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章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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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利夫並沒有急著回答安永的問題,而是望著他焦急的面龐,若有所思地笑了。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也許,我們需要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利夫好整以暇地回答,凝視著安永的雙眼忽然望向他身後,繼而話鋒一轉,“不過,似乎皇帝很在意您和我說話?”安永順著他的暗示回首望去,果然發現身後不遠處,坐在龍椅上的奕洛瑰似是不經意地瞥了自己一眼。
他的心怦然急跳了數聲,下一刻腦中便改變了主意,按捺住情緒開口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很方便說話,晚宴過後,不知您可願意與我結伴去一趟宮外的平等寺?那裡有我為玉么建造的佛舍,不知道為什麼,我希望您也能去看一看。”
“我當然願意,”利夫立刻對安永微微欠身,欣然受邀,“崔大人的邀請,是在下的榮幸。”後半夜晚宴散時,安永與奕洛瑰道別之後,便乘著肩輿出宮,此時利夫已經悄然等候在宮外了。二人於夜中四目相對,默然點頭致意,隨後安永登上牛車,利夫則跟在他身後,鑽進了冬奴安排好的另一輛車。
一行車駕抵達平等寺時,看守寺院的戍衛未料到安永深夜來訪,也不敢多問,只是恭順地放行。安永領著利夫一路走進平等寺,站在開滿薔薇的院落裡悵然道:“玉么她一向喜歡華麗的裝飾,因此我才心修造這間佛
舍,只可惜佛寺落成,她卻一直沒有回來…”說這話時,安永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悲傷,他在夜
中側過臉,目光焦灼地望著利夫,低聲道:“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都要打聽她的下落,她對我很重要。”
“她對你很重要嗎?如果她真的對你很重要,你又為什麼放她去遠航?我想不明白…”利夫對安永的話付之一笑,緩緩回答,“如果你要找的人,是整艘船上唯一的一個女人,那麼我的確見過她。只是我想不明白,一艘遠航的海船上為什麼會有一名女子,當然,如果是用以發洩的-奴那麼就另當別論了。我想,那個被關押在底艙裡的女人,就是你口中的玉么吧?就在我初次登船,在底艙裡發現她時,她已經被船員輪-暴得奄奄一息了。”
“你…你說什麼?”一瞬間安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覺得渾身的血忽然變得冰涼,森冷的血
逆行而上,像裹挾著寒冰,凍得他四肢僵硬。
“我已經說過,經過一場致命的風暴,在海上,人往往容易變得瘋狂,那時候整艘船已經失去了秩序,而她只是一個弱女子。”這時利夫一步步近安永,口中一字一頓,將真相殘忍地揭破在安永眼前,“她在臨死前告訴我,她的夫君名叫崔永安,她求我替她完成這次遠航,找到她的夫君,然後借我的口告訴他——她曾經很愛他,很愛很愛。”
“不…不…”安永沙啞地囁嚅了兩聲,虛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緊跟著瞬間跌跪在地上,自身的意志被這血淋淋的消息完全擊垮。
他害死了玉么,是他的自私和怯懦得她遠行,是他害死了她!
安永倉惶的雙眼直直瞪向前方,因為過度的打擊,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這時利夫卻走上前彎下,雙手攥住安永的前襟,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你在後悔嗎?”利夫看著安永慘白的臉,角泛起一絲冷笑,“其實,從今天見到你的第一刻起我就對自己說——看啊,害死玉么的惡魔,就是那個陪伴在皇帝身邊,俊美優雅,受盡寵愛的人,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體驗到玉么的痛苦呢?”說這話時,利夫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安永,一雙灰藍
的眼珠裡透出冰冷的殺氣。安永整個人被他挾制,巨大的痛苦像磐石一般堵
住他的喉嚨,他口不能言,只能在利夫的
視下“嗬嗬”倒
著冷氣,雙眼泛出絕望的淚花。
這時利夫嘴角一撇,攥著安永衣襟的雙手使勁往兩邊一扯,只聽空寂的院落中響起幾聲清脆的裂聲,接著是安永發出了一聲恐懼的悶哼。
“不…”當赤-的脊背被推進花牆,薔薇枝條上的細刺紛紛扎進皮
,安永喉間竄起一聲痛呼,卻引來了利夫的嘲笑。
“你也會叫疼?別忘了你子遭受的痛苦。”利夫繼續撕扯著安永的衣裳,無情地將他壓在薔薇上磨蹭,故意讓他光潔的皮膚被細刺劃出血珠,“是你讓她遭受了天下最可怕的痛苦,難道你不想贖罪嗎?嗯?”一時薔薇花如雨落,安永在月下扭動著身子,疼得渾身戰慄。他不知道利夫要怎樣懲罰自己——是想凌
羞辱他,還是乾脆殺了他,面對這個忽然間變得凶神惡煞的人,安永內心充滿恐懼,卻又因為負罪和慚愧,讓他固執地不肯開口呼救。
輕薄的衣料就這麼一片片從身上剝離,安永渾身赤-地被利夫掐住脖子,咬牙忍受著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拳頭。常年在大海上拼搏,風
的磨礪讓這時候的利夫渾身匪氣,出手內斂卻利落兇狠,安永一時間吃盡了苦頭。
這是一次壓倒的施暴,時間絕不算短,安永卻一次也沒有還手。此刻他的雙眼空
無神,卻又坦然無畏地直視著對方,如此安靜的反應多少有些出乎利夫的預料,於是他手勁一鬆,用帶著點兒懷疑的語氣問:“你為什麼不反抗?”安永無力地咳嗽了幾聲,
息了好一會兒才沙啞地回答:“你知道我是玉么的丈夫,就證明你的確見過她。我相信你說的話,所以,無論你想替她做什麼…動手吧。”他說完這句就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彷彿一隻待宰的羔羊,從眼中
出的哀傷之
,卻比任何哀求更能觸動利夫。他低頭審視著眼前這位纖細羸弱的男人,好半天后才意味不明地緩緩開口:“玉么曾經對我說過,你是一個偽君子。”這時安永蒼白的臉上忽然漾起一絲笑,隨即雙眼淚如泉湧:“沒錯,這是她最愛掛在嘴邊的話。”他是一個偽君子,自私怯懦,所以害了她。
“不,你不是偽君子,”利夫緊盯著安永,低聲道,“你是一個爛好人——幾丈開外就是你的救兵,你卻不聲不響地任我宰割,讓我想殺你都覺得沒理由。”
“玉么,就是最好的理由了。”安永忽然緊緊抓住利夫的手腕,阻止他萌生退意,“隨你怎麼處置,我只想知道玉么最後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她一定很恨我對不對?”利夫揮手掙脫安永,不屑的語氣裡別有深意:“算了,我還想活著離開這座城。”他丟下這句話後便放開了安永,似乎疲力盡地直起
,往後退開幾步,直到看著安永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才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往安永臉上一丟。
“等我離開佛寺之後,再打開看吧,”利夫轉過身走向院落的月門,離開前又回首給了安永一抹嘲諷的笑,“我已經給了你滿身傷,這是替玉么討還的。你如果不甘心,大可以去向你的情人告狀,也許他會替你殺了我,不過我不怕。”安永拾起落在地上的信,了
青腫的嘴角,勉強爬出花蔭之下,藉著微弱的月光拆開了信封。
他只看了一眼信箋的開頭,淚水便刺得他雙目劇痛,一時睜不開眼——沒錯,沒錯,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簡體字,這樣的字,只有玉么會寫!
他就這麼蜷著身子坐在冰涼涼的地上,咬住拳頭動地哭了一小會兒,這才穩住心神睜大眼,就著月光如飢似渴地往下讀:“安永:媽的,真不知從何寫起,老子要說,老子吃了不少苦,但好歹活下來了,幸虧過去打的底子好,你有數哎。反正老子沒死,就是這副身子確實壞了,得慢慢治了,
,我猜好不了的,也不知那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會厭煩我。老子不大相信長久的愛,你懂的,但現在似乎想相信了,至少我對你那陣子,其實
認真的,但現在老子變心了,哈哈,你看愛還是不可以相信吧?我現在就在利夫的船上,但沒下船,因為我覺得見面也沒必要了,老子又沒欠你的,至於你欠老子的,老子已經叫他替我討了。你現在可認識我男人了吧,帥不帥?哈哈,你在魏國好好過吧,拜拜。”安永唸完這段,雙目再度湧出淚水,這時他模糊的淚眼看見信下還有一段字:“崔大人,我覺得至少得寫點什麼,對你們的過去我無權表態,但如今我還是得
代幾句,因為現在玉么是我的
子。首先,我對剛剛那場暴力
到很抱歉,但是您瞧,我就是樂意滿足我
子所有荒唐的要求,相信您可以放心地將她
給我,我很愛她,至少比您愛得多;其次,我其實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的確很想揍您一頓,因為玉么直到如今仍承受著很多痛苦,而我將陪她一同承受下去,為此我有權時常痛恨您,並用給您帶來的痛苦聊
我心;最後,不管如何,請您祝福。我知道在您的國家,娶幾個
子是一件正常的事,也許如果我不出現,您早忘了玉么,但我不一樣,在我們的信仰中,人這一生只能有一位伴侶,她必須同時契合我的身體和靈魂,我愛玉么,自她身上爆發的生命力使我心醉神
,我從未見過如此堅強、不在乎名譽、藐視痛苦的女人,為此我時常
惑,也許我該接受玉么的解釋——她讓我把她理解成一個
-蕩的男人,呵呵,抱歉,這很可笑。”落款是一串難以辨認的字母,顯然是利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