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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回紅牆下巧遇遲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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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天際現出魚肚白,繼而彩霞靡空,一抹丹雲如鉤。

微風襲來,讓人覺到清的涼意。

洛陽城內行人稀少,幾家賣早點的小攤,爐火初紅,炊煙徐徐。

大街上走來一位頭戴鬧龍金冠,身穿及膝黃衫,肋下挎一把金龍聖劍的少年。

他來到早點攤前,見天光尚早,便尋了個凳子坐了,雙手託著下頜,瞅著老闆娘炸油條。

她見有客人坐在那,有心搭訕幾句,見這位客官頭戴金冠,先是一怔,接著便低下頭擦抹著桌椅。

老闆娘三十上下歲,白白淨淨的一張臉,腦後盤了個鬏,別了一隻銀簪子,寬腦門,雙眉似彎月,中間一顆美人痣,笑眼波,嬌面微紅,鼻如凝脂,似塗丹,一對元寶耳朵,掛著一對鮮紅的玉墜子,隨身搖擺。上身穿淡綠對襟襖,一排蒜疙瘩扣,衣袖挽了兩圈,淡藍中衣,腳下一雙紅底繡花鞋。

老闆娘見這位少年打量著自己,便微微一笑,聲音甜潤地說道:“客官!您起得好早呀!”謝九月隨口答音地說道:“嗯哪!大嫂!我在這不礙事吧?”老闆娘一聽“哏哏”地笑了起來,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不礙的不礙的!小兄弟!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從西疆來。”謝九月答道。

“呦!西疆?離這得有上千裡吧?”

“該有兩千多里吧?我也說不準。”老闆娘小聲問道:“我聽說那裡的江湖人要造反,朝廷派大軍去鎮壓了,你可知道麼?”謝九月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也許是謠傳吧。”她很認真地說道:“我聽人家說呀,那是真的。江湖上傳言:風菩薩好風,紅顏煞星鬼見愁。楚江一怒乾坤轉,天山神鵰鎮三州。”謝九月臉上一紅說道:“都是誤傳!風菩薩才不風哩。”老闆娘裝作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神秘兮兮地說道:“你是不知道哇!那個小菩薩風著哩,據說有好幾個相好的。”她見這位少年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便轉了話題道:“小兄弟呀!您先在這稍坐片刻,該說你今兒個算是來著了,昨天剛到的白米,熬出來的粥哇,那是透著鼻兒的香。在裡面我又加了豇豆、金絲小棗、核桃仁兒、花生米、蓮子、薏米仁兒,苞米渣、山西小米兒,那粥熬出來,十里之外都能聞到香味,管叫你吃了這頓想下頓。我在江湖上也有個綽號,就叫十里香!你再看這什錦小菜兒,還有三鮮餡的小籠屜包子,那是譽滿京城。不瞞你說呀,連當今聖上都經常都我這裡來。瞧!光顧著說話了,你可別見笑,我給你沏杯茶去。”十里香腿腳夠麻利的,拎過來一把細瓷茶壺,一個青瓷茶碗,擺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謝九月,笑著說道:“咱姐倆一見面就覺得投緣,我要有你這麼個兄弟該有多好哇!你等著,姐先給你掐一屜薄皮大餡的包子吃。”她男人老實巴的,是個厚道人,過來幫著擀皮兒,笑著說道:“你這個話簍子,也不怕別人煩!”然後朝謝九月點了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十里香掐著包子說道:“小兄弟可不要見笑,你姐夫是個蔫有準兒,跟個木頭人差不多少,八錐子扎不出血來,十六槓子壓不出個來,討飯吃都趕不上門口兒!”蔫有準兒“嘿嘿”一笑說道:“看你!又來啦。趕明兒個也不用賣早點了,乾脆開個書場得咧。”這兩口子是唱夫隨,看樣子生活過得很是幸福美滿。

謝九月想打聽一下大將軍陳玄禮的官邸,一回頭,這才注意到,牆上掛著一塊紅底黃字的木牌,上面寫著:閒談莫論國事。便把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就這麼個小動作,也沒逃過十里香的眼睛,她拿起抹布擦了下手,見旁邊沒別人,便走過來低聲問道:“有話要問麼?儘管說出來唄!姐能幫你的,絕不含糊。”謝九月站起身來,抱拳施了一禮,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的好姐姐呀!兄弟我先謝謝您了!兄弟我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十里香抖了一下抹布,看著謝九月笑道:“不就是打聽個人麼,還值當神秘兮兮的?說吧,在這一塊兒,我是有名的便知,無名的不曉。”謝九月眨巴幾下眼睛道:“提起這個人來,那可是大大地有名。”十里香道:“別磨嘰,是哪一位?告訴我。”謝九月悄聲道:“陳玄禮大將軍的官邸,可知道在哪裡麼?”十里香剛要開口說話,沒料到蔫有準兒乾咳了一聲,她急忙用手一捂嘴巴,說話就有些結巴地道:“哎呀!是、是包子啦,我趕緊揭鍋去,姐給你撿碗熱乎的。”她找了個藉口避開問話,想來是必有隱情,他回頭一看,見對面桌上,坐下來兩位官軍。謝九月便不再言語,十里香端過來小菜兒,使了個眼。謝九月摸出些散碎銀兩,往桌子上一放,轉身就要走。

“喂!小兄弟!你等一下。”十里香拿起銀子來,進謝九月的手裡,用埋怨的口氣說道:“你也太那啥了,不就吃頓家常飯嗎?只當姐姐請你,還留啥銀子?想不認我這個姐是吧?快拿著,要不我可要生氣了!”她又悄聲說道:“兄弟!官邸是不能隨便打聽的。走吧,姐給你帶路。”回頭對蔫有準兒說道:“你先盯一會兒,我出去一趟。”也沒等他回話,便甩開了大步,朝東街走去。

來到十字路口往北拐,出現了一條大街,甚是寬闊。

順著大街再往東走,走了不到二百步,十里香停下來說道:“兄弟!前面那個高大的門樓,就是陳將軍府,可別走過了頭,那邊就是皇城了,平民百姓是去不得地。兄弟到將軍府肯定是有事,可要多加小心哪!我回去了,記住啊,多加小心!”十里香往回走著,五步一回頭,看著謝九月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手中一沉,伸開手一看,竟是一塊兒二兩重的小元寶。她一時急得臉通紅,氣憤地說道:“你這個兄弟!我算是白了,瞧我不起!”也不知十里香擔了多大幹系,把謝九月送到了這裡來。

謝九月心裡甚是動,低著頭往前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一面高大的紅牆。

紅牆腳下,躺著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身旁放著一青竹杖,駕著二郎腿,踮著腳尖,倒是悠閒自在。

小菩薩上前施了一禮,微笑著說道:“老人家!打擾了!”那位老人,惺忪的睡眼好不容易扒開了一條縫隙,一線光閃電般打量過謝九月,然後伸出枯枝般的右手。

謝九月把一錠五兩重的銀子放在他掌上,笑著問道:“借問老人家一聲,可知陳玄禮將軍在府裡麼?”老人把銀子揣進懷裡,又伸出手來。

謝九月一笑,反正剛才從兩棲怪龍那裡拿出了不少金銀,就賞給這位討飯的老人一些吧,便摸出一金條,又放在他手上。

討飯老人咬了一下金條,點了點頭,然後伸著懶,打著哈欠翻過身去,好像是又睡著了的樣子。

“老人家!我問您話呢?”謝九月用手推了他一下說道。

哪成想這位討飯老人,又伸出那隻手來,謝九月索也不再理他,轉身走,只聽老人“嘻嘻”地怪笑著道:“冬高眠一覺醒,醉眼視野草茫茫。只緣人間多俗物,空惹靈光入紅牆!遲尚清,吃四方,初次遇上散財郎,卻是風小金剛。”謝九月回頭道:“我是小菩薩!可不是小金剛,你可別混了!你這個老花子頭兒!”此人名叫遲尚清,江湖上人稱吃四方,是南七北六十三省的丐幫幫主,一聽謝九月之言,馬上翻身起來道:“唉!小菩薩!有慧眼,怎知花子老頭兒就是俺?”謝九月心中暗喜,一句話歪打正著地罵出了個丐幫幫主來,便笑道:“哼!我風小菩薩慧眼通天,怎會不知道你是吃四方遲尚清!”遲尚清眼珠一轉道:“你淨瞎說!適才本幫主告訴你哩。你若是真有本事,能道出天下有多少個花子來麼?那才叫老花子佩服你呢!”

“這又算是什麼難題?待我算來!”謝九月掰著手指頭,口中唸唸有詞,脖子一歪道:“我知道了!”遲尚清一撇嘴,心裡話:連我這個花子頭兒,也搞不清楚有多少討飯人,你怎能算得出來?便笑道:“共有多少人?小菩薩,你且道來!”謝九月伸出兩個手指頭,然後一吐舌頭,轉身便走遠了。

遲尚清一皺眉,也伸出兩個手指頭,看了好半天,自語道:“莫非是兩千人?不對!也許是兩萬人?也不對!或許是兩百萬人?”他搖了一下腦袋,猛然醒悟過來,急忙去追趕風小菩薩,嘴裡大叫道:“我知道是多少人啦!聽我來告訴你耶!”可是,已經看不見謝九月的身影了,急得遲尚清直拍腦瓜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