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皇太極巧施連環計袁崇煥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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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寶山和馬伯通從府裡跑出來後,趕緊叫上杜拉爾。果果,三個人一溜小跑便回到了客棧。
回到屋後,三個人面對著面直氣,歇了好一陣,總算是好多了。
杜拉爾。果果用手拂著口,趕緊問魏寶山,有沒有得手。
魏寶山點了點頭,告訴她,因為時間有限,他只是破了袁崇煥住處的風水眼和聚氣池,不出意外,一個月左右,宅內氣場就會由強轉弱,由陽轉陰,吉氣漸漸消散,戾氣越來越重。袁崇煥必受風水氣場影響,脾氣秉會發生變化,脾氣暴躁,衝動嗜殺,雖說不能致命,但是對大金來說,也是個絕佳的機會。
馬伯通喝了口水,瞅了瞅杜拉爾。果果:“姑娘,以前我們還真是孤陋寡聞,對薩滿術不怎麼了解,今一見,的確可大開眼界了!你要是有這能耐,都用不著我們爺倆了,你能驅使耗子,就能驅使虎豹豺狼,個千八百隻畜生衝進督師府,不就完事了嗎?用得著費這麼大勁嗎?”杜拉爾。果果笑了笑:“老爺子,你有所不知。薩滿術之神通,主要是用於庇佑族人的,不是用於征戰沙場的,這也是我的父親一生不參戰事的主要原因。發動舍文的力量,事後要以生畜活祭,安舍文。一旦殺生,橫屍遍野,你讓我到哪裡去找那麼多生畜再給舍文獻祭?而且,舍文修成神靈實屬不易,殘害生靈本身就是薩滿的大忌,不僅舍文的功德受損,就算是我,最終也難逃一死。這就和你們所說的天譴差不多一樣。而且,汗王也明確告訴我們了,不能殺了袁崇煥。”馬伯通點了點頭,吧嗒了一下嘴:“唉,看來,都一樣。這損陰德的事兒,都不能輕易為之。不過也好,你雖然不能殺生,但這陣勢也足夠嚇人的,估計現在大院裡還人心惶惶呢!也不知道汗王怎麼想的,為啥還不讓我們直接殺了袁崇煥呢?要不然,讓夜叉找個機會,咔嚓一刀不就完了嗎,費這個牛勁!”杜拉爾。果果搖了搖頭:“這誰知道呢,也許,汗王想親自手刃敵人,給先汗報仇吧!”魏寶山突然皺了皺眉,擺了擺手,說:“聽我說一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剛才好端端的突然有人敲鐘,然後那些耗子就閃了,那些耗子怎麼還怕敲鐘啊?”杜拉爾。果果搖了搖頭:“我也正要說這件事,我也想不透,為什麼明明還能支撐一刻鐘,怎麼突然神力提前就消失了。雖說鐘聲至陽至剛,可是按理說,也不會這麼容易就破了舍文的神力,一定是舍文覺到了危險,這才會退了出來。”馬伯通挑了挑眉梢,看了看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會不會是袁崇煥手底下有高人呢?難不成識破了我們的計劃?”魏寶山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按下這三人在此討論暫且不表,單說督師府。
深更半夜的,突然闖進來成千上萬只老鼠,這種怪事得人心惶惶。雖說老鼠退去了,可是背地裡,難免有人議論。都說這不是什麼好預兆,恐怕寧遠城要有什麼災禍了。
大廳之內,袁崇煥危襟正坐,兩側站著數位主副偏將,每個人都是神情莊重,一臉嚴肅。
袁崇煥當即下令各部,以後夜間要加強巡防,府內徹夜明燈。發現形跡可疑者,一律逮捕,如有反抗,格殺勿論。今夜之事明誰也不許再提,違者,軍法處置。
眨眼間過去了一個月,皇太極派來的和談使者這一天到了寧遠城,並送來了皇太極的一封親筆書信。
袁崇煥召見了使都,接過書信後看了看,氣得“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嚇得手下一干人等噤若寒蟬,一聲不敢吭。誰也不知道,平時溫文爾雅的袁都堂最近火氣怎麼這麼大,說翻臉就翻臉,估計是被皇帝給的,下面這些人誰也不想頂煙上,自討沒趣,腦袋一耷拉,誰也不吱聲。
袁崇煥破口大罵:“奴酋!不斬爾頭,難消我心頭之恨!分明是爾等犯上作亂,卻要把自己說成一副順天應時的模樣,實在是貽笑大方!”掃了一眼站在下方的使者,見其一個個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由得心頭火起,衝著下面厲聲喝道:“來人哪!給我拖出去,斬了!”底下眾官一聽,這個使不得,有人趕緊跪倒:“大人!且慢!自古兩國兵,不斬來使,請大由三思!”
“請大人三思!”底下眾官齊聲奏請。
袁崇煥晃了晃頭,覺清醒了許多,自己也有些納悶,怎麼最近自己如此衝動,而且殺念漸深,難道說我真的怕了韃子了?不可能!絕不可能!
袁崇煥深了一口氣,緊接著說道:“早就聽聞旗人勇猛,視死如歸,今一見,果不虛傳。二位將軍一路辛苦,請先到驛站休息,晚上本帥要為二位接風,一切事情明天再議!”書中暗表,這封信是范文程以皇太極的名義寫給袁崇煥的,信中寫道:欣聞將軍榮升兵部尚書,右都御使,本王特表祝賀。將軍神威聖武,威鎮寧遠,稱得上是天朝之棟樑。自我大金起兵至今,從未遇到過正面可以匹敵者,唯獨將軍橫刀立馬,令我八旗大軍無可奈何。大金將士對將軍無不欽佩,把將軍比作諸葛孔明也。不過,將軍所說五年復遼之言,本王卻不敢苟同。試問將軍,第一年,將軍準備收復何地?第二年又能收復哪裡?遼陽?瀋陽?五年之說,乃孟lang之言。昔諸葛孔明以光復漢室為己任,六出祁山,卻出師未捷身先死,天下歸了曹魏。諸葛孔明之才千古一人,卻不能扭轉時局,為何?時與勢使之,縱使將軍之才,可比孔明,又奈我何?
與天朝結兵,實為迫不得已,如果天朝當初待建州以公,定不會有今生靈之塗炭。立國當以愛民為本,若雙方能休干戈,息邊鋒,劃大淩河為界,彼此相安,遼東民眾世世代代謝將軍之恩德!
…
看過此信,袁崇煥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回到住處,便陷入了深思。奴酋的意思很明顯,是要和我和談,可是,皇上能答應嗎?這次重新掛帥,聖上對自己可不薄啊,可以說權傾朝野。自己當時也是一時衝動,才許下五年復遼之言,話出了口,自己也後悔了,本來想多提一些聖上不可能答應的條件,把時間往後緩緩,不成想,皇上倒是慷慨,所有條件全部應允,自己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
如今的奴酋可不是幾年前了,兵強馬壯,要錢有錢,要糧有糧,現在硬打,勝算渺茫。既然聖上許我可以便宜行事,我不防假意先和那些奴酋和談,儘量拖拖時間,用和談先麻痺對方,從而尋機破敵。只是,自己這麼做,可實在是招險棋,怕就怕京城有人說三道四,到頭來,火燒自身啊!想到這兒,袁崇煥用力把手中的茶碗摔在了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
看著地上粉碎的茶碗,袁崇煥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茶碗是自己摔出去的。
這一晚上,袁崇煥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事情。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洗漱後,吃了點兒東西,就把使者召了進來,例行寒暄過後,袁崇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告訴使者,回去後告訴皇太極,知道他有愛民之心,本帥很高興,但願這也是他的心裡話。女真各部一直以來都是大明的守邊之臣,雙方當初只是因為覺昌安、塔克世被誤殺才產生了矛盾,一爭就是十多年。如今,化干戈為玉,本帥自然很高興,要是必須要答應三個條件,否則免談。
其一,皇太極必須去掉大金國號,去掉天聰名號,以臣子之禮事我天朝;其二,遼陽與瀋陽為我遼東重鎮,無故被侵佔,必須無條件還兩城;其三,劃分疆界之事,還需詳細商議。
使者記清後,中午飽飽地吃了一頓,快馬離開了寧遠,返回了瀋陽城。
這些事情早在皇太極的意料之中,聽完使者的回覆後,笑了笑,什麼也沒說,讓使者回去好好歇息,另給了些賞賜,又把范文程叫了過來,兩個人把門一關,又開始合計上了。
又是多半個月過去了,袁崇煥的情變得越發急燥起來,動不動就發脾氣,得全軍上下,人人慄慄危懼,都不敢輕易說話。
這一,袁崇煥起來後,走到天井院中,突然發現一地的落葉。抬頭看了看,這才發現院子裡的那幾棵大樹,竟然樹葉都變黃了。眼下正是八月,本應是枝繁葉茂的季節,竟然遍地枯葉,實在有些蹊蹺。仔細再一打量,這才發現,不僅是大樹葉黃,就連牆頭的小草,地面上的野花竟然都已經枯敗了,一副蕭索淒涼的氣氛,一種不好的預油然而生。
書中代言,其實這是魏寶山改動風水出現的異常變化,但是袁崇煥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個原因。他一邊踱著步,一邊心裡尋思著,難不成是老天爺給我的警示?大明江山氣數真的要盡了?要不然,為什麼好好的,草枯葉黃了呢?
正想著事,有人報告,皇太極再次派來使者,捎來書信,使者正在候著。
說起來,這段時間,雙方虛虛實實的和談已經好幾輪了,不過,一點兒實質的進展也沒有。這事也不用奇怪,和談的雙方都是各懷鬼胎,誰也沒拿出半點兒誠意來,能談出個結果才怪。
等到袁崇煥到了大殿,大金的使者已經坐了一陣了。見袁崇煥來了,趕緊起身把書信呈了上去。
這些往來的書信均是出自范文程等一眾謀士之手,措詞遣句,可謂是字字斟酌。袁崇煥也不指望信裡能有什麼實質的進展,不過等他看完這封信後,難得地點了點頭。
信中寫道:本王何嘗不想為天朝守邊?但天朝邊將動輒生亂,殺我子民。佟養正,是我建州第一恩人,竟然為文龍所殺,建州上下,無不對文龍恨之入骨。我女真以狩獵為主,然遼瀋一帶多為平原,水土不服,且獵之勇漸衰退。本王有心讓出遼瀋之地,但文龍在,本王不敢輕易退還,也無法向族人代。如將軍誅殺文龍,本王去掉大金年號,重歸天朝之下,讓出遼瀋之地,一切皆可和談。本王也願接受將軍所提之條件。
袁崇煥把信看了好幾遍,心裡明白,皇太極這是在借刀殺人。如果我殺了文龍,他們就能還我遼陽和瀋陽嗎?雖說此事不好說,但是文龍這個人早就應該除掉他,倒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他宰了,送皇太極一個空頭人情,看他還怎麼說?若是他真能信守諾言,還我遼瀋之地,也算對聖上有個代。
文龍是誰呢?書中代言,文龍字鎮南,浙江仁和人。年輕時窮困潦倒,學麻衣相術,替人測字看相謀生,後lang跡江湖,來到山海關外邊,度過二十多年行伍生涯。後來武科及第,靠軍功升至都司一職。遼東失守後,文龍便亡到鎮江,對大金頻頻發動偷襲,典型的遊擊策略,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得大金疲憊不堪。
文龍是明朝任命的東江總兵,天啟三年加封左都督,賜尚方寶劍。作為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又孤懸海外,所以文龍肆無忌憚,飛揚跋扈,索要軍餉以百萬計,如果得不到滿足則動輒威脅朝廷,甚至公開向朝廷叫囂“牧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熹宗、思宗兩朝都對文龍無法轄制,只得不斷給他加官晉爵,加以籠絡。
要說文龍,打仗倒也真打,每年都去,就是次數少點——每年六次。說白了也就是去摸個崗哨,打個悶之類的。雖說打仗不積極,但是其兵力雄厚,在大金後方牽制皇太極還是起到一定的作用的。鑑於以上原因,此人雖說沒有什麼大功,可是也有其特殊的作用,所以歷任總督、巡撫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放他過去了。
大金出征朝鮮,順道進攻鎮江,把文龍趕到了海上,從此他便亡海上,設軍鎮於海中皮島之上,重建抗金勢力,與寧遠和錦州的明軍形成掎角之勢。
這個皮島綿亙八十餘里,不生草木,遠南岸,近北岸,北岸海面八十里即是大金國界,而東北海則靠近朝鮮。無疑,文龍蹲守在這裡,對大金來說,如鯁在喉,八旗軍不擅水戰,也對他無可奈何。不過文龍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餅,虛報戰功,冒領軍餉、不肯受節制,從不接受檢查,不聽招呼,八年多來,賬目不清,這位總兵在皮島已經儼然是獨立為王,種種劣跡到了令人無法容忍的地步,讓袁崇煥一直耿耿於懷。
袁崇煥眼裡一向不沙子,文龍的所作所為,本逃不過袁崇煥的法眼。幾年前,自己還是四品寧前道時就敢不經請示,殺副總兵,現在的袁督師手握兵權,小小的皮島總兵更是不放在眼裡。這種只認錢不聽指揮的人對袁崇煥而言,可用可不用。皇太極的這封信,無疑成了催化劑,又勾起了袁崇煥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