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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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浩瀚，還有無止盡的黑暗，這就是枯骨神海的最深處。

方塵身上的骨頭已經開裂了，到處都是細密的漆黑裂縫，海底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就像是萬座大山壓在身體之上，可怕到極致。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何要走出暗龍的保護，但這一切卻又是不得不做，沉重的壓力垂落下來，方塵甚至能夠聽到他的靈魂都在發出咔咔的脆響。

砰…

身形驟然一矮，方塵艱難的支撐著身體，就像是垂垂老朽一般，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著步伐，沒有任何的言語和嘶吼，僅僅就這無聲的前行，就給人一種無言的震撼。

沉重的武道威壓化為重重巨，鋪天蓋地的向下拍落，將方塵一次次的掀翻在地，但每一次過後，方塵又是再一次的爬起，奮力著向前抗爭。

“他這麼堅持，是為了什麼？”不知何時，風霄雨已經是淚滿面，就在這一刻，這個身影再也無法從她的的心底離開。

劍痕的虛空是扭曲的，直到這時方塵才發現了這個秘密，這裡的一切都是劍氣劍意幻化而成，方塵已經很難區分出哪裡是真正的虛空了。

一柄柄有形無形的劍氣在天際縱橫，以狂風暴雨之勢瘋狂的擊打著方塵，一片片雪白的光芒閃過，方塵那比神兵利器還有堅硬的骨骼早已佈滿了劍痕。

“這難道會是劍的極致嗎？”方塵茫的輕聲道，他隱約看到這裡的劍氣暗合天道，但又不是，這種玄妙的覺簡直無以言喻，眨眼間，方塵就沉浸在這種悟當中。

“四十里，三十里，二十里…”方塵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長的時間，每一次的跌倒站起，或者身受重傷，依然無法擋住他堅定的步伐。

“三年了，他還是這樣。”空曠的暗龍之內，風霄雨每天都會站在這裡望著方塵，她的修為也沒有落下，這段時間裡她也邁過了聖級，但和方塵相比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巨大差距。

明亮的白光一陣閃爍，方塵微微抬起頭，再一次的邁出一步，直到這時他已經距離這道劍痕不足十里了，而他的實力也在這一刻突破到了聖級巔峰，離大圓滿也僅僅是一步之遙。

“劍究竟是什麼，破滅，輪迴，生死…”方塵一直在苦苦的思索著這個問題，每前進一步，眼前的劍氣就會多出百倍的變化，風雨雷電也許是劍，青青小草也許是劍，甚至是幽冥鬼域也可能是劍，劍或者是虛無，或者是真實，也可能是僅僅是一個念頭。

直到這時，方塵才發覺無論是太白劍道，殺戮劍道，毀滅劍道，太虛劍道，在這樣的劍道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甚至連劍都無法拔出。

方塵沒有看到任何的劍譜，或是劍招變化，但這一切帶給他的好處已經超過了一切，或者說已經對他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又三年…”風霄雨目光幽怨的望向方塵，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方塵已經離劍痕僅有不到一里的距離，但就這段距離，方塵就走了一年多。

越到後來，那種神威如獄的壓力變得越發的恐怖起來，劍意的變化也更加的玄奧複雜，甚至超出了變化的範疇，達到另一種不不可思議的地步。

轟隆…深海的盡頭，不時的傳盪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風霄雨有些不安的望向遠處，這些子裡這種變動越發的頻繁起來，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發生。

“難道是劍痕的變化，但那也不應該啊。”風霄雨低聲嘟噥著，一雙潔白的小手緊張的握緊，就連指尖都變得發白起來，這段時間這種不安的覺越發的濃郁。

方塵已經徹底的沉浸到這裡面，對於外界的變化渾然不知，如今這種恐怖到極致的威壓很難對他產生更多的影響，他的靈魂強大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境地，就是在同等境界之下，他的靈魂是強大的鐵石，而其他武者就成為了雞蛋。

強大的靈魂強度帶來更為更為恐怖的理解能力，那些繁雜無比的劍氣變化在方塵眼裡漸漸的變得緩慢下來，就像是慢鏡頭一般看的極為清晰。

“又是三年過去了…”風霄雨極為苦惱的站立在船頭，在這麼多年裡，她已經藉助著這裡的武道壓力和海量的風屬晶石，已經把實力提升到聖級高階，一身氣息強大無匹。

歷經千辛萬苦，方塵已經穩穩的站到了劍痕旁邊，放眼望去，一團團劍氣風暴猶如平地驚雷在虛空中炸響，滾滾的黑霧中煞氣驚天，似乎隱藏著一柄絕世兇劍，令天地為之顫抖。

“虛妄而已。”半晌之後，方塵指尖一彈，一道尺許長短的劍氣砰的一聲，瞬間就消散在天地之間，就像是拉開一道巨大無比的帷幕，浩瀚無際的漆黑劍痕緩緩的動著，一道道驚天動地的氣息極速的擴散開來，將四周的虛空化為混沌。

“這才應該是劍痕的本來面目。”方塵低聲自語，他的目光在這一刻，就像是一柄塵封已久的絕世寶劍，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光彩，持續長的目光緩緩掃過虛空，四周的信息飛速的湧來，匯入到他的腦海中。

在他腳下，一道綿延數十萬裡，百丈寬的痕跡浮現而出，方塵緩緩的彎下身來，撫摸著這道滄桑的劍痕，良久，才緩緩道，“說到底，僅僅是一劍罷了。”方塵突然笑了起來，這一刻，那數不盡的變化盡數化為泡影，只留下這古樸的一劍，但這已經是足夠了。

“該走了啊，時間過了這麼久，是時候換個地方看看了。”方塵起身，遠遠望去，那艘懸浮虛空的暗龍依然停留在那裡，似乎從來沒有動過，在那船頭之上，一身白衣的風霄雨突然下了欣喜的眼淚。

“好了，等了我多久。”望著風霄雨那雙漂亮的目光，方塵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柔和，是啊，這個女孩子等了自己這麼長時間，沒有一絲怨言。

“快十年了，我還以為還要在等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