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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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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驚怔當場。

“妙啊!”和石勒一起,卻始終睜大眼看戲的墨鏡男子,在一怔後賞地拍起手來。

空氣驀然降成了冰溫,石勒沒有忙著去擦拭至臉上、衣服的水漬,他端著和俊臉兩極化晦暗陰鬱的目光直任初靜。

“你…”他那一身進發的怒氣就連小嬰兒也能察覺。

偏偏闖禍的人依舊穩如泰山,氣氛在一觸即發的情況下,所幸餐廳經理趕來了,他的出現淡化了間不容髮的危氛,在經理一陣的鞠躬哈道歉後,任初靜很理所當然的丟了飯碗。

這事早在她預想中,但差事砸在痞子的手中,教她一股氣怎麼也平坦不下。

她雖然脾風冷卻不代表軟弱,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這等窩囊氣她是絕計不受的。

他人待她三分,她也敬他一尺…

走近石勒身邊,她一字一字,清晰明白地由貝牙進出積壓在她口的話:“我、討、厭、你。”說完俐落地脫下工作服,一把往他臉上便丟,繼而從容離去。

一個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的男人被人說“討厭”這口氣石勒怎麼也咽不下。

山不轉路轉,要不是他有要事在身,他不會饒過她的!

“吃鰲的滋味不好受吧!”墨鏡男人斜倚在舒適的座椅上,一頭長至肩胛的亂髮和薄絲的黑褲裝令人更覺蕩不羈。

“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挾帶隱隱雷聲的嗓子端是危險。

“這也難怪,一向縱橫情場的人居然栽觔斗,鐵定是不好受。”他搖頭晃腦,表明看好戲的笑容一點也不花力氣掩飾。

任初靜那絕然離去的背影帶給石勒太過劇烈的震撼…她竟說討厭他…他是情場的百戰勇士,居然被一個黃丫頭討厭!

他的身體晃了晃,似線般弦蕩的疼毫無警訊地畫過他的肺腑。

那痛來得那麼突然,心顫的成分大過疼痛。…那“病”明明已經多年不犯,為什麼會再復發?

“石勒,怎麼了?”獨眼龍把一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沒事。”壓下突如其來的警訊,他立刻恢復若無其事。

“把嘻皮笑臉收起來,言歸正傳。”說不佩服石勒是騙人的,獨眼龍願意在他麾下做事的原因,便是石勒的公私分明,雖然有時過於鐵腕強悍,但在事後,事實總證明他的目光確實獨道。

他的外表看似跋扈花心,凡事近乎到無所謂又放任的地步,任誰也無法從他遊戲人間的外表看出他竟是“幽域”組織的當家龍頭。

“幽域”顧名思義並不存在枱面上,黑道、白道都輿它無關,它是灰地帶的主。

在現實裹,其實黑並不是全黑的,白也可能是其他別種系渲染成的體制,只有灰亙久存在,它的勢力可以侵入黑、白,它是不需要桂冠的王,因此投身“幽域”的人沒有大好、大壞,個個端是亦正亦,隨心所

它們的收入來源極廣,各個行業只要他們喜歡都能一腳,唯有販毒和槍械軍火走私是不被允許的。

石勒是特殊的,當他和耿隼浩在一起的時候,絕不會有人把他當做主子,他的公子哥兒氣太過吊兒郎當,以及在女人堆中打滾的壞名譽,抵消了人們對他那身風骨不群的先天疑問,再加上他那無比慵懶低沉的嗓音,怎麼也和做事明快、外表斯文昂藏的耿隼浩難以比擬。石勒並不以為意,因為這些效果是他苦心經營出來的障眼法。

他喜歡野馬般痛快不受拘束的生活,人一旦被名和利羈絆,想做自己就難了。

獨眼龍託了下墨鏡,笑臉盡褪,宕蕩的聲音肅穆了下來“奧薇塔女爵請你回布魯爾。”

“你明知道會碰釘子為什麼還來?”石勒雙臂握,研判著獨眼龍的神情。

“我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有那麼大引力,使得你和右手不回去?”右手…耿隼浩,左手…獨眼龍,他們倆是“幽域”組織中的左輔右弼,石勒手下的兩員猛將和夥伴。

“口灣的女人太可愛,我受夠豐、大的波霸,小家碧玉也很可口的。”他訕訕地笑,聽不出話中有幾分真心。

“像方才那個冷豔的小女人?”

“我不喜歡你給她的形容詞。”冷豔?她渾身上下哪裹教人驚豔了,那樣空靈的人淡如白開水,毫無可取!

“我倒覺得她滿好的。”

“你覺得?”石勒不喜歡獨眼龍談及任初靜時的口吻,那令他無名火頓起。

“你遲了一步,那醜女喜歡的是右手。”

“咦?可能嗎?那個白面書生。”獨眼龍出深思。

“沒想到居然有人舍你而取右手,這女孩子果然夠酷。”

“獨眼龍,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嘮叨,我延遲約會可不是為了來聽廢話連篇,如果沒別的事別再來煩我。”

“你打定主意不回比利時去了?”比利時是幽域的發源地,也是本部。

“除非那老婆娘來求我,否則免談。”

“國不可一無君,組織不可一無主,你要再放手讓奧薇塔爵士蠻幹下去,組織岌岌可危啊。”石勒把頭偏開,眼光掉向餐廳外,輕聲卻堅定地說:“老實說,‘幽域’於我是可有可無,奧薇塔想用組織來約束我,她是下錯賭注了。”

“這樣,她太可憐了。”

“可憐?”石勒怪叫:“左手,別人我不清楚,奧薇塔身體情況你我都瞭解,她強壯得像條牛,別擔心,‘幽域’在她手中至少還可以撐個一、二十年沒問題。”奧薇塔·尹利曼伊,石勒的,一個世襲爵位的女爵士。

“那麼,二十年後呢?”獨眼龍咄咄人。

石勒微微地凝聚他人的笑容“右手,你太死心眼了,我不在乎‘幽域’自然有人在乎,既然有人放心不下,自然就會有人扛起擔子來,我只想優閒過我想過的生活,男人不一定要把重責大任扛在肩上才配稱男人吧?!”

“怪胎!”

“哈!你被老婆娘潛移默化了吧?開口閉口都是教條,我還是覺得右手可愛些,他可不會像你這樣數落我哦!”他的神情愈發愉快,彷彿暫時去掉一個枷鎖似地。

“你太瞧得起我了,數落你?我可沒向老天爺借膽!”石勒是隻看似無害的笑面虎,做事從來沒個正經,經常使人摸不透真假,可也只有他們這些親近他的人知道,他在笑裹可藏著一雙比任何人都雪亮的眼珠,任誰有一絲不軌或逾矩的行為,他必然雷厲風行絕不寬貸。

“總而言之,那邊的事就委託你了。”石勒站起,打算結束對談。

“這怎麼可以,沒有把你捉回去,我無法代。”自始至終都酷著張臉的獨眼龍終於表了驚慌。

真要空手回去,只有死路一條…這…“煩!”石勒揮手,把他當成蒼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