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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月夜獨行笛聲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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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屋空,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湧上了心頭,凌劍虹這才領悟到在姥姥的身邊,要有多麼大的優越。今一別,後會無期,但願能早重逢。她也不能多耽擱,背上寶兒,帶足了乾糧,離開客棧向西而去。

凜冽的西北風,乾巴巴地冷。揚起的積雪,直往脖領裡鑽。山林呼嘯,好似牛吼“嗚嗚”作響。

走了多時,天漸晚,見前面有一間小屋,便向小屋走去。

說是小屋,其實就是用土打了半截圍牆,用樹幹、樹枝草簾子苫個頂蓋兒,拿木山草紮成個門,大多是狩獵人的臨時住所。

她上前輕聲叫道:“喂!裡面有人嗎?”聽裡面毫無動靜,便推門進去。

見裡面有個土坯砌成的爐灶,灶上有個鏽跡斑駁的鐵鍋,灶臺上有個木質的燈。靠西牆是一堆乾草,乾草上有一塊破氈。她拎起那塊氈子,拍打去上面的塵土,又重新鋪好。解開背兜帶兒,把寶兒抱在懷裡,掀開被角一看,小寶兒睡得正香。

凌劍虹心頭不免一酸,淚水溢出眶外,多少悽楚猛然湧上少女的心:苦命的寶兒呀!你爹孃如果在的話,你就會少受很多苦了。

她抹了下眼淚,回身掩上柴門,把寶兒放在氈上,被勒得痠麻的肩膀,覺得有些口渴,便開了門,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成個團兒,放在嘴裡融化著。

天山沒有下午,太陽很快就到了山後,唯有漫天餘輝、晚霞,與高山、原野、白雪相映成趣。地連山,山連天,一派銀裝素裹。

她回到屋裡,往氈子上一躺,就覺得間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伸手往下一摸,是一光溜溜,硬邦邦,有手腕的東西,拿出來細看,竟是一白骨,嚇得她“嗷”的一聲怪叫,撒手扔了白骨,也不知道是怎麼抱起的寶兒“嗖”地一聲就跳到了門口,推開柴門跑到雪地上,猶自大口息著,大瞪著驚恐的雙眼盯著屋門,彷彿那具白骨要追出來似地。

看了片刻,她又笑了起來,心裡話:我堂堂楚江紅女凌劍虹,闖蕩江湖好幾年了,也殺過人,今天怎麼會就怕起一白骨來了?這要是傳到江湖上去,豈不被人家笑話掉大牙。

她低頭看見被驚醒的寶兒,正仰望著自己,便一沉臉道:“嗯!你這個小怪人!”他竟“哏哏”地樂起來。凌劍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回到小屋裡。

她把那骨頭又放了回去,默默地禱告著:不知姓名的前輩呀!千萬別怪罪無知的我呦,打擾了您的安息,小女子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且容孩兒在您這借宿一宿,還望您多多賜福給晚輩平安。

這時,外面的風似乎小了,只是門的縫隙間還“嗚嗚”地響著,聽起來也怪嚇人的。不論怎樣,總比打雪圍子強多了,起碼不用擔心野狼偷襲。凌劍虹抻了抻氈子坐下來,把寶兒放在盤著的腿上,用小棉被裹了裹。然後出寶劍,放在身邊,這才眯起眼睛,好似打坐一般,漸漸地進入夢鄉。

約摸到了半夜時分,忽聽草裡一陣“嗦嗦”作響,覺到腦袋、前、肩頭上好像有幾隻手在撫摸,她“嗷”地一聲驚叫,左手抱著寶兒,右手抓起寶劍“噌”地一下跳將起來,聽風辯位,回身“唰唰唰”連揮數劍,只聽得“啪啪啪”幾聲響,也不知是何物掉在地上,還發出“吱吱吱”地叫聲。

她推開柴門,借月光一看,只見滿地是亂竄的老鼠。凌劍虹膽子就算夠大的啦,可天生就怕老鼠。哪怕是正在與人廝殺,若敵手扔過來個老鼠,也會跳出圈外,高呼幾聲“救命啊”眼下是在夜裡,除了懷抱的孩子,沒人能幫得上忙,直嚇得她髮皆乍,魂飛九天外,往門外奪路走,不知被什麼“怪物”抓住了衣角,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勁,耳聽得“咯刺”一聲響,衣襟被扯去大半邊,連肚臍都了出來,可哪裡還顧得了這些?逃命要緊哪!

被冷風一吹,她神志清醒過來。回頭看去,見衣襟掛在柴門上,在風中搖擺。

“嗨!”凌劍虹嘆息一聲,抹了下頭上的冷汗,真沒勇氣再進那間小屋了。那也不能夠老站在這裡呀?乾脆連夜多趕點路程。

抬頭看了一眼北斗星,辨明方位,往西邊而去。正走著,風掀起了小棉被一角,寶兒竟“咯咯”地樂了起來。凌劍虹親了他額頭一下,輕嘆一聲道:“唉!苦命的孩子,你這個小壞蛋!待等你長大了,姐姐我就成了半老徐娘啦!”遠處傳來陣陣狼嚎,時間不大,就見正北方向熒光閃動。這是個大狼群,由北向南疾馳。

凌劍虹抱劍當,一動也沒敢動。

狼王也沒看她一眼,率領群狼從她身邊一閃而過。這是一種奇異至極的現象,想必是有極特殊的情況,飢餓的狼群才不去傷人。其實,在一般情況下,狼是害怕人的,大多以其它動物為食,很少聽說有人被狼吃了。

等狼群過去之後,凌劍虹收劍入鞘,自言自語地道:“喔!它們怎麼不吃我呀?怪了!寶兒啊,是姐姐長得太俊了吧?”真是背地說話,草棵有人聽,忽聽有人“哈哈”大笑道:“什麼你就長得太俊了?是南邊出現了一群藏羚羊,才饒了你一命。連個小耗子都怕的人,還敢充膽大,怪了!該臉紅才是。”只聽聲音卻看不見人,凌劍虹顧不得羞紅的嬌靨,閃目四望,連個人影子也沒看見,也只好作罷。令她心裡不安的是,被小耗子驚嚇的那一幕,讓那個人給知道了,怪可恨的。算啦!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就是怕耗子,別的我什麼也不怕。無論怎麼自解,心裡老是忐忐忑忑的。不管怎樣,雪夜裡總算遇到了人,看來不像個壞人,起碼不算太壞,輕浮了點吧!就這麼給人家下了定義,恐怕也不太妥當吧。

胡思亂想間,忽然覺得腹中飢餓,肚皮兒發冷,這才想起來兩頓沒吃飯了,衣襟被扯掉,風一吹,怪冷的,便將左衣角往下掖了掖,略弓了弓身子,剛好掩蓋住肚皮。

楚江紅女凌劍虹正飢寒難耐,忽聽前面傳來一陣笛聲。笛聲悠揚,婉轉清新,似在娓娓敘述情懷,令人陶醉,心曠神怡,忘卻了一路艱辛,走起路來顯得輕鬆了許多。又往前走了一程,忽然看見前面出現一團火光,待走近一看,樂得她差點喊出聲來,暗自慶幸道:我的天神哪!真是閻王爺餓不死瞎家雀,看來是大神相助,我命不當絕呀。

只見篝火上,燒烤著一隻肥大的野兔“吱啦啦”地冒著油,剛好透,香氣勾得人直嚥唾。笛子聲也不知道何時停了,細聽一下,附近沒有任何響動。想來這也許是上蒼賜福,管不了許多啦!

她拿起燒烤好的野兔,扯下一條腿兒,細細的嚼碎了,嘴對嘴的餵給寶兒。他吃得很香,小嘴扁巴扁巴便嚥下去,張著小嘴又要下一口。凌劍虹邊喂寶兒邊把大餅烤在火上,待餵飽了小寶兒後,她吃了幾口大餅,撕扯幾口兔,剛吃了個半飽,只聽不遠處笛聲又起。凌劍虹抹了下嘴,背上寶兒,循著笛子聲往前走去。

天剛矇矇亮,借晨曦之光,凌劍虹看見不遠處,有一座莊園,大牆高有丈二。

她圍著大牆轉了一圈,竟不見有門。怪哉!真是無奇不有,普天之下還有沒門的莊園?越是稀奇,她越是要一探究竟。若是在平時,凌劍虹一縱身也就上了牆頭,可眼下不同了,幾天來吃不好、睡不好,懷裡還抱著個孩子,要想飛身上牆,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她往前又走了一會兒,見一棵古松斜靠在牆頭上,不心頭一喜,一提丹田氣,藉助樹幹,幾步便上了牆頭。

閃目往院裡看去,見北面是一拉溜房屋,數一下,整整十間。院內古松參天,翠柏蔥蘢。積雪覆蓋的地上,溝塹縱橫,長短不一,圍成偌大一個圓圈。

楚江紅女凌劍虹自幼習武,受九頭大鵬王子英的指點,加上程姿英、譚玉英,父親凌雲飛,母親柳靜修的悉心指教,對於這等機關埋伏,本不在話下,一眼便認出那是八卦陰陽陣。她撇嘴一笑道:“這也能難得住我麼?!”但也沒敢貿然落地,認準生門,飄身一躍,朝地面落去。

腳剛一沾地,便知大事不妙,趕忙施展開燕子鑽雲的輕身功夫,本想身子能再度騰空,沒料到腳下一滑,身子斜著摔倒在地。她驚呼一聲,失控之身沿著滑道溜去。

好在滑道不長,瞬間即到盡頭,卻掉進一個能容下數人的鐵籠之中。

鐵籠裡積雪覆蓋著兩具白骷髏,其中一位指骨間握著鋼刀,另一位握著把寶劍,死狀甚慘。

凌劍虹不心頭一陣黯然,默默地抬頭望去,見鐵籠上有一塊木牌,白底黑字,上面寫著四個醒目大字:絕無生門!

她心裡一下涼了個透,伸手摸了摸鐵籠上的鐵柱,冰冷冷的足有鵝卵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