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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一見醉勞心皓月傲骨化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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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雁秋微微一怔,道:“這種名貴之物,我如何能受,還是老前輩收著吧。”南天叟見羅雁秋竟然不受,不一沉,道:“老弟年尚不及弱冠,既能慨贈靈果,老朽還以玉佩,不過略表結誠意,竟遭拒於千里之外,如此毋寧任餘老伴病死,這靈果我亦不敢領受了。”羅雁秋見老者已面,慌忙接過玉佩道:“老前輩不必多心,我不過是唯恐此物珍重,無福佩帶,老前輩如此一說,我若再不接受,反而不識抬舉了。”南天叟這才轉慍為喜道:“這株紫紅膽花亦是奇珍,堅逾鋼,如用麻油浸,其莖自柔,再合以銀絲蛟筋之類製成軟兵刃,不但柔軟隨心,且不畏刀劍,餘觀老弟身後寶劍絕非常物,正可用來取此花莖,且這種靈果結實一次之後絕不再結,留下亦是無用之物,何況你那仇家亦常在附近出沒,萬一落在他的手中,徒增其兇焰,反而不美。”羅雁秋聽得神大震,急急道:“那姓馬的老賊當真隱身在此嗎?”南天叟沒有正面作答,只接連嘆了幾口氣,並再三叮嚀羅雁秋不可涉險輕入愁雲崖,並約定自己在一年之內,定攜老伴再到中原,屆時定可助他一臂之力。說罷不待羅雁秋追問,騰身而去,身法之快,恍如星劃過天際,瞬間便已蹤影不見。

羅雁秋不嘆道:“此老年近古稀,尚為情絲纏繞,十年來遍歷奇山絕峰,可見情字最難看破,勿怪大哥…”說至此處,自覺失言,慌忙改口道:“大哥等還不見來?否則一談今奇遇,倒是一件美事哩。”歐陽鶴雖已覺出羅雁秋話中有話,但見他既已改口,也就不便多問,只催促他速取花莖。

羅雁秋拔出白霜寶劍,將靈草莖部齊割斷,給李福收好,才對歐陽鶴道:“二哥,南天叟雖再三告誡我等不可涉險,但我既知馬賊下落,怎能再忍下去,何況愁雲崖又不是龍潭虎,我就不相信他能將我們奈何,索我們闖進去,攪他個天翻地覆,不但可以手刃仇人,也免得雪山派賊黨再目中無人。”歐陽鶴也恨透了雪山派人物,立即附和,倆人正想起身趕路,肖俊等四人已然趕到。

萬翠蘋見三人仍在崖下,便大聲嚷道:“怎的你們三個走了半天尚在此地,莫非遇到賊人了?”三人登上崖頭。

歐陽鶴笑道:“賊人倒未見到,卻遇上了一件奇事。”遂把羅雁秋無意採得靈果,巧遇南天叟,又以靈果易玉佩的事說了一遍,只聽得肖俊心中一驚道:“這南天叟乃是武林一位怪傑,一生作事獨來獨往。秋弟虛懷若谷,贈以靈果,此風塵奇人誠屬可喜,惜小兄遲來一步,失之臂,現既知馬百武歸居愁雲崖中,我們正好前往,也好一探愁雲崖虛實。”站在羅雁秋身後的李福卻道:“我們所攜帶乾糧將盡,至多隻能捱過今天,兩來不見一處村舍,如此下去,恐怕就要捱餓了。”肖俊皺眉道:“小兄也正為此事發愁。看來我們只有打些飛禽走獸,暫時充飢了。”他的話剛剛說完,忽由正東峽內捲起一陣腥風,颳得兩邊松枝沙沙作響。

肖俊詫異道:“奇怪,這陣風來得大突然了…”語聲未落,一聲巨嘯已傳了過來,同時東面峽底轉彎所在,出現了一隻白額吊睛、黃黑紋的巨虎,睜著一雙怪睛直望幾人,鋼齒外,狀甚兇猛,眾人之中除肖俊外,大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百獸之王,紛紛拔出了兵刃。

萬翠蘋仗著藝高膽大,首先發難,嬌叱一聲,連人帶劍向猛虎撲去,玉虎兒雖知她技不弱於自己,但這種猛獸兇惡異常,深恐有失,忙一鬆中活釦,握住金絲鎖龍鞭的扣把,喊聲:“蘋妹小心!”一個“蜻蜓點水”跟蹤而至。

那巨虎見有人撲來,立時兇大發,一聲怒吼,聲若沉雷,震得四外松樹枝葉作響,空谷傳聲更覺駭人,接著躍起,勢子絕快,前爪怒張,巨齒外,徑向萬翠蘋來。好女俠,手中長劍一圈一繞,劃出一片銀光圈向虎頭劈去,那虎似知厲害,不顧傷人,向旁一竄避開劍光,此時玉虎兒已然追到,一抖金絲鎖龍鞭扣把,鞭尾龍頭金光一閃便向虎身穿去。那虎遭受攻擊,野已發,四爪用力一蹬,前身一伏一長,竄起丈餘來高,鋼爪如鉤,反向玉虎兒當頭落下。此時玉虎兒鞭已發出,收招不及,猛虎來勢又急又快,忙把右腳向前一滑運足真力,回手一拳向虎身後跨打去“啪”的一聲打個正著,猛虎雖兇,但吃這勁力一擊,小牛似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萬翠蘋右手劍“高祖斬蛇”一道寒光向虎頭繞去。哪知萬翠蘋手尚未落,忽然一聲:“小姑娘好狠的心哪,停下手來!”喝聲中二點寒星疾而至,萬翠蘋再想挫腕收劍無論如何是來不及了,要不然就得撒手丟劍,否則右腕準得受傷。

猛見兩道極快的銀星飛來,恰好住來人暗器,只聽“叭叭”兩響四物同時落地。

萬翠蘋忙收劍一看,北面崖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三個人,中間一個四十開外,一身灰衣,一道銀箍束髮,虯鬚紫面,環眼重眉,相貌威猛,左右倆人全著一身黑緊身短裝,斜背兵刃,一個枯乾瘦小,活似廟裡的泥小鬼,一個濃須掩口的矮胖漢子,倆人全都是三十上下,這三人並肩而立,真像閻王廟裡的神像,兩旁分列著判官小鬼。那隻吊睛白額虎卻搖頭擺尾的,走到那灰衣人眼前,俯伏腳下動也不動。

那灰衣人望了望肖俊等七人,一陣哈哈大笑,說道:“看七位似是經過長途跋涉,來到這大巴山內,在此處停留時間不短了吧?”肖俊一聽抱拳答道:“不錯,我們兄弟確是長途跋涉進入寶山,不知這和朋友有何關連?”那灰衣人又仰天打個哈哈說道:“我不但知道各位是經過長途跋涉,而且我還摸清楚你們都是武當派內傑出的英才,一路冒著冷風寒霜,無非想到愁雲崖去。本來嘛,你們進入大巴山區,是你們和雪山、崆峒的事,與我伏虎大王楊某人無關,不過我有個朋友,新從隴西到此,今晨出門遊看風景,歷久不返,我派阿黃(指虎)出外尋找,不想在長青峽底東面出口處,發現我那個朋友已被人用大力金剛掌重手打死,這確使我楊某人驚愕萬分。大巴山雖是藏龍臥虎之地,但這附近數百里內真還沒有人敢動我楊某人一草一木,就連愁雲崖閔老寨主和呂堂主,遇事也要給我一個薄面,不用說,這一定是新入山的朋友所為。各位在此停留時間也不算短,對我那位朋友之死,或許能知道一點蛛絲馬跡,若能告訴我對方姓名更好,否則只請告訴我那人的年齡相貌也好,我自會找他,我和各位可是往無冤近無仇,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別看我和愁雲崖的寨主堂主有點來往,絕不會幫助他們和各位作對,說不定還能指給各位一個方向,免得你們在這荒山野嶺中亂走亂撞,好說好散,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肖俊一聽,可真作了難,對方既不是愁雲崖的人物,犯不著和人家作對,本來把南天叟大名告訴他也沒有什麼關係,憑南天叟的威名量他也不敢自取死路,可是這件事起自羅展秋,應問他一聲才對,想到此處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恰巧此事羅雁秋也鬧得沒有主意,瞪著兩隻黑白分明的俊目正向肖俊看來,一時之間真不好回答。

那虯鬚大漢見肖俊等只管沉不語,我望你,你望我,並不回答,不由心中發怒,兩個環眼一瞪,吐聲如雷道:“看各位神態分明是知道內情,卻吐吐不願說出,今天如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等你們愁雲屋送死,這長青峽就是你們葬身之地,到那時可不要再怪我伏虎大王的心狠手辣。”伏虎大王這一吼,他身旁那兩個一胖一瘦的漢子已雙雙向外一跳,伸手從背後拉出兵刃,二龍搶珠似的向肖俊撲來,胖子手握一對軋油錘,瘦的一柄七形古銅刀,來勢既快又猛。

肖俊只得向後一撤身,剛想拉劍先把倆人制住再說,忽聞身後倏的兩聲厲叱:“狂輩敢爾!”只見玉虎兒一支金絲鎖龍鞭,著胖子的一對軋油錘,歐陽鶴兩支判官筆,也抵住瘦子的七環古銅刀,四個人六般兵器展開了一場兇狠惡鬥。

玉虎兒一上手,就展開八十四路“玄壇鞭法”急如狂雨一陣猛攻。那胖子一對軋油錘亦非弱手,力大錘猛舞的呼呼生風,和玉虎兒打的難分難解。

瘦子的七環古銅刀招數更奇,展開神龍戲水,吐似傷虎怒撲,刀背上七個銅環一陣亂響,更增聲勢亂人耳目。幸得歐陽鶴兩支判官筆已到火候,不慌不忙從容化解,見招破招,見式破式,雙筆疾展,專打人身三**,這四個人一手,全是你要我命,我要你死,誰也不肯留情,險招迭出,轉眼十幾個回合。

肖俊心中暗暗稱奇起來,看不出這一胖一瘦,武功還真不錯,歐陽鶴、玉虎兒倆人,在武當門下也算傑出之才,尤以倆人全用的是外門兵刀,招數奇,十幾個回合竟分不出勝敗,可見大巴山內不少奇人異士了。

肖俊這邊在想,那邊伏虎大王也到有些驚異了,這一矮一瘦倆人,可以說全都有著十七八年的純功夫,自從跟隨自己後也有六七年了,幾年來倆人更是每苦習,從未間斷,想不到今天遇到兩個少年竟不能取勝,看樣子再戰下去說不定還要落敗,自己一生威名,萬一毀在這幾人手上,那才貽笑江湖呢。

前些天自己遇到一個異人,舉手投足間把自己三人得不死不活,糊里糊塗拜了主人,半月來連人家真面目也沒有見到過一次,每次讓自己做事,總是由一個白猩猩持柬吩咐,今天又碰到這群男女小煞星,說不定又有什麼好戲看了。

再定眼看去,胖子瘦子已漸漸的變攻為守,人家動手的那兩個少年,則愈戰愈勇,筆似出山怒虎,鞭如翻江蛟龍.如再拖延下去必敗無疑,不由動了真火,怒吼一聲道:“你倆人閃開,待我親會一下武當派內出的人物。”兩手向背後的一個黃包袱一抖,取出一對虎齒月輪,兩臂一抖,一招“大鵬展翅”從停身的山石之上向肖俊直衝過來,起落之間已停身在肖俊身前七尺以內,怒目圓睜厲叫一聲:“接招。”左手輪“鳳凰舒翼”右手輪“平分秋”上取左肩,平推腹,肖俊身形風車似的一轉,讓開雙輪,喊道:“朋友住手。”伏虎大王已怒火攻心,哪還理會肖俊這一套,見肖俊讓開自己進手雙招,如雷似的暴喝一聲:“好身法。”雙輪又是一送一吐,一招“雙風貫耳”挾二片勁風左右合攻,肖俊見來勢急猛,蜂一挫,後退一丈,正想說話,羅雁秋已忍耐不住,喊道:“大哥不要再和這種莽夫講理。”右臂一伸,白霜劍“嗆”的一聲離鞘,一劍直削雙輪。伏虎大王見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手握一柄寒光四的寶劍接上了自己,又正是剛才一手齊發兩粒銀蓮子的後生,心中更怒,雙輪一展反撲上來。

羅雁秋卻是滿不經意,劍隨身走,避開雙輪,伏虎大王猛的向後一退,接著又向前一補,雙輪招數突變,只見輪影縱橫,著著進,迅厲無比的一輪猛攻。

羅雁秋真被得有些發火,劍眉軒動,俊目放光劍法一變,立展師門絕技“五行太乙劍法”只見一道寒光矯若長虹,片片冷芒映生輝,劍花錯落,銳風四起,倏而似匹練繞體,倏而似瑞雪飄舞。

正當六人殺得難解難分之際,忽聞長空傳來一聲雕鳴,跟著遠處峰上,又響起一種類似怒猿的清嘯,聲震四野,攝人魂魄,伏虎大王一聞此聲,忽把雙輪一收,盪開劍影,斜退一丈多遠。

伏虎大王苦笑一下道:“小娃娃,果然好劍法,但我絕非怕你,剛才奉到主人令召,不便在此久留,來再決一勝負吧。”話說完頭也不回,縱身跨上虎背,那虎一聲厲吼,四足如風飛駛而去,那一矮一瘦倆人也一路疾退下去。

三人走後羅雁秋笑道:“這個伏虎大王雙輪的招術真還神奇,初動手時小弟真被他得有點手忙腳亂。”歐陽鶴接道:“那一矮一瘦兩個判官小鬼樣的傢伙,雙錘單刀還不錯,我和四弟全力對付,二十多回合還找不到他們的空隙哩。”肖俊靜聽倆人說完後,正道:“這大巴山中,可真是武家薈萃之地,我們入山遇到的幾乎是無一弱手。那個伏虎大王幸是和秋弟動手,換個人還真要落敗,不過他們走的時候,招數並未散亂,那一聲雕鳴猿嘯也來得突兀,三人似是聞到那聲音後即退去,聽他說出奉什麼主人令召,自己好像還是人家的奴僕口氣,果真如此,那個主人又不知是個怎樣厲害的人物,但看樣子他們和愁雲崖賊黨真沒有什麼關係,雪山、崆峒竟能在自己秘巢之旁容其立足,自然不是一件平常的事,說不定賊黨對他們真還有三分敬畏呢?看他們三人本領雖都不錯,但還不致於使愁雲崖賊黨望而止步,這不得不使人推想到他所說的主人是個如何的人物了。”梁文龍笑道:“大哥這一說,我倒想起了,那大漢自稱伏虎大王,行動時又帶著一隻老虎,看樣子也許真有一套伏虎的本領,剛才動手時,他們聽到雕鳴獸嘯,即稱主人令召,急急退去,由此可知那個主人不但能伏獸且能伏禽,一定是個什麼禽獸大王了。”這一說引得大家鬨然大笑起來。

七人正在笑的熱鬧當兒,忽聽梁文龍“哎喲”一聲,眾人忙回頭一看,只見他腮邊紅腫有胡桃大小一塊,痛得“哇哇”直嚷,肖俊低頭在地上一找,果然梁文龍腳旁有一個碎成小塊的松子,來人的功力可想而知。

羅雁秋雙腳一點飛出兩大多遠,凝目四朗聲說道:“何方鼠輩竟使暗算,有膽的亮出相來。”但光映山,四野寂寂,任你雁秋叫破喉嚨,仍無半點回音,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眾人無不驚異,連久經大敵的肖俊,也覺變生肘腋,有點慌張失措。

眾人驚愕未定之際,突聞兩聲厲嘯起自對面峰上,一黑一白兩點影子有如隕星,自千丈懸崖上飛奔而來,晃眼工夫已落崖底,竟是高可及人的兩隻龐大猩猿,雙目怒張,縱躍如飛,快速已極,尚未看清,已近眾人。

那白猿動作猶快,長臂一伸,直撲梁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