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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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贏了。用靈的刺殺技巧,勝過了比自己強大得多的力量型對手。
也就是說,我,不會死了。
隨著比試的進行,包括赫肯在內的所有訓練教官心裡,也充滿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驚訝與震撼。如果說,營地執行官赫肯多少能夠看到武技在實戰中效果的話。歷來只崇信力量的教官們,則已經被眼前的事實徹底驚呆。
包括宋小葉在內的十二名少年全部完勝。他們的對手均是在無法作出反應的情況下,被一劍架上咽喉或者抵中要害,當場被判失敗。
這實在太可怕了。如果這群小子手裡拿的不是未開鋒的木製兵器,而是堅鐵打造的真傢伙。那麼,訓練營裡的所有對手,恐怕都會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被他們殺個光。
並不是所有教官都認同這樣的作戰方式。他們覺得,這不過是在毫無道義的偷襲,是在利用對手的麻痺大意趁機取巧。作為勇猛的魔族戰士,實在是一種恥辱。
執行官赫肯的一句話,讓所有人徹底打消了心中的憤憤不平。
“如果這是實戰,如果被殺的人是你。請問,一具屍體,還有什麼資格與活人講道理?”也許是老天註定。宋小葉的比試對手,又挑上了莫斯。
望著對面氣定神閒,嘴角還隱隱透出幾分淡笑的宋小葉,身材高大的莫斯只能一陣搖頭。他實在不想和這個難纏的傢伙對戰。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籤是隨機的。如果能夠自由選擇戰的對手,他寧願面對一頭可怕的野熊,也不想去招惹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要矮上一頭的傢伙。
比試結果毫無懸念。當莫斯拼盡全力用劍橫斬而來的瞬間,宋小葉卻出人意料地順勢跳到身後。用鈍禿的劍鋒死死抵住了他的後心。
他並沒有施展“渾沌決”而是用最簡單的刺殺技巧來結束這場戰鬥。他不希望把所有秘密都顯在人前。
當執行官赫肯站在場中宣佈月試結果的時候。人們驚奇地發現:看似弱小的宋小葉變成了冠軍。而排在最末的人,則是上月名次居中的一名黑髮少年。
“不,不…別殺我,我,我不想死。救命!救命啊!”面如死灰的黑髮少年突然從人群裡鑽出,朝著訓練營的出口方向發足狂奔。卻被旁邊守候的幾名教官撲倒在地。望著面無表情的教官拔出匕首,準備挑斷自己喉嚨的時候。渾身顫抖的少年只能哀嚎著發出幾近無用的絕望。見狀,在場的人們臉上,紛紛顯出不忍的神情。
“赫肯大人,能不能放了他。”忽然,站在執行官身旁的宋小葉單膝跪倒:“我願意放棄雙倍口糧的獎勵,只求您能夠放過他。”
“一塊麵包,換幾十斤…”面冷然的赫肯用木腿輕輕點了點地面,苦笑道:“小子,我也不想殺人。可是,我總不能看著所有人捱餓,更不能壞了訓練營的規矩啊!”
“每人少吃一口,糧食就能省下。”宋小葉抬起頭,眼裡滿是無比的堅毅:“至於規矩,那都是人為的制訂。既然能訂,為什麼就不能改呢?”
“說得好!”隨著一聲大喝,從比試場外走進一名身著制式皮甲,面膛拗黑,年紀約莫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就在他走入場中的一剎那,包括赫肯在內的所有魔族教官紛紛站直身子,將右臂高高舉至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而他們的眼睛,也無比熱切地盯視著男人左前懸掛的一處徽記。
那是一個用金屬打造的黑圓形徽記。也是人、魔兩族共同承認的身份象徵。能夠配帶這種徽記只意味著一件事——它的主人,是魔族軍隊中地位極高,擁有“黑鐵戰士”稱號的軍官。
“法理德大人,您…”見狀,赫肯正待開口,卻見對方擺了擺手,分開人群,徑直走了過來。
“剛收到消息從軍部趕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有意思…”被稱作法理德的男子在一把臨時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向前微屈著身子,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半跪在地上的卡蒙:“你就是那個會武技的孩子?說說看,你為什麼要救他?”
“因為,他是我們的同胞啊!”宋小葉神情木然地喃喃著:“很小的時候,我就聽鎮上的獵人說過:幽暗山脈裡的黑獄狼,是這個世界上最兇狠,最殘忍的動物。可是,無論哪一隻狼得到獵物,都會留下一部分給其它病殘的瘦狼、弱狼。即便是在大雪封山,食物極度匱乏的冬天。狼群也絕對不會拋棄自己的同伴。野獸尚且如此,我們呢?難道我們魔族就是天生冷血,為了一點點果腹的食就要刀槍相向,連自己人都殺嗎?”沒有人說話。整個訓練場中只傳來沉重無比的息聲。以及籠罩在每一個人心頭,那揮之不去的悲傷與無奈。
魔族吃人的傳統,已經延續了數千年。從來就沒人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帝國雖然領土廣大,但是可以用作耕種的土地卻並不多。加之生產方式落後,無論旱蝗水澇任何一種自然災害,對於魔族來說都意味著食物不足的饑荒之年。在種情況下,餓紅眼睛的饑民們只能是見什麼吃什麼。當一切可吃的東西全部搜刮一空,實在吃無可吃的時候。自然…也就開始吃人。
所有魔族嬰兒誕生的時候,都會被赤身**扔在戶外長達半小時之久。過了規定時間,如果嬰兒仍舊存活,那麼父母便會一直把他撫養成人。反之,則證明嬰兒體質羼弱。即便長大,也只是徒耗時間。與其在他身上費更多的糧食,不如趁早將其殺死。
每年,都會有大批魔族嬰兒在這種可怕的篩選下,悲慘地死去。對此,帝國高層也無可奈何。國內產出的糧食只有那麼多,每一份彌足珍貴的口糧,只能提供給那些最優秀,體質最健壯,足以守護帝國安危的戰士。
少年訓練營中的優勝劣汰,同樣是一種殘忍的強弱更替。雖然魔族並不願意這樣做,可是,又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法理德靜靜地坐在那裡,半天也沒有說話。只是用兩條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椅子的扶手。良久,這才以一種十分古怪的口氣輕嘆道:“放了他,也可以…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並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破壞。如果你要救他,那麼,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說到這裡,法理德緩緩從木椅上站起。清脆地捏了個響指:“來吧!和我打上一場。如果,你能用那種奇妙的武技獲勝,我就赦免這個男孩的必死之罰。反之,如果你輸了,就得代替他去死。怎麼樣,敢賭上一場嗎?當然,這不是硬的強迫。你完全可以選擇拒絕。”宋小葉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點了點頭。
“你,你簡直就是瘋了!”見狀,站在旁邊的赫肯連忙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狠狠扯了一把他的衣袖,湊近耳邊以急促的語氣道:“你瘋了嗎?那可不是普通的受訓者。而是一名實力強大的黑鐵武士。你,你簡直就是在自己找死!”說著,滿臉漲紅的執行官又轉身面朝法理德鞠了個躬。神情惶恐地懇求道:“大人,求您原諒這孩子。他還小,不懂事…”
“我願意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忽然,宋小葉從赫肯身後站了出來。向著對面的邀戰者昂然道:“這一把,我賭!”
“你…”氣急加的赫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作為一名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老兵,身為訓練營執行官的他早已看慣了生死。可是,唯獨對於這個給自己帶來許多驚訝和意外的孩子,卻不知不覺生了一種很奇妙的護犢之情。
“放心吧!我不會死。”彷彿是刻意為了安他一般,走過赫肯身邊的時候,卡蒙認真地看了這個瘸腿的老兵一眼:“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死。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