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旋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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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地策馬，趕回將軍府門前，剛下馬，身後就傳來明！將軍！開明將軍！”心裡好奇誰把她的名字叫得這樣零零碎碎，扭頭就看見頭底下一條瘦小身影，滿臉笑容，顛顛地跑過來。

她一眼看見那人的長相，不笑開:“狗子！”竟然是許久未曾謀面的狗子，等他奮力從街對面跑到面前，開明右臂一伸，將他挾在腋下，姿勢就象哥倆好，她壞笑道:“你這傢伙，真是狠心，這麼久都沒來看我！”狽子臉上微紅，嘿嘿傻笑道:“這不是，這不是來了嗎？”

“說吧，有什麼事？”狽子不滿地撅嘴:“難道見將軍，非得有什麼事才行嗎？”開明笑笑“是來敘舊的嗎？那好，邊走邊說，順便找家酒館…”狽子被她抰著，不敢亂動，隨著她的腳步走動，訕笑道:“是有一點小小的家常事，跟將軍唸叨唸叨。”開明放開了挾著他的手，漫不經心地道:“家常事？是關於長庚統領的嗎？”狽子拍著大腿驚叫道:“將軍真是神人。這樣都猜得出來！”

“猜不出來是傻子了。”她忍著笑。手指戳向他地腦門。

“除了長庚地八卦。還有什麼家常事可以讓你狗子唸叨地？說吧。你家統領又怎麼了？”狽子不好意思地摸著頭:“嘿嘿。這個。長庚統領。好像快要成親了。”開明一聲驚呼。大笑道:“長庚也會有這一天哪。哈哈。真好。是不是上次那個相親地姑娘？”狽子瞄著她地臉。奇道:“開明你。不生氣？”

“生什麼氣？”她笑得更是開懷。

“那傢伙見了我就一副要吃人地樣子。總是用那對暴龍眼珠瞪我。早點成親早點去瞪別人。我開心都來不及。”

“不是假話？”狗子似乎還在懷。

“你問的是話！”開明碎他一口，攬過他地肩膀，向空中揮手“這樣更要去喝酒慶祝了！慶祝長庚統領終於有人肯要！”

“開明，長庚喜歡的一直是你…”

“你傻了，喜歡跟愛是有區別的，就象談戀愛跟結婚有區別一樣！”

“開明，你不是在強顏歡笑吧？”

“你他娘地廢話怎麼這麼多，愛去不去！”

“是是，我去，我去…”人來人往的擁擠街頭，開明相中一家門口飄著五彩旗幟地酒館，就要邁步進去。剛提步踏上一個臺階，擁擠的人中突然衝過來一人，象是腳下絆了一跤，筆直地往她身上撞去。

她大吃一驚，來不及閃躲，那個人擦著她的肩膀往旁邊踉蹌了幾步，陪著笑道:“對不起，對不起。”狽子唬得雙目圓睜，大聲喝斥道:“看著點路，知道你撞的是誰嗎？”開明注目那人的方向，木立在原地，緊緊攥住手掌。

狽子回身向她道:“我們走吧！”開明扯了扯嘴角:“剛剛，我想起府裡還有一些要緊事，狗子，這個酒，我們下次留著喝。”說完不等他做出反應，擰身就走。

狽子在她身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她一邊走，一邊迅速攤開手心，就在剛才，撞過來地那個人往她手裡了一張小紙條，不知道為什麼，接觸到這張紙團，她的心裡隱隱升出不祥的預。

抬起手掌，將紙條展開，只一眼，如同五雷轟頂，將她劈傻在了原地。

極度震驚的眼睛，死死盯住小紙條上蚯蚓般的扭曲字體，她認得，認得這些字，那一個一個字，足可以戳穿她脆弱的心臟，讓她地心滴血不止。

“旋有難。”廖廖三個字，沒有詳加解釋，只有三個鮮豔如血的字。

旋有難，是陷於戰場的困境，不能脫身？還是已經身負重傷，奄奄一息了？她抬頭，看到撞她的那名男子，一襲青衫，冷削的嘴角，好悉地打扮。

男子向她望了望，快步在前引路。她亦心照不宣地在後面跟隨。

閉到一僻靜處，剛至一扇院門口，一隻手伸出，迅速將她攥入院門。來不及驚呼，男子捂住她的口，向她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用手指點著門外。

透過虛掩地院門，她睜大眼睛看見，鬼鬼樂樂地走過三四名裝成平民的男人。心知眼前這名青衫男子對自己不會有惡意，拿下他地手，她悄聲問道:“怎麼回事？”那男子仍在看外面，輕聲道:“中宮宮帝的暗衛，一直監視著將軍，小地沒有辦法接近將軍，只好跟蹤將軍來此了。”開明了口氣，點點頭表示瞭解，問道:“怎麼回事？”那男子向她俯首“是心碧大人的意思，要小的務必帶開明將軍去東宮戰場。”

“東宮戰場？”她更加發懵，小碧為什麼要她去戰場？小碧是什麼意思？旋有難，又是怎麼回事？

“將軍，事不宜遲，請將軍立即隨小的出城。”青衫男子低聲道。

“現在？”她怔了怔，想到紙條上的字，咬咬牙道“好，我隨你們去，越快越好！”心碧的暗探從院內又出來幾人，七手八腳將她一番改裝，扮成一名老態龍鍾的老人家，扶坐在懸掛著遮陽布的躺椅上，男男女女一大家子，開了院門，朝著城門不慌不忙地走去。

開明坐在搖椅上，俯瞰著眾生百態，心裡既記掛著旋的安危，又惦念著將軍府內的親人，一時之間百集，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

心碧的暗探果然了得，隨行的女子送了幾個秋波給守城的長官，男子又偷了些銀錢，長官樂得咧開嘴，豪氣地一揮手，聲如洪鐘:“放行！”城郊早有馬匹等候，幾人立即撕去偽裝，上了馬背，揚長而去。

接近晌午時分，安全抵達兩宮戰的地點。遠遠看見東宮的旌旗飄揚，連貫幾里之地，勢如長虹。開明驚奇地尋找中宮的旗幟，居然沒找到蹤跡，難道還沒開戰，中宮就已經輸了？

忍不住問身邊的暗探:“中宮沒有在這裡駐營嗎？”暗探伸手遙指遠處的黑點“在那裡。”她舉目眺望，密密麻麻的黑點，中宮的氈房也不少，但是為什麼，卻是死一般的安寂。

“兩宮沒有開戰嗎？”她不住好奇心。

“有的，前天剛剛過幾回合。”

“為什麼這樣安靜？”安靜得讓人心慌，這是什麼覺？

“…”暗探卻在她再次詢問時，撇開了臉，不敢看她。

心裡的惑攀升至極限，她奇怪地掃視著隨行人員，那些人紛紛痺篇她的目光。

心裡某弦開始微顫，眾人的反應，再聯想到那張紙條，她怒喝一聲:“小碧呢？叫他滾出來！”青衫男子面無表情地垂首“心碧大人在東宮營帳…”她怒叱，揮鞭趕馬，馬匹嘶鳴著，撒蹄飛奔，帶起一路泥點。暗探們驚呼著，緊緊跟隨在她的馬後。

飄揚的旗幟越來越近，近得能看清楚旗幟上飛龍圖案的腳趾。守寨的士兵眼見一騎戰馬狂奔而來，持械驚呼:“什麼人？停下來！”她將韁繩用力勒緊，戰馬吃痛，昂首長嘯，兩前蹄豎起，只見“嗖”一聲，一人一騎竟然飛越過柵門，撲騰起漫天的灰塵，穩穩落地。

一落地，東宮士兵立即進入緊急戒備，將她團團圍住。

東宮的將領陸續出帳，大聲喝問:“什麼人膽敢直闖東宮營寨！”開明在煩躁不安的馬背上，冷冷地道:“把心碧叫出來。

”幾位將領的眼睛瞪大了，斥責道:“大膽，皇子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嗎？”話音剛落，就見寨內快步走出一人，動地對著她喚道:“開明！

…

”她抬頭，看見來的人一身戰甲戰袍，沒有戴盔帽，頭髮凌亂，神情憔悴，原來的娃娃臉竟然有了尖下巴，那一對神采飛揚的明眸失去了往光彩，可愛的酒渦也不再出現。

看見小碧這樣一副失神的樣子，她的心往下一直沉，強裝鎮定地道:“心碧大人，你急著邀請本將軍來這裡，到底所為何事？”小碧微愕，臉上現出苦楚，低聲道:“大哥，大哥出事了…”她在馬上默不作聲，緩緩地道:“出了什麼事？受傷了？只剩半條命了？”

“不是。”小碧苦澀地道“戰的陣前，有人向我冷箭，哥哥，他替我擋了…”她垂下了眼睫，掩飾心中的不安“旋，傷得重不重？”小碧痺篇她的問話，走到馬前，向她伸出手:“開明，你下來，我帶你去看大哥。”她緊緊抿著，攥緊了韁繩:“不，你先告訴我，他傷得，重不重？”小碧比她還固執，擰緊了眉，沉聲道:“你下來！”她更緊地攥了攥繩子，慢慢鬆開，緩緩滑下馬背。腳尖踮到地面，身體卻是無力地歪向一邊。小碧及時扶住她的，被她一掌拍開。

“在哪裡？”她全身顫抖著，連聲音都在發抖“旋在哪裡？”

“跟我走。”小碧低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