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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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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冠輝得意地笑睨著我,雙手叉在前,說:“你沒讀過吧?這是一個本女詩人的作品.表現手法很大膽,赤地展現她內心的情世界.”我下意識蹙起額眉.陳冠輝學的是資訊,卻巴巴跑去參加甚麼“新詩社”.沒事詩頌辭,重續一顆少年的心.

他沒注意到我的顰眉,口沬紛飛繼續說道:“這首詩的重點,就在那‘亂髮’兩個字,以亂髮象徵她混亂的心情.黑髮散亂著,那散亂的樣子,使陷在愛情中的她,心情也跟著混亂起來;因為她愛上的是有家室的男人,一個有婦之夫.”被了!我不想再聽了!

“你這頭亂髮,正好符合詩中的意象,我看了,忍不住就想起來.你幹嘛把頭髮削得這麼薄?亂七八糟的.還是以前長髮時好看,有種嫵媚的氣質.”他大發厥詞.忽然開玩笑說:“嘿,你該不會是像那首詩說的一樣,搞甚麼不倫、三角,愛上有婦之夫吧?”我不帶情緒,反問他一句:“你說呢?”他嘿嘿笑了兩聲.我不理他,反身走進“社辦”.班貝是結他社的鎮社大將.

她正和其他社員說話,我拍拍她的肩膀,她遞來一本羅曼史稿,配合得恰到好處.拿了稿,我馬上走人,不想聽到結他的琮琮聲,似江的旋律.

我突然不想就那麼回家,拐到明娟學校.當年我茫然佇立過的校園,儘管時光恁般飛過,它風景依然.

問了幾個人,在琴房找到正在練琴的明娟.

“若水!你怎麼來了?”看見我,她好驚喜.誇張地笑說:“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打算練完琴就去找你.”我友愛地笑看著她.明娟的明亮總是讓我覺得很溫暖.

“你知道嗎?江遠回來了──”聽見這個名字,我的笑容頓時凍結.

“聽我媽說,他這次回來,打算長期待在國內,起步在這一兩年內.”明娟不察,繼續說道:“不過,也不是很確定.他是聞名世界的鋼琴家,隨時有來自各國的邀約,怎麼可能長久待在這裡.”

“他…”我咬咬,遲疑一下.敲動心上這個缺口,仍是好痛.“怎麼突然會回來這裡…”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跟我表姐有關係.聽我阿姨說,這幾年他跟我表姐好像處得不是很好.”

“怎麼會…”我想起記憶中那幀泛黃的照片影像.

明聳個肩,一樣惘.

“還有,明彥也回來了.”她又說道:“我媽打算邀請些親朋好友,這個週末在‘頤園’為他們接風洗塵.你也來好嗎?若水?”我猶豫了,內心掙扎著.

“我想,恐怕不行.這個週末我有點事.”還是忘了吧!

“你老是這麼忙!”明娟埋怨地嘆一聲.

“沒辦法.”我比她更無奈.“我該回去了!你好好練琴,不必送我出去.”

“不了!我跟你一起走.反正也沒心情了.”外頭不知何時竟然早飄起雨.我看看明娟,她瞧瞧我;兩個人都沒帶傘.望著十二月的冷雨空自發呆.

二十一歲的冬天.天氣是溼的,心情也是溼.

**我總是那樣地祈求,祈求上天俯聽我的祈禱.但上天總是聽不到我的吶喊.

就這樣一式森寂的黑夜裡,當年我就悄悄佇立在這個沉默的角落.黑暗依然,夜寒依然,孤寂的老樹依然,窗內的人影,可也是依然?

昏黃潟的燈光仍然,寧靜幽淡的氣氛也仍如當年;我暗佇在角落的從前,依然如當年的舉步難前.

一扇窗,窗內窗外,隔成了兩個人間.他總是聽不到我內心的呼喚,如同上天總是聽不到我的祈求.眼前的距離顯得那般遙遠,遠得我瑟縮在這黑暗的角落裡無力地凝望.

曾經滄海,除卻巫山.隔了那麼多年,巫山雲依然遙遠,我始終在距離外徘徊,始終在舊夢裡漂泊.

夜更深沉,緊閉的窗始終沉默如以往.我暗自嘆息.也許我不該再徘徊──也許…也許,註定了沒有緣…我走出角落,最後一之仰頭,闇冥的夜空,回我冷冷的清淒.漫漫長夜,暗空中鏤刻沒有我的誓言.

我背對從前,不再徘徊.身後的開門聲,卻驚停了我猶豫的腳步.

“沉若──?”混柔著驚詫與不確定的悸漾,淡遠如水的呼喚依像從前.

我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離開那當年.

即使回頭了,且又能如何?巫山雲依然遙遠,我始終僅能在距離外徘徊.

子尋常,我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