本事站上了領房的位置。

只要是出自於她手上的繡件,不論是細件或是費時耗工的大件,她都能在最短的時內完成。

除了效率之高,不論繡的是花鳥芝蘭、蟲魚祥獸亦或是山水星辰,更是全都栩栩如生,自然明秀。當了領房以後,也從不藏私地將自己的手藝全數教予手下帶領的繡娘們,因而得到繡娘們一致的愛戴。

所以她領的繡房,向來都是繡坊裡工作效率最高、出貨品質最優良的,而這些,就是她雖然不擅於經營人際關係,但卻受到繡坊看重的原因。

她之所以能與身分特殊、有背景的阮玉菁扛上,原因就出在於管事器重她的才能,要不,以她這樣一個平凡家庭出身的姑娘,又怎能在處處與阮玉菁作對之下,還能站穩領房地位而沒有讓人辭退?

撇開她的工作能力不談的話,光只以她天生的硬直脾氣來論,搞不好就算拚著丟了飯碗的危險,她也會大不畏地站出來與阮玉菁對立。

誰教她就是看不慣阮玉菁的不知分寸,還有囂張的過分行徑呢?以她的心高氣傲及自視甚高,她本做不來對人低聲下氣,陪著好話合人家的那一套。

所以阿鸞不但不將阮玉菁看在眼裡,只要有機會就會毫不客氣地挫挫她的銳氣,不時潑潑她冷水。於是她跟阮玉菁扛上,成了互看不對眼的死對頭。

而這個情形,在繡坊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喜歡攀附權勢沒有骨氣的人,就捧著阮玉菁,與她同一陣線敵視阿鸞。

而有點骨氣卻又為了自己的生計而不敢明著得罪阮玉菁的人,則因為阿鸞替她們出了心底的怨氣而在私下支持阿鸞。

一個是大總管的嬌嬌女兒,一個是替繡坊掙進銀子的能幹領房,管事王福也拿她們的對立沒轍,索拿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本事,只要沒出大亂子,他就兩邊都不得罪,任由她們去了。

“徐巧鸞!你是真死了呀?還不快點出來!”現在不只是叫聲刺耳了,沒氣質的阮玉菁竟然故意用腳踹門,製造出吵雜的聲響。由阿鸞帶領的一班繡娘,聽到門外毫無氣質更無基本禮儀的魯言行,全都不自覺地蹙起眉頭。

雖然阿鸞能替她們出口怨氣,但她們並不願意阿鸞時常與阮玉菁起衝突,畢竟阮玉菁的爹對繡坊還是有著不容小覷的影響力。要是真有個萬一,阿鸞因為阮玉菁的關係。

而丟了在繡坊裡薪俸優渥的好差事,那阿鸞不就吃大虧了嗎?所以她們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用擔心的表情看著阿鸞的反應,生怕阮玉菁的言行又將引發一場槍舌劍。

好脾氣的杏花不願阿鸞多與阮玉菁發生衝突,於是一面好言勸解眼瞳中已經漾滿火光的阿鸞。同時起身打算去替阿鸞應門。

“阿鸞,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的嘴就是這樣,向來就講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你聽聽就算了,別往心裡去…”結果當杏花正要經過阿鸞身前到門口去的時候,一把被阿鸞突然伸出的手給拉住,一回頭,杏花心裡忍不住哀號…喔!杏花眼睜睜看著阿鸞眼中本來只是丁點火星的怒意,因為她的勸解反而燒成炎炙大火,她開始後悔自己的多嘴了。

看來,她的話就像是在剛起的火裡添了桶油似的,將阿鸞的怒火燒得更加旺盛。確實沒錯!聽了杏花息事寧人的勸解,阿鸞本來就不好的脾氣更添上了火氣。

同樣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麼她要忍受阮玉菁的驕縱?說風來雨的壞脾氣讓阿鸞索將捻在指上的繡花針用力別在繡到一半的緞料上,鬆開抓住杏花的手,推開了繡凳,倏地直起身子站了起來。

準備去教訓討人厭的阮玉菁了,她快步朝門口走去,霍地拉開門扉,剛好打斷阮玉菁正預備要擂門的手,她就這麼高舉著手、張著嘴,被阿鸞猛然開門嚇一跳。見阮玉菁被自己嚇到了,阿鸞冷哼了一聲,拍開阮玉菁舉在眼前的手,一手叉著纖軟的細,用冷嘲熱諷的口氣說道:“人呀,要懂得掩飾自己的缺點…”阿鸞抿起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那笑意並沒有到達她的眼底。

“嗓子難聽,就小聲點兒說話,別自曝其短讓自己在外面丟人現眼,你自個的聲音你自個是聽慣了的,不可能會嚇著…”見阮玉菁的臉隨著她說的話變得漲紅,阿鸞的眼中才染上真正的笑意“可你也要體諒體諒咱們的膽子小,不嚇,你在門外雞貓子喊叫,讓咱們聽的可是心驚膽戰,要不是現下是大白天,我還真以為是從哪裡跑來了魑魅魍魎,在外頭鬼哭神號的呢!”

“你…你…”阮玉菁驕縱歸驕縱,可一生氣就忘了怎麼回嘴罵人,又遇上生來伶牙俐齒的阿鸞,只有被氣得猛跳腳的份了,你呀你的老半天,阮玉菁就是想不了話來回罵阿鸞,被損得氣悶不已。

一張心妝點的美麗臉蛋全變了顏

“怎麼了?這麼大個人了,連句話都沒法兒好好講呀?”阿鸞看到阮玉菁無法回話的樣子,高興得不得了。

“是舌頭被咬掉了,還是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嗓子難聽,不好意思開口說話了是吧?”阮玉菁死瞪著阿鸞,最後只能恨恨地開口“要不是王管事要我過來喚你,你以為我喜歡來看你那張平淡無奇的醜臉嗎?”仗著自己有幾分姿,長得漂亮,阮玉菁故意挑著阿鸞長相平凡來說嘴,試圖打擊阿鸞。

“那還真是難為你了!”自己長相平凡,阿鸞怎會不知道?她並不因為阮玉菁拿她長相說嘴而生氣,反而用平靜不變的神響應。

要知道,最氣人、最嘔人的,就是對人家挑釁的話不予響應。

“既然阿鸞的長相入不了你的眼,那你還站在這幹嘛?”言下之意,就是要阮玉菁沒事趕快滾蛋!果然,見自己想要打擊阿鸞的話並沒有奏效,阮玉菁的臉更顯氣怒。

“徐巧鸞,你給我記住,千萬不要被我拿住了錯處,否則…哼!我讓我爹把你趕出繡坊,到時候看你還敢不敢一天到晚不識相地盡是與我作對!”阮玉菁撂下了話之後,甩了甩衣袖轉身離去。

見阮玉菁走遠了,阿鸞才緩下臉上嘲諷挑釁的神,轉身回頭,對房裡伸長了腦袋觀看她與阮玉菁手的杏花等人說道:“戲看完了,你們也該繼續工作了吧?”不知何時摸到門後的蕗兒用欽佩的目光看著阿鸞“阿鸞姐,你好厲害喔!”能把氣焰高漲的阮玉菁氣得跳腳,真是太太太…太厲害了!她好佩服阿鸞姐喔!阿鸞姐是她的偶像!蕗兒的話引起大家的點頭及附和,大家都忙不迭地點頭贊同。

為了阿鸞消了消阮玉菁的氣焰而覺得大快人心“是呀!瞧那阮玉菁被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比起變臉來,一點都不遜呢!嘻嘻…”聽著大夥的嚷嚷,阿鸞不得不用手敲了敲門板,阻止眾人的吵鬧。

“好了、好了,全都閉上嘴給我專心工作!你們沒聽到她剛剛說的話嗎?她等著挑我的病呢!

你們要是不經心,讓咱們繡房送不出好的繡件,那你們就等著看我收拾包袱被趕回家好了!”瞧著大夥因她的話而收斂了得意之

阿鸞才接著代:“我去管事房看看王管事喚我有什麼事,你們…”杏花貼心地接話“咱們會好好做事的,你快去看看王管事找你有什麼事兒,咱們知道輕重的,你別心了,快去吧!”阿鸞這才邁開步子,轉身朝後院走去。還沒走到管事房所在的院門裡,阿鸞遠遠的就看到站在斜廊下,一向跟隨在鳳府主人鳳霖身邊伺候的侍從小飛了,冰雪聰明的她,立刻就知道現在在管事房裡的肯定不只管事王福而已。

一邊在心裡猜想著自己被召來管事房可能會有的理由,她維持著優雅的步伐走過石板接道,緩緩步上臺階。與小飛互相有禮地點頭打了招呼後,阿鸞才抬手敲了敲門。

“我是阿鸞。”

“進來!”果然,從門裡傳出來的並不是王福的聲音。聽到那低淳充滿磁的悅耳男聲,阿鸞雖然心裡想不透自己被喚來的原因,還是依言推開了門跨進房裡。才進到房裡,她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低頭檢視繡件的鳳霖。

而一向擺足了管事派頭的王福,則收斂起管理繡娘們不可一世的傲慢態度,恭謹有禮地垂手站在鳳霖側邊。一見阿鸞進了房來,他馬上小聲提點阿鸞“還不快上前來跟爺兒問安?”雖然王福因為阿鸞有能力帶人而對她一向有禮,不曾多有刁難,但要看到他如此謹恭的模樣,倒還算得上有些難得,阿鸞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但人家給臉,她自然也不會不識相地不給人家響應。於是她先有禮地朝王福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後,便走上前對坐在主位上、明知道她進房但卻沒有抬起頭來的鳳霖福了福身。她輕啟紅問候“鳳爺,萬安!”鳳霖舒適地坐在主位上,用一手支著下顎,正全神貫注、聚會神地看著展在他手上及桌面上繡著撒金細柳的一塊美布料“這撒花料子是你繡成的?”細小的金對柳花樣完美巧地遍佈在軟綿細滑的頂級綾子上,整塊料子上勻淨得沒有一處不是緻的撒花,這是需要費神及用心的細作工,從這塊作工緻的料子上,就能大略窺探出阿鸞是個有耐心毅力及對自己要求甚高、求好心切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