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熊已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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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3,道光帝收到了湖廣總督徐廣縉的奏摺。徐廣縉在奏摺中講了三件事:其一,經過他徐廣縉的心佈置,現在已將“髮匪”包圍在永興附近,髮匪前有堅城,後有追兵,覆亡指可待(此奏摺發出時太平軍主力尚在永興)。
其二,保舉湖南提督楊芳,剿匪有功,應該恢復他的“果勇侯”爵位,楊芳的爵位在鴉片戰爭後兵敗被奪。保舉廣西提督向榮,剿匪有功。湖南寶慶兵備道曾國藩,知縣江忠源等,興辦團練,全力剿匪,一併保舉。同時彈劾湖南巡撫駱秉章,畏敵如虎,困城死守,友軍坐視有軍被圍而不救。
其三,湖廣前年為戰敗買貨的貨款付了大頭,去年又要補朝廷的虧空,錢糧已經告急。請朝廷速速撥予糧草。
“好個盡數包圍。數萬匪,荼毒千里,楊芳、向榮素手無策。逆匪自竄湖南以來,勢甚彪悍,連陷數城,固由土匪到處勾結內應。何以各州縣地方官兵既不能事先偵緝,又不能嬰城固守髮匪作亂半年有餘,歷次奏報軍情,不過派兵尾追,並未頭截擊,出奇制勝,所謂調度者安在徐廣縉籌辦防堵,為已久,何以地方文武毫無佈置遇賊撲城,竟不能相持數,以待外援耶現在,賊已越過永興,勢將下圖衡郡,竟圖長沙,似此夔延滋擾,何所底止徐廣縉,楊芳,向榮當合力景從,全力剿辦,若事不靖,當一體捕拿問罪。”道光並不是傻子,他一眼看出其中關竅,對湖廣剿匪的臣子們下了最後通牒。
他口頭說完,侍奉的翰林已經把這一段話記了下來。道光盯著穆彰阿說道:“就照這個意思,擬旨吧。”穆彰阿不敢多言,低頭領旨。
“朕倦了,沒事就散了吧。”
“奴才有奏!”說話的,是總理萬國事務衙門協辦大臣耆英。
“啟稟皇上,羅剎…俄羅斯送來的照會,該當如何答覆。已經拖了一個多月了,再拖下去,恐怕久生變。”在七月中旬的時候,在京師的俄國東正教使團轉了一封沙俄遠東總督穆拉韋約夫的照會:《璦琿條約》俄國沙皇已經簽字,請清國大皇帝用印,以使生效。
“不籤,不籤,就是不籤。黑龍江乃我大清龍興之地,聖祖爺千辛萬苦開闢出來,這麼割了出去,我如何去見列祖列宗?”道光大叫起來。
“皇上英明,”祁俞藻拜倒在地“羅剎路途遙遠,兵法有云,行百里而趨利,必闕上將軍。羅剎黑龍江對羅剎是極東之地,他們定然支撐不了多久,到時候糧草不濟,水土不服,自然就會退去。”潘世恩說道:“祁中堂此言不妥。英夷退去之後,我也看了看《四洲志》,簽約之後,如無異議,自然生效,拖也是無用。到時候鬧將起來,西洋各國,只怕紛紛指責我們失信。”《四洲志》本來就編得不倫不類,潘世恩對《四洲志》又一知半解,理解得也有偏差。
“說起《四洲志》,林則徐現在安居在家讀書麼?”
“他身為兩廣總督,有失土之罪,但保全了廣東一萬多戶滿人,功過相抵,革職閉門思過。”
“唉!”道光嘆了一口氣“事後仔細回想,楚劍功要造反,是誰也攔不住,林則徐擔了這份差事,在其位,擔其責,也是難為他了。”
“皇上真是仁德。”穆彰阿讚歎道。
“好了,說回正題,隆文,你總辦萬國事務衙門,對羅剎有什麼章程?”隆文一愣,耆英在一旁說道:“臣去年給郭嵩燾去了一封信,郭嵩燾說,英夷對羅剎甚是猜忌,若我與羅剎衝突,英夷定然干預。”
“干預?什麼意思。可以借師助剿嗎?”
“回皇上,英夷會譴責羅剎。”
“那就是袖手旁觀了。”君臣議了半天,還是沒個頭緒,於是——拖。
月5,八百里加急,由吉林送來:羅剎遠東總督穆拉韋約夫,藉口大清國故意拖延,不批准《璦琿條約》,於西洋歷七月中旬揮師南下,一路走烏蘇里江,一路走海運,已經全取烏蘇里江以東七千裡江山。
吉林將軍自知失土有責,罪無可赦,已經鴉片自殺。
“羅剎真是陰險,這照會在七月發出,七月中旬他就南下了,分明本沒做等待答覆的打算。羅剎這一次有多少人?是不是又是隻有幾千人,就把你們嚇破了膽?”
“皇上,羅剎兵四萬,真的有四萬人!”自奪去了黑龍江北岸之後,穆拉維約夫在進攻阿穆爾和遠東問題上的權力,已達到“代天行政”的頂點,尼古拉一世對他的任何態意妄為都不會指責的。
他統計了當時所有可供整編的哥薩克人,共包括俄羅斯哥薩克?人,布里亞特哥薩克1,2萬多人,而且擬定了可供擴充的哥薩克人。包括,接近一萬戶整個哥薩克邊防屯墾農奴。2外貝加爾哥薩克城防團。3所有異族團。4外貝加爾地區所有的村鎮哥薩克、5涅爾琴斯克礦區的農奴。這表明,整個外貝加爾地區將變成一座軍營,凡能作戰者都是士兵。
尤其要說明的是,當時的俄國仍然保存著封建農奴制度,因此涅爾琴斯克礦區的2萬名男農奴都是沙皇尼古拉一世的“私有財產”而穆拉維約夫提出收編這些農奴為‘國有”按照當時的俄國法律屬於“侵犯皇帝私有財產”不過,穆拉維約夫深知皇帝陛下會為此“慷慨解囊”獻出這筆由2萬條人命組成的‘贊助費”因為在皇帝來看“國產”和“家產”本來就是同義語,何況這筆“投入”將會為自己換回意想不到的可觀利益,何樂而不為呢。
穆拉維約夫為了動用皇帝的這筆“私財”也煞費了一番苦心。他在信中反覆說明“投入和產出比率”告訴皇帝這種“投入”是非常合算的第一,涅爾琴斯克的銀子成本大高,高於其本身之所值第二。最好開採金礦,它將使我們獲得一百萬盧布的利潤第三,開採金礦不需要農奴,可把他們編人哥薩克,而被“解放”的農奴會皇上的浩蕩恩德,成為邊區的忠實保衛者。這種詳陳利害仍使穆拉維約夫害怕皇帝難於接受,便索在信的末尾直言不諱地提示道“使這些農奴受到更大的屈辱和痛苦的是,他們服兵役不是到軍隊去當兵,而仍然是做礦工。他們的義務與刑犯一樣,不同的只是最嚴重的犯人刑期不過20年,而這些礦場農奴卻要一輩子做苦役。”這樣,一支為侵略烏蘇里江域而組建的龐大的外貝加爾哥薩克軍團,便由穆拉維約夫籌畫成功了。他得意萬狀地叫嚷“我們這樣做,是為了保持我國的威望,向我們懦弱的鄰國炫耀耀武力。
穆拉維約夫所作的一切再不是“整頓東西伯利亞的混亂秩序”而是把“奪取太平洋的不凍港”這一目標作為基點,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哥薩克軍團的事情上。
到1843年夏天,外貝加爾哥薩克軍己擴展到48169人。10個騎兵團和兩個騎炮兵營組成,已是一支有相當實力的作戰軍閉。此事在國際間引起極大的反響一家英國報紙驚呼,穆拉維約夫從遙遠的東西伯利亞向與世隔絕的的北京城進發”而中國內地,包括清廷和共和,都對此一無所知。
道光震怒異常,在思考了幾之後的朝會上,他說:“神機軍也練了有一年了,聽說還不錯,朕要御駕親征,蕩平羅剎,聖祖爺做得的事,朕也做得。”
“皇上,不可。”聽說皇帝要親征,幾位軍機大臣又跪在了地上,磕頭不止。
“皇上,羅剎乃毫末之患,國之大害,在南方。”穆彰阿說道。
“是啊,皇上,攘外必先安內,髮匪,匪共,才是大敵。”祁俞藻補充“神機軍雖然都說練得不錯,不過西法兵,咱們誰也沒試過。”賽尚阿也說道。
“那好,就去木蘭圍場,校閱,看看神機軍到底練得怎樣,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