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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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家超市”位於街區北面,距離銀行辦事處小樓不到兩公里,店裡的面積不大,貨物品種卻很齊全。
把押運車停在路邊,蘇浩從駕駛室裡跳下,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環境,確定沒有染者的蹤跡後,這才從口袋裡摸出鑰匙,打開栓在超市捲簾門上的鏈式鎖。
上一次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清空了店鋪裡的所有喪屍。為了防止物資受損,也避免再次戰鬥,他拉上店門並將其封鎖。
蘇浩沒有選擇物資儲量豐富的大型商場。那裡屬於鬧市,病毒爆發的時候,人已經非常密集。誰也說不準那裡究竟有沒有密集的屍群。雖然蘇浩不懼怕病毒,身體素質也因為服用銀骨而處於改造階段,但他不想冒險,也不敢那樣做。
畢竟,他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強化人。
欣研手持防暴霰彈槍站在超市門口,不斷觀望著街道遠處,眼裡隱隱出緊張的目光。
押運車後門敞開,蘇浩不斷往返於車門和商店之間。車廂裡很快裝滿了成袋的米麵,大桶的食用油、尚未撕開箱口包裝的罐頭。他覺自己像是一隻辛勤的土拔鼠,貪婪地收攏眼睛所能看到的每一樣東西。臘、香腸、餅乾、食鹽和各種調料、糖果…就連堆積在店門側面的捲筒紙,也絲毫不想放過。
街角的牆壁後面微微有些動靜,欣研立刻盯緊那裡,握在手裡的警用霰彈槍也平端至前。
蘇浩放下一袋正準備裝進揹包的白糖,迅速摘下背在肩上的突擊步槍,端平,密切注視著瞄準鏡裡那片圓形空間。
未來世界的生存經驗讓他明白——危險,往往來源於那些容易被忽視的動靜。疏忽,是最致命的因素。誰也不知道極度危險的生命究竟會隱藏在何處?它們出現或者爆發的時候,總會連帶著某些微弱的跡象。無法確定準確位置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趁早離開。
“去開車,快!”蘇浩單手控槍,用力關上車廂後門,目光絲毫沒有離開過那片發出響動的牆壁。欣研沒有爭執,她迅速鑽進駕駛室,旋轉鑰匙發動引擎。就在蘇浩準備上車離開的一剎那,牆壁背後突然躥出一道黑影。
“嘿!別開槍!別開槍!看清楚,我是人,是人,不是那些怪物——”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男人。他穿著一件黑襯衫,高挽著袖口,衣領敞開,袒出大半個膛。也許是看準了對方不會開槍擊,他高舉雙手,小跑著衝到馬路zhōngyāng,擋在押運車前,滿面驚喜地用力揮舞手臂,用刻意壓低的聲音不停叫嚷:“喂!看到了嗎?我不是怪物,不是——”牆壁後面又走出另外兩個男人,他們手裡握著之類的武器。和站在馬路上的男子一樣,為了表示並無敵意,他們舉著雙手,快步走過來。
欣研已經踩下離合器,正準備鬆開。看到這一幕,她立刻重新踩下,掛空檔位,飛快看了一眼已經跳上副駕駛座位的蘇浩,問:“現在怎麼辦?”蘇浩默默注視著這些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槍口準星在對方身上來回掃描。
他們很強壯,上掛著匕首,木經過特殊加工,頂端要麼包著鐵皮,要麼密密麻麻布滿釘子。他們的表情很是興奮,目光也充滿狂喜。可不知道為什麼,蘇浩總覺得,那一雙雙眼睛裡,還隱藏著一些難以猜測的成份。
“開車——”蘇浩的聲音很冷,卻很清晰。
欣研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意外。
蘇浩握緊她扣住cāo縱杆的手,用力推上第一檔位,不容置疑地命令:“快離開這兒,現在就走——”緩緩轉動的車輪,讓為首的中年男子到緊張。他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惱怒,另外兩個人也開口咒罵,他們揮舞著手裡的,迅速繞到車身側面,重重狠砸車門與窗戶,發出沉悶的“嘭嘭”聲。這些動作本無法阻擋押運車離開,男子只能讓開道路。當車輛從他身旁駛過的瞬間,隔著車窗玻璃,欣研聽到了從對方口中爆發的一連串汙言穢語。…滿載貨物的押運車,以六十公里的時速衝出街口,朝著城市西面駛去。
欣研握住方向盤穩定車速,眼睛卻透過望後鏡窺探蘇浩臉上的表情。沉默了幾秒鐘,她終於忍不住問:“為什麼…不帶上他們?”蘇浩注視著車窗外面的鏡子,確定沒有任何尾隨者後,搖起車窗,淡淡地說:“那些人很危險。”
“你怎麼知道?”女孩眼裡明顯出不信。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他們身上的衣服?”蘇浩仰靠在椅子上,認真地說:“無論背心還是襯衫,都有些溼。他們很髒,洗過未乾這種解釋顯然說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出汗過多。其中一個人的褲襠中間還帶有溼印。你還年輕,在“”和生理方面的經驗可能不是很多。那個站在路上喊叫的傢伙和我距離很近,那個時候,我聞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
“氣味?”欣研皺起了眉頭。
“準確地說,是的氣味。”蘇浩平靜地說:“在這種環境下,居然還有興趣做那種事情,這表明他們不缺食物,力也過於旺盛,身邊可能還有女人。一群強壯而無所事事的傢伙…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其實比喪屍更危險。”欣研咬著下,臉有些難看。
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測。蘇浩也沒有絕對證據表明自己的判斷真實無誤。
然而,他不敢冒險。在未來世界,他看過太多類似的例子。那些男人也許只想問問情況,也可能只是想要搭車離開,但蘇浩的確在他們身上發現了異常。他不想去證明,也不願意去做什麼。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如果判斷被證實,他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儘管押運車已經從視野裡消失,中年男人仍舊滿面怒罵個不停。他頗為惱怒地撿起一隻空酒瓶子,使勁兒輪圓胳膊,朝著遠處的街口狠狠扔去。墨綠的玻璃瓶在空中劃出一條標準弧線,摔落在地。散成無數碎片的同時,也在空曠無人的街道發出刺耳聲響。
“你這個沒腦子的白痴。快住手!這樣會把那些怪物都引過來——”身後,猛然傳來極其暴,帶有強烈怒意的低吼。男子下意識地偏過頭,只見一個體格高大的男人正朝自己快步走來。他個頭將近兩米,穿一件彈極佳的汗褂,胳膊和脯上凸起大塊發達的肌,面頰兩邊佈滿鋼針般堅硬的鬍鬚,臉上的肌因為憤怒扭曲糾結。因為懼怕吼叫帶來更大的麻煩,他只能儘量壓低聲音,一把抓住男子衣領,將其拖到面前,右拳隨即重重砸在對方臉上。
男子鼻孔立刻出兩條鮮紅的血線。他覺自己的腦袋彷彿被飛馳的車輛狠狠撞擊,很暈,腦子裡出現了無數詭異莫名的畫面,雙眼發黑,就連身體也失去平衡,甚至無法保持站立。
“胡…胡哥…那,那兩個傢伙,是…是警察。”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哀求,又好像在掙扎著儘量表明自己的意圖。他和被稱作“胡哥”的男人距離很近,身高和力量上過於懸殊的對比,使他無法反抗,也不敢哀嚎,只能踮起腳尖,使呼保持通暢,腿雙卻在不由自主地搐著。
“老子有眼睛,自己會看——”胡哥暴地打斷了男人的話,他陰沉著臉,朝押運車消失的方向盯了很久,才鬆開手,扔下半死不活,面白得像紙一樣的男人,轉過身,衝著站在旁邊圍觀的另外兩個人叫罵:“都/他/媽/像木頭一樣站著幹嘛?都給老子去搬東西,把所有吃的全部帶走。動作快點兒,那些怪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胡赫是一個健身教練,他也同樣喜歡泰拳和空手道。病毒爆發的時候,他正好在附近的健身房裡做練習。強悍的體格,普通人難以相比的力量和格鬥技巧,使他很自然成為倖存者群體的領袖。
包括剛剛被打的男子在內,所有在場者都屏息凝聲,生怕惹得胡赫將到怒火發作到自己身上。他們小跑著衝進店鋪,以最快的速度從貨架上拿取自己所需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