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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一章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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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意識自混沌中逐漸復甦,安永只覺得渾身疼得都快要散架,他呻著睜開眼,就看見玉么正抱膝坐在自己身邊。

“醒了?”玉么在昏暗的內室中咧嘴笑著,一口細巧的白牙閃著貝殼般的光。

安永皺著眉了口氣,試著動了動手腳,卻發現本動彈不得,只得放棄了掙扎啞聲問玉么:“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不是有你護著我嘛,”玉么體貼地替他倒了杯水,笑了笑,“你又救了我一次,不過我也沒欠你。”安永本就沒圖她報答,因此也沒細想,一邊喝水一邊問道:“我們怎麼獲救的?”

“那陣子兵荒馬亂的,還能指望誰?當然是靠那皇帝咯。”玉么信口回答,歇了一會兒卻又笑著試探,“在想什麼呢?是不是那人把你救了,你就動心了?”安永嘆了口氣,別開眼道:“又瞎說什麼呢…”

“我怕你被動嘛,”玉么很認真地盯著安永,喃喃道,“你可千萬別動心,不然老子會後悔的…”安永沒有回答玉么,黝黑的眼珠望著房梁,這時他聽見了窗外淅瀝的雨聲,靜謐的氣氛卻使他忽然不安起來:“外面停戰了?”

“嗯,咱們運氣好,你被挖出來的時候,裴太守正好帶著大軍趕到,如今百越已經退兵了。”玉么回答安永,語氣忽然又高興起來,“冬奴和崑崙奴一早就被我打發到江邊買魚去了,希望能買到條好的!你就好好躺著吧,大夫說你沒傷著筋骨,休養幾天就會好的。”安永點點頭,從玉么的話中得知贛州城已解圍,心頭不有種鬆了口氣的喜悅。

此時此刻,奕洛瑰也冷眼望著堂外的細雨,聽裴太守在座下戰戰兢兢地回話:“微臣沒料到百越能夠在戰船上架設礮機,換作以往,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這次未能周密防備,致使贛州遭襲,微臣實在罪該萬死。”這一廂裴太守告罪不迭,奕洛瑰卻始終眉峰緊蹙,未能有一絲好臉:“百越的戰船的確很強。以往我從不重視水戰,這一次才會吃了大虧,你保駕有功,我自會論功行賞。”

“微臣叩謝陛下。”裴太守如釋重負地謝恩。

這時奕洛瑰卻又道:“記得大約兩年前,工部曾進獻新式的戰船圖稿給我,可惜我一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今次待我回京後,必定令工部督造新式戰船,決不容那百越小覷了我!”

“陛下英明!”裴太守立刻山呼萬歲。

君君臣臣間的客套,奕洛瑰本懶得理會,此刻真正讓他記掛的人,正在太守府中養傷。

當奕洛瑰冒雨走進安永暫居的庭院時,屋中人正在小睡。玉么和冬奴正赤著腳站在簷下,一看見皇帝登堂,立刻無聲無息地跪在他面前。奕洛瑰略使眼遣退了冬奴,只把玉么單獨留下,就在這沙沙雨聲中對她低語道:“你前次對我說的那些話…”玉么聞言立刻抬高了眉,靜候下文。

“罷了…”這時奕洛瑰話到嘴邊卻又頓住,只一言不發地掀簾走進堂中。玉么回身望著他的背影,抿緊的嘴略微動了動,卻只是轉頭對著陰霾的天空深了一口氣。

奕洛瑰走進內堂的時候,安永並未醒來,這樣安靜的相見使氣氛少了許多尷尬,也讓奕洛瑰不無慶幸。於是他帶著滿身雨氣在一旁悄悄坐下,雙眼緊盯著榻上昏睡的人,就像在檢視自己勢在必得的獵物那樣,目光小心翼翼地逡巡著,卻又透著點兒心滿意足。

這時候榻上的人雙目緊閉、呼平穩,沐浴後半溼的頭髮正鋪在枕後的一方漆盤裡,嘴在昏暗的光線中泛著點微微的橘,透出的血氣還算令奕洛瑰滿意。他就這樣默默看了一會兒,又情不自地陪著躺下,慵懶地舒展開身子,這一刻才受到戰事結束後的寧和。

“崔永安…你這個人,還是不能死在我前面…”奕洛瑰側臥著喃喃道,目光專注地描繪著榻中人的眉眼,終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擾亂了安永的清夢。

“陛下…”安永睜開眼的第一瞬就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隨即又費力地掙動著四肢,想要起身對奕洛瑰行禮。

奕洛瑰卻忽然按住了他,兩人在沉默中對視良久,直到奕洛瑰俯身湊上前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嘴

這小小的突襲令安永倒了一口氣,緊跟著便驚訝地向後躲,見了鬼似的瞪著奕洛瑰。

“疼嗎?”奕洛瑰低聲問,沉悶的笑聲在他腔裡翻滾,頗有些得逞後的快意,“疼就證明我們都還活著,是不是很妙?”安永被奕洛瑰的無賴嘴臉打敗,只得無可奈何地別開眼。他原本想漠視這個賴在自己身邊的人,然而此刻微微刺癢的嘴,還有從對方掌心傳遞到自己身上的熱力,卻使氣氛忽然變了調——安永一瞬間眼眶發熱,神使鬼差地轉動眼珠與奕洛瑰對視,仰起頭啄了一下他的嘴

這不痛不癢的還擊像試探,像示好,更像是挑釁,立刻勾起了戰火,將好勝的奕洛瑰點燃,讓接下來的情勢一發不可收拾。

什麼君君臣臣、關係厲害,都好像已在九霄雲外,這一刻宇宙洪荒中只需要他們兩個人,用緊貼到間不容髮的距離將無垠的虛空擠壓成一粒芥子,趕走三界五行中一切不真實的恐懼。

安永渾身止不住地顫慄著,終於敢在奕洛瑰傾身相與的時刻,放任自己的眼神變得渙散而空——對,他是還活著——這一刻壓在他身上的不再是沉重的土石,也不再是無邊無際的噩夢,而是實實在在的血之軀,這樣被火燙的暖意包裹著,儘管閉上眼仍是黑暗窒息,卻總歸不再是瀕死的絕望了。

在經歷過生死一線之後,他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夠真實,就好像自己的魂魄還未歸竅,極渴望由一股強勢的力量來介入,使自己獲得救贖——就好像此刻…他清楚知道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望,所以才敢肆無忌憚地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糾糾纏纏的吻捲起了情-,迅速將二人淹沒,這時奕洛瑰剝去身下人潔淨單薄的衣裳,卻被隨之曝而出的滿身青紫瘀傷嚇住,一時竟撐起身子遠離了安永,瞠視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問:“疼不疼?”疼,怎麼會不疼,安永在心中回答,嘴上卻沒有說話,只抬起身將奕洛瑰摟住,附在他頸側央求,聲音低得幾不可聞:“至少證明我還活著…”這一刻他是他的救命稻草、溺水浮木,是最不合情理卻又最合情合理的發洩對象——可以這樣不計後果地,用劫後餘生的放縱來證明他還活著。原來躺在逐漸冰涼的屍堆裡,才發現自己是那麼渴望溫暖的血與——他不過是一個渺小、卑微、醜陋、自私的懦夫罷了…

他在做一件錯事。

安永自甘墮落地閉緊了雙眼,怕看到躺在自己身旁得意洋洋的人。闊別經年的*太過兇猛,將他原本就已受累的四肢百骸又碾了一遍,結果舊痕新傷一併發作,如今渾身上下尚能被他靈活控制的,就只剩下一雙眼皮了。

奕洛瑰卻是興味盎然地端詳著枕邊人,越見他彆扭眼底的笑意就越濃,半晌後才悠然對安永道:“過幾天隨我一同回京吧。”安永怵然一驚,這時候終於睜開眼,期期艾艾地拒絕:“微臣使命還未完成,不能回去。”奕洛瑰頓時不悅地皺起眉,嗤笑了一聲:“州城已被毀損成這樣,你還惦記著治水呢?”

“正因為受損,才更要治水。”安永囁嚅著,咬著牙想遠離奕洛瑰,被褥下卻正是個騎虎難下的姿勢,讓他對自己前一刻的墮落後悔莫及。

奕洛瑰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安,卻偏要興致地摟緊他,不依不饒地問:“你倒給我說說,什麼水這麼難治?”在這樣尷尬的情勢下一本正經地探討治水話題,讓安永深深覺得他這一回是自作孽不可活,偏偏此刻同共枕授人以柄,哪有臉皮立刻翻臉不認賬,索就用最刻板的公務話來打發奕洛瑰的糾纏:“贛州城直臨贛江,城牆常年受江水沖蝕,每每使洪水倒灌,微臣還沒想出一個防洪固基的好辦法。”

“這有什麼難,在城下砌一圈石甃不就行了。”奕洛瑰信口道。

一旦涉及到專業,安永不免嚴肅起來,即使此刻氣氛曖昧,他也仍然很認真地反駁:“行不通,贛州城北角中分贛江,江水的衝擊力非同小可,磚石最多也只能抵擋一時,終非長久之計。”這話不使得奕洛瑰也認真思索起來,他支頤望著安永,片刻後突然開口道:“如果當真連石甃也抵擋不住,那就把鐵熔成水,澆在石甃的縫隙裡,這樣築成的城基,我就不信還能被江水撼動。”奕洛瑰的異想天開讓安永很是吃驚,他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想否定他的提議:“不行,這樣萬一以後要改擴建的時候,會很麻煩。”

“如果能夠一勞永逸,為什麼還要想著改擴建?”奕洛瑰不以為然地反駁。

安永一怔,仔細想想也對——即便是用混凝土澆築,改擴建時也會存在同樣的問題,就目前的條件所限,的確也沒有更好的方案了。

於是奕洛瑰無意之間的信口開河,竟真為安永解決了一個技術難題作者有話要說:這陣子忙暈了,工作上的種種卻並不算順利,除了加班俺也有關注地震的消息,所以又覺得天災當前更應該惜福才是,所以還是不要糾結於一些瑣事了。

大家一定都要平平安安的~~俺去爬了,眼皮好像被黏住一樣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