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第二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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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狂風呼嘯著刮開，咿咿啊啊拍打著，細雨似裡，扎著大音的每寸肌膚。

她象木頭一般呆立著，閃電一陣接一陣的照亮著她死人般的臉。

天旋地轉，堅強的女將軍猝然倒了下去。

“將軍！將軍！”淒厲的呼喚聲久久迴盪在雨夜的上空。

一夜暴雨，第二天醒轉，居然變了天。天空碧藍如洗，霞光萬道，開明惶惶然地站在朝堂之上，呆望著高臺上的宮帝，一時之間不能回神。

爆帝，居然變成了戴玉衡。那笑靨如花，美美崙的少年公子。她倒口氣，驟然轉身看向文武百官，張張陌生的面孔，事情很不對勁。

巧巧撞上璣的眼神，毫不躲避的，微笑的眼睛。

她猛轉身，盯住斑臺上的戴玉衡猛瞧，這是怎麼回事？昨晚還跟她談心的天厥帝哪裡去了？莫非…她心裡暗叫不好，莫非發生宮變了？

那樣的暴風雨，的確最適合做陰謀詭計的背景舞臺。

天厥帝。死了？呸呸。吉人天相！吉人天相！

戴玉衡高高在上地看著她地臉。幾秒鐘內轉換不同地顏。心裡頗有趣。眼睛掃向一旁侍立地太監。那名年輕太監趕緊展開手裡地卷軸。挪前幾步立在臺階上。清咳著。將眾人地視線引過來。

只聽他嗲聲嗲氣地念道:“因朕近身體抱恙。天字皇族人丁凋零。朕又無出。故特立此遺詔。若朕不幸仙逝。帝位傳於戴府小鮑子侍郎戴玉衡。眾卿不得有疑。欽此！”開明聽得怔怔地。聽這太監念地意思。是說天厥帝如果死地話。皇帝就讓戴玉衡做。奇怪了。這兩人本就是死對頭。再怎麼輪也輪不到戴玉衡去做？而現在。他卻穿著宮帝地一身行頭。端端正正坐在高臺地龍椅之上。難道。天厥帝真得死了？

她打個冷顫。聽到太監唸完之後退下。戴玉衡平穩地聲音傳出來:“因昨夜戴潢圖謀不軌。對宮帝陛下實施暗殺。陛下業已經。唉！朕臨時受命。眾卿一切職務照舊。因戴潢手段毒辣。接連幾名官員遭到殺害。所以朕提拔了一些人員。暫代那幾人職務。眾卿沒有異議吧！”臺下地一幫人心知肚明。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開明死死盯住戴玉衡，他說戴潢對天厥帝實施暗殺，天厥帝已經…怎麼可能？老子做了逆賊，兒子卻踩著老子的肩膀當了皇帝，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別人不敢頂撞他，我難道也要屈從於他的威嗎？

“戴玉衡！”她心裡想著，嘴裡已經出聲。

旁側的太監一聲喝斥:“無禮！要稱呼陛下！”開明冷冷瞅著戴玉衡，後者臉上沒有慍怒，甚至帶著一絲笑意，靜靜地看她。他從說第一句開始，竟然都是在看著她說，象是試探她的反應。

“我眼裡的陛下，只有天厥帝一人！”她昂著頭，大聲說道。安靜的大廳中迴盪著她刻意提高地音量，令眾人一時悚然。

“我想請問戴侍郎，你之所以坐上宮帝的位置，無非是說天厥帝沒有兒子，我若是說，天厥帝陛下如果有後代，侍郎又要如何做才能服眾呢？”她這近乎挑釁的話，如同一枚炸彈，頓時在人群中炸開了鍋，階下文武百官的臉鉅變，就連一向鎮定自若的璣，在此時也是驚愕萬分地看著開明。

開明仍然高昂著頭，冷眼看著戴玉衡，等他的答覆。

“若是天厥帝有出？”戴玉衡地神瞬息萬變，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突然仰首大笑“這不是笑話嗎？天厥帝若有出，我們怎麼會不知道？”

“我是說如果，侍郎要做何打算？”她仍咬住這個話題不放。

“如果真有皇子血脈。”戴玉衡瞧住她，水眸微微眯起，象酣睡中的獅子被驚醒一般，一字一頓地說道“朕願退位讓賢，盡心盡力輔佐這位皇子，直至他成為下一任宮帝！”

“好，這可是你說的！”開明眼裡放出興奮地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說出答案“我馬上就去接…”

“開明將軍！”大殿門口突然傳來冰冷的聲音，迅速截住了她的話。一名臉蒼白的女子旋身進入。只見她渾身縞素，白絹披身，面容憔悴，花般容顏經過一晚折騰，竟似老了好幾歲。

她施施然走過開明身邊，狠狠剜了她一眼，走到高臺下，向戴玉衡跪下。

“大音…”開明愣了神，傻傻地看著她走過。大音在用眼神向她暗示，不能說！不能做！

“大音將軍，你地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戴玉衡轉移了視線，看向大音的眼神充滿了仁慈，蚌高位者撫不幸的殉難家屬一般。

“託陛下洪福，已經無大礙了。”大音俯首，聲線平和地道。

開明簾睜圓了眼睛，大音居然這麼輕易地承認了戴玉衡的宮帝身份！這算什麼，她老情人剛剛被人殺死哎，還不知道這個戴玉衡有沒有份！

戴玉衡聽到這句話，很是得意地瞟了開明一眼，見她臉發白，心裡更是歡暢。

他笑笑地向大音道:“其實將軍如果今早不來上朝，朕擬好的旨意恐怕是要送到將軍府上去了。”大音不動聲地應著:“不敢。”年輕太監立即閃出來宣旨:“大音所撤職務即恢復，仍封將軍，享有與其職務相關一切待遇，欽此！”

“謝陛下恩典。”大音的平靜讓開明無比納悶，難道她另有自己一番小九九？倒了一棵大樹再攀另一棵？

戴玉衡地聲音又響起:“大音將軍，此次恢復將軍你的職務，是因為朕有事要差遣將軍去辦。”

“悉聽陛下差遣。”大音頷首。

戴玉衡滿意地笑道:“其實今天早朝，除了宣佈朕地登基外，還有一事要和眾卿商議，那就是，朕準備攻打西宮！”

“攻打西宮！”眾人始料未及，各個駭然。

開明暗想，戴玉衡，你未免太心急了，剛剛登基就想跟別國開戰，難道，又是因為明珠？

戴玉衡待殿內聲音稍平，抬手道:“西宮一貫驕慢無禮，朕很早就想討伐西宮，給他個教訓。大音，朕已決定任命你為先鋒，明即刻領兵啟程，還有，御兵大人為這次討伐軍的監軍，隨時向朕彙報戰況！”璣從隊列出來，抱拳應了聲:“是！”大音自然言聽計從。

開明心裡暗忖，說什麼跟別人商議，還不是老早做了決定，一意孤行了。

“開明將軍。”戴玉衡忽然將話題引到她身上，害得她心神恍惚地“啊？”了聲。

“這次地討伐軍，開明將軍任副將，聽從大音將軍調遣。”開明傻在了那裡，這種事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在自己身上？難道又要送一次命不成？

戴玉衡眼波動，向她試探地道:“剛才將軍說的皇子一事…”她見了大音那態度，哪裡再敢透半個字，趕緊說道:“啊，那個，皇子，我會去找，找找看，如果有地話…”戴玉衡輕蔑一笑，似在嘲笑她剛才的不知好歹。

“朕限你一個月時間，如若沒有找到皇子，定要重重處罰！”戴玉衡的笑容滿是惡意。

開明心裡哼了一下，難道沒有也要變出有來嗎？這是說的什麼話，戴玉衡明擺著在整她。臉上不敢多表，只得恭恭謹謹地應著:“臣定會竭盡全力！”戴玉衡這才別過臉去，宣佈退朝。

待到眾人散盡，大音兀自跪在堂下。

開明不忍，過去想攙扶她，誰料手指還未觸到，被她“叭”一聲打開。

大音的目光似利箭一樣來，壓抑著極度的怒意，沉聲道:“奉勸開明將軍，不要做不知所謂的事，會害死很多人！”開明如雷轟頂，愣在了那裡“將…將軍，我沒有那個意思…”大音徐徐立起，僵硬地走過她身邊，嘆息道:“今非昔比，切勿，輕舉妄動！”她傻看著大音遠去的背影，不知說什麼才好。

不要輕舉妄動，不要做不知所謂的事，不然會害死很多人，會害死大音，害死勺子！是啊，整個中宮控在戴玉衡的手裡，若是知道勺子是遺孤，勺子還會有命嗎？

大音雖然脾氣衝，卻是真正為了勺子好，而我呢，差點隨隨便便說出了勺子的事。

開明沒來由地到一陣寒冷，在這時時危機，處處陷阱的中宮，她已經完全被困在了蛛網中，掙脫不出來了。

太陽依然出東方，落西山，而我的出路呢，到底在哪裡？

馬車顛簸中，已經到了自家府邸，神情恍惚地望著府匾上的題字，想到昨晚天厥帝的音容笑貌，心裡一陣酸楚，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將軍？是開明將軍嗎？”身邊的聲音喚了幾遍，才把她的神智拉回來。

她收了收盈眶的淚水，著眼睛看向身邊。

一名穿著普通青衣的中年男子，正緊張地看著她。

“你是？”中年男子一開口，登時引起她十二分的注意力。

“心碧大人讓小的帶話給開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