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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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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京都。六神會。

轉過迴廊,庭院,花閣,在一間寬敞的和室中對坐二人。年長者身著和服,氣宇威嚴森冷,瞳眸閃爍間不怒自威,有著極強的懾服力。年輕者相貌儒雅,身著西裝,也是雙膝而跪,神恭謹而內斂。兩人雖然都在注視著面前的棋盤,卻顯然都有些心不在焉。

“三谷會的事處理得怎麼樣?”老者先發問。這是六神會的會長:風間長次。

年輕者忙收回即將落下的棋子,恭敬地回答:“已基本處理完畢,只有三谷清則一人在逃。”

“讓他逃了?”老者濃眉一擰,毫不掩飾地當面訓斥:“簡直是廢物!”年輕人低著頭沒有辯白,這是他對父親最起碼的尊重。稍待片刻,他繼續說道;“小夜已經去追了。”風間長次的神並未緩和,反而更加冷硬:“為什麼要叫小夜去?我不是說過現在要儘量避免派他執行任務嗎?”年輕人名叫風間向,是風間長次的長子,而他們口中的小夜是風間長次的次子,風間夜。風間向繼續解釋道:“主要是因為三谷清則逃到了英國,小夜正好在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接應他了。估計最遲這週末他應該能回國。”

“等他回來,帶他先來見我。”風間長次下達了命令。

“是。”風間向輕輕躬身。

“啪”的一聲,一枚棋子敲擊在棋盤之上,發出悅耳的聲音。

和室外花香嫋嫋,如雲靄瀰漫。這裡看上去是一片的寧靜祥和。…三谷清則此刻正躲在英國鄉間的一座小迸堡中。

碩大的古堡建立在懸崖峭壁之邊,到了夜晚,懸崖邊上的海濤拍擊聲尤其震人心魄。

三谷清則聽著這海聲,已經有好幾天不曾好好睡過一覺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到了明天,他就可以找到偷渡的船隻駛過大海,奔向他心中自由的國度:美國!所有的恐懼與驚慌只有在想起美國之時才可稍稍平復。美國,是自由的天堂,是人權的樂土!只有美國才可以讓他完全逃避六神會的追殺。想到那高舉自由之火的女神像,三谷不住心澎湃。

四周除了海聲,一片沉寂。突然間,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他心下發緊,警覺的抓起枕畔的手槍,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門邊,俯聽著外面的動靜,但是又什麼都聽不到了。他仍舊不放心,拉開房門,一步步捱到樓梯口向下探望,樓下大廳的蠟燭還在獨自燃燒,大門緊閉,一切如常。只有旁邊的一扇窗戶半開半閉,呼啦啦灌進不少的海風。他鬆了一口氣,走到窗臺邊,將槍放在窗臺上,伸手去關窗戶,也就在這一剎那,一把銀光閃閃的手槍已經抵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真是抱歉,三谷先生,打攪了您的休假。”那溫和的聲音好像本夏夜的清風,還帶著淡淡的櫻花之香,與海聲相融有著說不出的風情。但三谷的心也在此刻一下子跌進屋外的深淵之中。

窗簾輕輕被夜風吹起,若隱若現著一張屬於東方的俊美之臉:他有著如少年般天真無的面容,卻有著魔幻詭異的染力和懾服力。那雙眼睛清澈聖潔,好像富士山上最皓潔的白雪,在黑夜中望來,更似暗夜的星辰,璀璨得人。

他是夜之子,帶著死神而來。

三谷臉慘白,哆嗦著企圖阻止對方:“慢著!你若現在殺我,很多資料和秘密,還有、我藏起來的那些錢都將消失!”夜之子輕笑著:“我知道,但我沒有別的選擇。你死後,我可以去慢慢尋找那些秘密,但是京都的櫻花已經快要開過花期,我不能再等了。所以,真是抱歉,你只有死了…”他的尾音如同低喃的嘆息,槍聲也隨之而響起,三谷倒了下去。

他收回槍,微笑著轉過身,縱身跳下,在夜空中倏然張開一雙翅膀…那是他早已準備好的滑翔翼,然後他就像個夜之靈一般杳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夜之中。…數後,本各大電視臺都在播報一條相同的消息:從本逃出國境的三谷會會長三谷清則的屍體被人在英國某郊區的別墅中發現,死因為槍殺,兇手身份不明,去向不明,犯罪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足夠的線索,目前警方正在全力緝查之中……本京都。明仁集團公司的大廈頂端。

風間向關閉了電視,轉過座椅,直視著坐在對面的弟弟:風間夜。半天才開口說道:“你這次用的時間比較多。”風間夜慵懶的半靠在座椅中,黑而柔順的長髮柔柔地飄動,襯托著他的臉竟有幾分蒼白。半開半閉的眼眸中魔幻的味道收斂了很多,顯得有些倦怠。但他的角依然掛著淺淺地微笑,好像窗外飄來的花香。

“沒想到三谷那麼能跑,我有些低估了他。若我考慮周全一些,應該能再早幾天殺掉他的。”他淡若輕風的聲音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存。

“父親要見你。”風間向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這是你最後一個任務,我已經安排好,任務完成後你就可以直接搭機去加拿大,那邊的房子已經照你的意思重新修繕過了。”風間夜興味闌珊地看著那個信封“不要用‘最後’那個字眼,我一時片刻還死不了的。”說到死,風間向才真正凝視著弟弟的面容“最近身體好麼?”

“老樣子而已。”風間夜漫不經心的順口而答,同時拆開了信封,將裡面的人物資料出來。

“是個女的?”他的長眉悠悠一挑。

“三億元買她一條命,對方出手闊綽的麼。”風間嚮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買方的信用你不必擔心,說好只要你接下生意就先付三成的款項,事成之後再付其它。”風間夜的黑眸慢慢從紙上揚起,半帶嘲笑般的口吻:“本的失業率這麼高,人命卻如此值錢,難怪如今最好做的生意就是保險和殺手的行當。”說著,他卻將資料折起,重新裝回信封,輕輕推了回去。

“什麼意思?”風間向一皺眉,記憶中他從未拒絕過任何的任務。

“是你的身體…”

“與身體無關。”風間夜淡淡的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邊,俯視著下面那片粉紅的花,聲音像從窗外飄來:“我不會做出任何玷汙櫻花的事,即使只是一個名字。”那份現在正握在風間向手中的資料上方赫然印著這次行動目標的名字:千尋雪櫻。…一座小巧緻的別墅前,一輛紅的跑車倏然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女子,身材高挑而修長,輪廓優美,一身純黑的皮衣皮褲,高皮靴,幾乎及的長髮遮住了大半個臉,唯一能表心情的雙眸也被一副深的墨鏡遮住,看不見那裡任何的心語。

門外打開大門,極恭敬地躬身說:“小姐回來了。”女子將車鑰匙扔給他,冷冷的問:“義父在嗎?”

“會長已在廳內等候小姐了。”女子徑自走了進去,推開高大的房門,屋內寬敞的主廳中有幾人正坐在那裡談話。一見她到來都紛紛站起,一齊向她行禮:“小姐好!”屋中央一個坐在輪椅中的老人看向她,眼中不帶半點喜怒哀樂:“回來了。”

“是。”她走了過去“義父緊急召我回來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