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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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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奕洛瑰這一句話,瞬間粉碎了安永所有的臆想,他不由定睛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為自己一時的意亂情到羞愧。無法開口說道歉,安永只能向奕洛瑰投去一個滿懷歉意的眼神,然後別過身,伸手摸索落在榻上的衣衫。

他的反應讓一直自覺處在上風的奕洛瑰覺得啼笑皆非:“崔永安,你這樣的反應,倒叫我覺得無趣了。”說罷奕洛瑰從榻旁几案上取了一碗什麼東西,使力按倒安永,將那碗裡溼漉漉的東西倒了許多在他小腹上。永安被涼得一靈,趕緊留神看去,第一眼以為那些細小的卷葉是茶葉,待奕洛瑰的手指將那些葉在他小腹上抹開,他才意識到那是什麼。

“千里蓴羹,但未下鹽豉——永安公子意下如何?”奕洛瑰不鹹不淡的口吻裡飽含嘲,趁安永分神之際,溼滑的手指一路而下,攻入他閉的城池。

永安倒一口涼氣,隨著他探入的手指,渾身顫得越發厲害。

珍貴的蓴羹由著惡人糟蹋,卻也不負使命,葉上滑膩的瓊脂助紂為,追隨主人肆意開拓,讓無辜的人進退不得,在昏聵中丟盔棄甲。

安永從未體驗過這樣的瘋狂,這與他前一世的經驗完全不同——這種覺遠離了溫馨的纏綿和來自心靈深處的悸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似藥發作般的渴求和無可發洩的罪惡。而此刻的他竟難以自拔地沉溺在這股矛盾中,心驚膽顫、潰不成軍。

當被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強勢進入的一剎那,安永覺得自己的靈魂簡直要再次從現在的身體裡離,並非出於翻雲覆雨的*,而是這副身體真的在排斥自己的所作所為。心口揪起一陣陣絞痛,胃裡漲滿了噁心嘔的覺,安永只能原地不動,盡力放鬆全身的肌、骨骼乃至意識。

他被強納入對方的節奏裡,被迫接受花樣百出的捉,這一場暴的*並不好消受,然而男不爭氣的本能,又讓情來得無比洶湧。

一場拉鋸苦戰總算結束後,戰地上一片狼藉。安永頭暈目眩、疲力竭地仰躺在榻上,這時就聽奕洛瑰在一旁以極舒緩的語調,懶懶開口道:“還以為你有多三貞九烈,早知如此,當初何必咬舌自盡給我看?”安永此刻正嗡嗡耳鳴,昏沉沉中聽見他這句話,並未多加咀嚼,只把臉朝他偏了一偏,衝著外側無心一瞥。這時他恰好瞄見屏風架的縫隙中閃過一點水光,不免稍加留心又看了一眼,這一看不打緊,安永下一刻便一躍坐起,不顧身下痠痛不適,扯過衣服就要躲開。

他竟從那縫隙中看見了一隻人眼!然後一線而下,是爬滿淚痕的腮和嘴角,以及昏暗中模模糊糊的衣飾——屏風後切切實實坐著一個人,目睹了方才自己的醜態!

安永一邊哆哆嗦嗦地將衣服往身上套,一邊青著臉見了鬼似的盯著屏風,讓奕洛瑰不放聲大笑:“來人啊,撤了屏風。”殿外立刻進來四個宦官,垂著頭向奕洛瑰叩拜禮畢,起身合力將沉重的雲母屏風移走。

安永目瞪口呆地望著轉眼間現身在燭光下的人,一時竟忘了繼續穿衣。

這人坐在一張類似摺疊椅的漆椅上,半個身子斜倚著椅背,側過臉直直望著安永。這張椅子是側對著龍榻擺放的,因此可以想見這人的眼睛之前有多麼貼近屏風,完全可以透過縫隙將龍榻上發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除了淚,全程竟未發出一點聲響,難道竟是全身癱瘓了嗎?

安永望著那人癱在椅上沒有一絲氣力的身體,驚惶的眼睛裡不浮起一抹同情,這人為什麼要哭?是被剛剛的一幕驚嚇了,還是…傷心呢?

這時就聽身旁的奕洛瑰再次哈哈大笑道:“司馬澈,你的那幫太醫果然有些本事,叫他們用針把你扎得又癱又啞,當真一點都不馬虎!崔公子剛剛那麼火熱都沒法你起來,看來我可以重用他們了!”說罷他得意洋洋地轉過頭,對上崔永安滿是疑惑的雙眼。這雙眼睛在明黃的燭火中顯得是如此的純善,像一場狩獵中被他獲的無辜的鹿,令他不為自己無匹的箭術洋洋自得,心中湧過一股股惡的快意:“真沒想到不堪一擊的中原人,倒。”安永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瞪著奕洛瑰,又轉頭看了看癱坐在一旁的男人。只見他此刻已然收住了淚水,一張臉卻越發灰白,被怒恨灼燒的眼珠驟然淬入寒氣中,泛起一片黯淡的死光。

安永看得心驚,這時他的心口忽然又泛起一陣莫名的絞痛——安永忍不住低下頭揪緊衣襟,驀然意識到,自己也許無意中…對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犯下了錯事!

“你在愧疚嗎?”奕洛瑰正衣衫不整大咧咧地坐在榻上,這時望著安永興味盎然道,“剛剛你那股熱情呢?跑到哪裡去了?見到老情人就開始心虛,原先你那副臭硬脾氣,只怕也是演給人看的吧?道貌岸然兩面三刀,都是你們中原人愛玩的把戲。”安永被他這席話說得心冷掉半截,牙關狠狠咬緊,原本泛著微疼的身體氣得發木。

他竟然會一時忘情,掉進了這樣一個可恥的陷阱裡,若不是,若不是…他抬起頭怒瞪著眼前人——若不是他長著這樣一張臉、一張沈洛的臉,自己何至於喪失警惕,如此愚蠢地淪陷。

到底是兩個世界,將過去的情愫代入到這個世界裡來,他怎麼能那麼蠢!

舌頭上的重創讓他無法為自己辯解,也無法斥罵奕洛瑰或者向被傷害的人道歉。安永只能狼狽地撐起無力的四肢挪下龍榻,裹緊身上的單衣,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奕洛瑰瞥了一眼安永逃入黑暗的背影,只覺得那細條條穿著白衣的身體太孱弱。

不堪一擊的中原人,很容易統治。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嘴角卻不屑地笑了。

接下來他不再惦記崔永安,而是掉臉直視癱在胡上的司馬澈,衝殿外喊了一聲:“叫那些太醫們都給我過來!”守在殿外待命的宦官們一刻也不敢耽擱,飛快請來了少府太醫令。太醫令姓劉,是個年逾花甲的老人,進殿後見到這新舊二主,一張臉已是如喪考妣地白了,只知道伏在地上叩頭不迭。

“你,讓他復原。”奕洛瑰下巴一比,示意太醫令為他辦事。

劉太醫唯唯領命,抬頭看見司馬澈,蒼白的鬍鬚就止不住地震顫,一雙老眼險些掉下淚來。他慌急慌忙地膝行到司馬澈跟前,從藥丞手中接過醫箱打開,取藥巾熨了他的耳後和四肢,徐徐為他施針。

不消一會兒,司馬澈的喉頭便開始上下嚥,在喝了兩口藥丞奉上的茶水後,他咳了幾聲,跟著口遽然一震,竟從喉中嘔出一口血來。

劉太醫見狀大駭,慌忙伸手替司馬澈把脈,在確認舊主無恙之後,才驚覺自己在新皇帝面前失態,嚇得他趕忙縮回雙手,一張臉上面無人

奕洛瑰卻不屑與小小一個太醫計較,他笑著玩味司馬澈前襟上的鮮血,嘴裡譏嘲道:“氣吐血了?”司馬澈了兩口氣,額上浮起一層薄薄的冷汗,卻虛弱地彎了彎角:“不敢,陛下威加海內,有什麼事能讓罪臣生氣呢?”

“我幹了你的心頭,這還不夠麼?”奕洛瑰冷笑了一聲,炯炯雙目盯著司馬澈蒼白的臉,“名滿新豐的永安公子,心高氣傲的官家臠,幹起來也不過如此。剛剛你都看見了吧?”

“看見又如何?”司馬澈輕咳了兩聲,再次看向奕洛瑰的雙眼中,閃動著一絲憐憫,“他依舊是他,沒有變過。”

“沒有變過?”司馬澈挑釁的眼神令奕洛瑰由衷不快,於是他挑挑角譏嘲道,“我倒覺得他,與之前判若兩人呢。”司馬澈淡然一笑,毫不理會奕洛瑰語調中的冷嘲熱諷,徑自道:“陛下定然不知,今殿中用的香餅,摻了麝香和丁香二味,此物最能催情,尤其是重傷未愈氣血虛弱的人,被這濃烈的香氣燻著,很容易受蠱惑。”他的話令奕洛瑰皺起眉,思索了片刻後,才將目光掉向殿中吐著煙氣的博山爐,冷聲道:“照你的意思,崔永安只是受了香氣的蠱惑,才會在笫間失去理智,屈從於我?”司馬澈凝視著奕洛瑰,看著他鐵青的臉回答:“這只是罪臣妄言,信不信全由陛下,畢竟我們中原人的玩意,陛下是最瞧不上的。”奕洛瑰聽了他的話後沉默了半晌,猛然從頭髮中拔下一牙簪扎入司馬澈的嘴角,看著他腮上血如注:“知道我瞧不上,就管住你的嘴。”情勢的急轉,讓殿內的太醫和宦官紛紛跪在地上叩頭。奕洛瑰不認為自己需要在乎一個亡國之君的死活,可他也不想在此刻斷送了這人的命。畢竟自己需要這個國家的土地和財富,要掌控全局,就一步也不能踏錯。

因此當他的武士蜂擁進內殿簇擁在他身旁的時候,奕洛瑰只是用腳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太醫,丟了一句:“治好他。”這一場近乎荒誕的鬧劇,只是中原貴族和入主中原的蠻夷尖銳矛盾的一斑,是由一批殉國的老臣引發,並由反抗羞辱咬舌自盡的永安公子推向了頂點。可惜安永這個時候還不能知道,他所擁有的身體——那位過去與皇帝司馬澈有著深情厚誼、名動京城的貴公子,一舉一動都能牽起輿論的狂,以致於剛剛完成侵略的蠻族皇帝都為了一挫中原士林的銳氣,有心將他折辱。

也因此,他才會在穿越之後的第一天,就被捲入了這場紛爭,併為此吃足了苦頭。

作者有話要說:哎,我到底老了,熬夜寫文的結果,就是n天都浮躁犯困,恢復不了元氣。

不過更新會盡力的,寫*,很少有雜念的干擾,好的。

謝謝悄悄找到我新坑並支持我的朋友們╭(╯3╰)╮,真高興又相見,因為內容所限我不一定會一一回復,但許多id我都還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