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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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古樸古香的廳堂當中，兩盞燈火在寒風中搖曳，淡淡的光芒落下，將偎依在寬大的檀木椅中的老者鍍上了一層光輝。

沒有溫情的話語，僅僅是一句最為尋常的問候，卻讓這位天地間的無上強者，留下了眼淚。

“是啊，這一別有好些念頭了。”方塵臉上艱難的泛起一抹笑意，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孩子了，無數年的征戰，生死間的磨練，已經讓他成為了真正的強者。

曾經想過無數次見面的情景，也有著無數的話想要訴說，但如今，只是靜靜的呆在這裡，就能到一種溫暖在心底盪漾。

外面的灰袍年輕人緩緩的掩上了房門，悄然沒入到黑暗當中，這些時間，獨屬於眼前的這位老人和他的子侄。

方塵眼中含淚，和這位老人說了無數的話，有著學問上的探討，也有著仙陽大陸局勢得探查，也有著這些年經歷的訴說，有歡笑，有眼淚，還有無盡的辛酸。

“你的儒學墨寶已經要完了成了吧。”老頭抬起頭，輕聲問道。

方塵猛地一愣，這才想起有好些年頭沒有接觸過的那件儒道墨寶了，想到這裡心中頓時充滿了歉意，這件寶物還是最初老頭給他的。

一塊古樸的獸皮，上面字符淌，有潔白的浩然正氣淌過，散發著熾熱的白光，老頭輕輕的撫摸著這件墨寶，眼神有些茫然，神思陷入到深深的回憶當中。

“時間太久了，沒想到這件寶物還有補全的一天，儒道一脈，終究還是留下了傳承啊。”說到這裡的時候，老頭忍不住眼淚橫，當年的征戰，在絕望之際，數十位大儒將最後凝結成的全部心血，將畢生所學，都用血淚寫下。

不知為何，浩劫之後，諸多老友早已化為歷史塵埃，唯獨他留在世間，如果不是有著傳承儒道的信念支撐，他早已化作塵土。

時間的磨難，武道的覺醒，無數強大的人物紛紛將所有的心神放在修煉當中，而至於文道修為，更是棄之如敝屣，看都不看一眼。

無數次的失敗，就像是魔咒一般深深的煎熬著這位老頭，直到有一天，他停下了腳步，隱居到群山當中，但上天最後還是給了他希望，將一個年幼的孩童送到了他的眼前，最後完成了他的夙願。

“你明白了嗎？”老頭輕輕的開口，昏暗的燈光不斷的搖曳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方塵心中悲痛，想要大吼，但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或許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方塵失魂落魄，腦海中嗡嗡錚響，他的眼中有著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手指深深的嵌入到地板當中，劃出一道道痕跡。

在無數的歲月之前，老頭就已經隕落了，如今留在這裡的，不過是他的一道殘念罷了，方塵眼睛睜的大大的，想要把眼前的景象印刻在腦海中，但卻擋不住時空洪的侵襲。

“天地輪迴，無始時空大神術…”方塵大吼，刺目的時空波動轟然散開，虛空徹底的被定格在這一刻，一片片時光波動震動諸天，有著巨大的輪迴光輪浮現。

老頭在微笑著，他的手掌輕輕的放在方塵的肩膀上，漸漸的隨風散去，即便是時光，都無法阻擋。

濃烈的白光化作了漫天的洪，諸天之上，光影浩蕩，層層疊疊的空間盡頭，一條望不到邊際的浩氣長河，又多了一顆耀眼的星辰。

“老頭走了…”幾乎在同一時刻，仙陽大陸的一處處府，山巒，虛空，天，齊齊發出巨大的鐘鳴聲，天際變得蒼白，有漫天的潔白雪花從天而降，銀裝素裹，遮蔽了大地。

古老的鐘聲持續了九聲，最後戛然而止，有人慟哭，有人大吼，也有人對著誦讀古經。一座山巒之上，一位身披黑袍的中年人，手舉青銅酒杯，大聲笑著，但眼中卻有著淚光閃爍，仰起頭顱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大聲狂笑，“先生，好走…”方塵依然呆坐在古樸的書房內，在他手中，一張潔白的宣紙，漸漸的變得乾枯，如同失去水分的樹葉，漸漸的消散在空氣當中。

天地蒼涼，武道時代已經不可逆轉，但無論多麼荒涼的土壤，在一場雨落後，總會有些不同的綠生長，這些變化或許不明顯，但無數年後，無數的人依然會記得這位堅強的老者。

方塵的掌心中，那張古老的儒道墨寶有著白光在閃爍，密集的光紋沿著獸皮卷軸的裂縫處，如同脈絡般生長，眨眼間，殘缺的最後一角卷軸補齊，頓時光芒萬道，浩氣長河轟然一聲，徹底的消散。

“這是？”方塵漸漸的回過神，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紅了，不斷的大吼著，這是老頭留給他唯一的寶物，如何能夠損毀。

而在下一刻，一篇密集的符文閃爍著白光，緩緩的浮現而出，隨後字跡變得模糊，方塵瞪大眼睛，見這篇符文深深的刻在心裡。

“連山易，這是儒道墨寶的最後一片了吧。”連山易玄妙無比，先天推演之力甚至超越了天機推算，尤其是於氣運之道，在這個天機被遮蔽的時刻，它的重要格外的明顯。

方塵小心翼翼的將其收起，眼神中漸漸的變得堅定起來，而在整理這件儒道至寶的時候，一塊殘破的紙片悄然落下，上面僅僅是寥寥數句，大劫降臨，生機渺渺，慎之，爭之，無懼之。

“難道這就是老頭要說的事情？”方塵強行壓下內心的震驚，這一刻，之前不明的事情頓時變得無比的清晰，這或者是老頭為之耗盡心力的原因所在了。

眨眼間，方塵再一次的恢復到了冷靜，一場更大的浩劫，將會降臨，尤其是老頭最後的幾句，頓時讓他變得無比的凝重。

“這場大劫，看來比想象中的還有可怕啊。”一想到這裡，方塵頓時就到沉甸甸的，以往的紀元破滅，天地總會留下一絲生機，而這次，是要毀滅諸天萬界啊。

“看來，時間要提前了。”方塵低低的喃喃幾聲，旋即腳步一踏，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