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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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蘇浩覺得很是茫，也聽不懂這個黑暗殺手的話。

照相技術一直是黑暗世界值得驕傲的事情。與人類的研究方向和角度不同，黑暗世界沒有對電子遠程信息傳輸投入更多資金，而是把照相當做不亞於美術繪畫的高等藝術，共同列為貴族必須學習的技能之一。

在紅石城，蘇浩看到過一些從黑暗世界傳過來的圖片，它們真的完全符合“藝術品”三個字。無論人物還是自然場景，都極具震撼力和染力，遠遠不是地球時代各種身份證件相片所能比擬。

也許，蘇子明是一個在這方面頗有興趣的攝影愛好者？

可是，它為什麼偏偏直到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而且還是在即將殺死我之前？

這說不通。

蘇浩搖著頭，疑惑地問:“你要我的照片做什麼？還有，你剛才說的“多賺點”是什麼意思？”

“每一間餐館都需要菜譜。像你這種相貌英俊的人類，完全有資格作為美食評論雜誌上的頁圖片。”蘇子明已經把彎刀進刀鞘，表情卻顯得冷硬兇狠，它在隨身揹包裡翻找著相關器材，嘴裡不停地解釋:“美貌的人類男女不是很多，殺一個就少一個，吃掉一個也就無法找到與之對應的相同個體。相比之下，你們人類還是很幸運的，可以放養牛羊，什麼時候想吃，就什麼時候宰殺。當然，那種品質低劣的下等食物，高貴的黑暗貴族本就看不上。我們習慣在進食之前，把獵物拍攝下來，圖片就可以當做食譜，留給別人當做參考。這件事情很重要，吃過的美貌獵物越多，本身就是財富與實力的象徵。這已經成為貴族之間彼此炫耀的資本。尤其是那些歷史悠久的大家族，食譜圖片通常多達幾十萬張，必須用整整一個房間才能裝下。”黑暗世界的照相機非常巧，大小就跟打火機差不多，蘇子明把鏡頭對準蘇浩，為了增加拍攝度，它朝前走了幾步，在距離蘇浩兩米多遠的位置停下來。

蘇浩已經無法動彈，整個人斜靠在土牆上。迅速發作的毒素徹底摧毀了他的中樞神經，兩條下肢已經癱瘓，甚至連抬起胳膊這種最簡單的動作也無法完成。

“笑一個！”蘇子明對鏡頭裡蘇浩呆板僵硬的表情頗為不滿，它把視線焦點從鏡頭裡移開，偏著頭，冷冷地注視著蘇浩，異常冷酷地威脅道:“你最好乖乖聽話，笑得自然些，好看一些。作為獎勵，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最舒服的死法。放心吧！我不會吃掉你的身體。被毒素染的人沒辦法下口，可如果你不聽話，拒絕合作，我會讓你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恐懼。”

“嘿嘿嘿嘿！真是這樣嗎？”忽然，蘇浩臉上出及其詭異的笑容。就在蘇子明覺得再次被怒的時候，它忽然發現:蘇浩的雙眼雖然睜著，眼眸深處卻沒有瞳孔，黑白兩種顏迅速混雜，就像墨汁掉落在裝有淨水的碗裡，把一切都汙染成令人很不舒服的灰黑。雖然顏模糊，卻本不是正常人類應有的狀態。

“怎麼，怎麼回事？”蘇子明陡然變得警惕，反手出彎刀，本該渾身麻痺的蘇浩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張開雙臂，大張著嘴，以令人恐懼的方式猛撲過來。他抱住蘇子明的，力量不是很大，卻有一種極其古怪的溼，也沒有如預計中那樣直接咬住蘇子明的身體。覺，就像一個久病無力的瀕死者，軟綿綿的環住自己的，就再也沒有後續動作。

滿是塵土的地面上，有一條蜿蜒的血帶，從原先蘇浩癱坐的位置，一直拖到蘇浩腳下。他的身體和腿腳都很軟，蘇子明用力搖晃著，想要把蘇浩從身上推開，卻發現蘇浩雙手已經在自己後部位死死扣牢，無法鬆動。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蘇子明有些慌張。

它完全沒有注意到地面上本不該有那麼多血。

匕首隻是命中蘇浩的肩膀，傷口不深，毒素本身也有導致神經壞死，封堵血管的效果。地上的血太多了，只有大動脈破裂才會造成如此可怕的效果。問題是，出了那把飛擲的匕首，蘇子明自始至終也沒有向蘇浩身上捅過刀子。

片刻之後，蘇子明全身都開始冒汗，臉慘白，表情也顯出無限痛苦。

它覺自己被某種怪物附身，而且還是能夠用眼睛看到的那種。蘇子明低下頭，惡狠狠地扳起蘇浩的腦袋，在僅有十幾釐米的距離，它看到蘇浩的面容正在產生變化。他正在溶解，面部肌如同高溫烤化的橡膠，正在從固體形狀變成粘稠的質。沒有火，也沒有高溫傳遞的來源，他的身體卻驟然發出驚人的熱量。蘇子明覺得自己被被一團可怕的熔岩包裹著，無法掙扎，無法逃跑。

“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你不是人類！你絕對不是人類，你…你到底是什麼？”蘇子明聽見自己在慘叫，它像是瘋了一般使勁兒想要把蘇浩從身上甩開，卻發現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掙脫。出了高溫，還有難以忍受的劇痛從部傳來。蘇子明覺自己的皮膚正在被撕裂，肌和神經正遭受如同強酸腐蝕般的痛苦。慘叫與嘶吼無法解決問題，它只能不斷揮舞著刀子，以及其駭人的速度和力量，狠狠進蘇浩的身體。

動作週而復始，拔刀，入。

再拔刀，再入。

隨著沉悶的“噗噗”聲，蘇浩身體表面被捅開一個個血。大量鮮紅的血水噴湧出來，濺滿了蘇子明全身，就連口以上的肩膀和頭部，也被血水染得一片通紅。

蘇浩彷彿是死了，自始至終也沒有動靜。無論蘇子明捅得多麼用力，多麼狠毒，也沒有絲毫反應。

蘇子明忽然覺得臉上十分難受，有種說不出的麻癢，彷彿有很多螞蟻爬在上面，狠狠啃齧著鼻子、眼睛、耳朵…它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擦了一把，卻發現手臂與面部的接觸面上竟然一片血紅，還摻雜有大量柔軟模糊，顆粒細小的末。

我的臉，我的臉正在腐爛？

還是已經爛掉了？

這覺很可怕，非常駭人。

蘇子明覺得快要崩潰了，這已經遠遠超出獵物與獵人的範疇，即便是在黑暗世界深處最危險的地方，也從未聽說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它呆呆地看著一片血紅的胳膊，口劇烈起伏著，本分不清楚那些血究竟來源於蘇浩還是自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人類是個怪物，我沒有吃他，那麼這些究竟是哪裡來的？

眼睛越來越痛，就連視線也變得模糊。劇烈的刺使蘇子明下意識想要閉上雙眼。就在它依然徒勞揮舞彎刀繼續朝蘇浩身上亂砍，瘋狂尋找四周可供依託的物體，想要把蘇浩從身上狠狠拽開的時候，它忽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