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齣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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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城外的紅夷大炮也響了一夜。而海州城,卻陷入了沉默,直讓徐再生嘆這個清軍真是頑強,恐怕海州城都快夷為平地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投降。
次,天朦朧亮,傳令兵快速稟報“大將軍,海州城上滿是白旗!”
“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才投降?”徐再生嘀咕著道“傳令大軍,開進海州城!”這時,海州城上的漢八旗們紛紛哭無淚,見炮聲終於停止了,紛紛舒了口氣。這傢伙,再不停的話,鉛彈恐怕能把海州城填滿了。
多爾袞不知何時被炮彈炸死,失去主帥的制約,所有兵卒全部亂了。有人開始衝出城外,但包圍海州城的新軍還以為對方是來衝陣,那個火槍打的,一點不留情。任那些兵卒叫破喉嚨,總奈槍聲把耳膜都炸背了氣,誰能聽見啊。
沒辦法,所有兵卒只能縮回城中,高高舉起白旗,總奈夜太黑,有誰能看見呢。於是有人嘗試點亮火把,可這雨水實在是太大了,剛點著就熄滅了。遠處的徐軍,怎麼能看見呢。只隱約看見海州城上一閃一閃的,也不知道是個怎麼回事。說不準又在是冷,在生火烤呢,別去管他。
海州城的士卒都說多爾袞被炮炸死了,然而找遍全城,把老鼠都翻過來瞅瞅,也沒有找到多爾袞的屍體。
拿下海州城,很快就收到鳳凰城的戰報,他們非常順利地攻下鳳凰城,已經分兵北上,切斷瀋陽清軍的退路。徐再生收到消息後,當機立斷,立馬發兵瀋陽,進行最後的大決戰。
瀋陽城內,皇太極強撐病體,召集諸部卒親王。商談下一步的戰略決策。所有人都無打采,其實瀋陽城內也沒有多少守軍了,大多數旗軍銳,全在海州呢。所以海州的勝敗,對所有人來說,至關重要。
“報。大汗,奉命大將軍…大將軍受傷,行至鞍山不幸…不幸歸天了!”
“什麼?”大殿中,所有部族的首領都悚然而驚。多爾袞死了,那麼海州丟失了?
“大汗。不要猶豫了。快撤吧!”
“大汗。再不決定。我等退路一旦被斷。永生難回建州!”
“大汗。明軍勢大。我等難以抵抗。連多爾袞都戰敗。想我大清。已無人再可領軍對陣了。”圖爾格、索尼、圖賴、錫翰等連連苦諫。而豪格、濟爾哈朗等人則沉默不言。在他們看來。即使皇太極不撤。他們也要想辦法逃離瀋陽了。
皇太極一動不動。突然站起口吐鮮血。倒斃無聲。這一幕。看地所有人吃驚不已。在確定皇太極真地斃命後。這些旗主大臣甚至都不提安排後事。皇長子豪格大模大樣嚎哭一頓後。立即站起悲憤道。
“諸位叔叔。族兄。父王因明軍犯境突然駕崩。我族內無首領。外有強敵。當務之急。就是快快選出皇上。然後或戰或撤。當有決斷!”豪格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出聲了。皇太極一死。遺留下地空位。只有三個人具備繼承地資格:代善、豪格、多爾袞。
這時候,代善的兩紅旗勢力已經遭到削弱,他本人年過花甲,早已不問朝政。其諸子中最有才幹的嶽和薩哈廉年輕時已過世,剩下碩也不為代善所喜。滿達海初頭角。還沒有什麼發言權。第三代的阿達禮和旗主羅洛渾頗不甘為人後,但崇德年間卻屢遭皇太極壓抑。由此看來。兩紅旗老的老,小地小,已喪失競爭優勢。
最具競爭力的多爾袞,卻戰死海州,兩白旗的阿濟格和多鐸,因多鐸戰死,阿濟格勢單力薄,難以形成氣候,對豪格夠不成多少壓力。
兩黃旗大臣圖爾格、索尼、圖賴、錫翰大都希望皇子豪格繼位,以維護他們的權益。所以只要得到鑲藍旗主濟爾哈朗的支持,豪格的皇位就穩如泰山了。
然而不等濟爾哈朗表態,又一條消息傳來,明廷督師已經率領十萬兵,上千門紅夷大炮,往攻瀋陽。
別說十萬兵了,單這千門紅夷大炮,一干旗主們似乎猜到了,多爾袞是如何戰死海州的。當年的努爾哈赤死於紅夷大炮下,多爾袞死於紅夷大炮下,皇太極間接死於紅夷大炮下。紅夷大炮,乃是滿清的噩夢啊!
“豪格,你這個皇位,不要也罷!”老成地濟爾哈朗開口了,嘆著氣道“如果所料不差,我們北撤的關隘,恐怕已被明軍襲取。否則五十萬明軍,為何只剩下十萬來攻?我族與明廷幾十年恩怨,你說你如若此刻登基為王,明廷的皇帝,會怎麼處處置你?”濟爾哈朗不說則已,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與此同時,十多騎陸續奔進瀋陽,鴉鶻關,撫順關,廣順關,鎮北關數關,幾乎先後同時受到明軍攻擊。由於這些關隘身處後方,本沒有多少駐軍。明軍不費吹灰之力,就輕輕鬆鬆襲取這幾座關隘。
整個瀋陽城都開始騒亂了,不管是旗軍還是少數地漢民,都開始騒動起來。如果不是四門緊閉,恐怕不少人都要開始逃離此城了。海州內的慘況,在謠言的無限擴大下,簡直瀋陽就將變**間地獄似的。
就在不少人與濟爾哈朗爭執不下之際,當收到鴉鶻關,撫順關,廣順關,鎮北關等全部失陷的消息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叔父,如今,只有你可以救我,你說我族,該怎麼辦?”豪格也有些明悟了,進無望,退無路,看來這皇位,似乎變成了箭靶,也只有濟爾哈朗會在此時提醒他。
濟爾哈朗沉默良久,臉上依然古井無波道“唯今,只有一計,可令我族活路!”
“叔父快說,凡有所言,但無不遵!”
“投降,用你父皇的屍體,嚮明帝投降。就說,你親手弒父,以求明帝的原諒!”譁!不僅豪格被震得差點栽倒,殿中所有部族旗主都忍不住大聲嚷議。雖然後金的倫理道德並不像中原地區那樣強烈,但弒父這樣的舉動,等於是把豪格置於火上烤。不知真相地旗民,說不定會永久在心中痛罵他。
“豪格,難道忘記了昔年,太祖皇帝認李成梁為義父的事情嗎?”濟爾哈朗所言之事,乃是萬曆十一年的舊事。當年大將李成梁發兵攻王杲之子阿臺,努爾哈赤父親塔克世雖為王杲孫女婿,但早已歸附李成梁。塔克世在這次戰鬥中為前驅而戰死。李成梁於是將塔克世所遺土地人馬派給努爾哈赤,並給都督敕書,令襲都督指揮銜。
努爾哈赤為了麻痺李成梁,不但認其為父,對他還極為恭敬,以父事從。結果在李成梁的默認下,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各部,羽翼逐漸豐滿。建元后金之後,反目以“七大恨”起事,其中報父祖之仇為其一。
濟爾哈朗告訴豪格的就是,當年的祖父何等隱忍,才能成就今的大清。而今明廷再現李成梁這樣的猛將,你要做的,就是學你地祖父,隱忍,隱忍,唯有隱忍,才能讓我族得到新生。
豪格雖然勇,但提到這樣的事情,他還是能立即明白濟爾哈朗的意思。猶豫半晌,轉身看向父親的屍體,大聲道“投降,我用我父皇的屍體,嚮明廷投降。”瀋陽外幾十裡,徐再生的大軍還未到達,就收到瀋陽全城投降的消息。
“什麼?你確定多爾袞,皇太極都已死了?”
“是的大人,多爾袞受傷不治而亡,可以確認。只是皇太極,死於清宮之中,降書上說,被他大兒子豪格所殺,吾等無法深入皇宮,刺探不得!”
“下去吧!”本以為瀋陽。會有場硬仗或者是追擊戰,可是整個清廷,竟然全部投降?會不會玩什麼詭計?徐再生決定穩打穩紮,並不急於去接受投降,而是放慢速度,保持與炮隊的距離,以免發生變故。
直到新軍佔領四門,炮口全部調整好。徐再生才開始派軍入城,收繳兵器,區分旗民漢民,以作甄別。豪格等部族旗主,俱都等在城門附近,拜見徐再生,請求督師大人接受他們地投降。可是他們左等右等,直到天越來越暗,還不見徐督師地身影!
滿天烏雲把陽光完全遮蔽,似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濟爾哈朗,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索尼看著周圍聚攏的旗兵和城頭無數地漢軍,心頭實在忍不住發怵。
“嗯!這是明將,再向我們示威呢!保不得,我們得把家財,獻出一部分了!”濟爾哈朗雖然也覺得有些奇怪,但他還是願意,往最好的情況去想。
就在濟爾哈朗話音剛落,甕城內的四門突然關閉,小小甕城內,擠滿了數萬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的旗民。在城門開始關閉時,就有人意識到不對勁。不少靠近城門的旗兵想要衝出去,然而沒奔幾步,就被亂箭成刺“濟爾哈朗,明…明將…這…這是何意?”這次,豪格也忍不住顫抖問道。
“或…或許在迫我們…難道,他想要全部的家財?”濟爾哈朗的聲音,都有些失了。
濟爾哈朗猜對了,然而徐再生,絕對不僅僅是要他們家財,那麼簡單。
“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