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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以殺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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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澡堂子在長安城中什麼地方呢?

沒有人知道。

問遍丐幫長安分舵的每一名弟子,人人搖頭,都說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這麼一處地方。

但申無害並不灰心。

他非但毫不灰心,而且對這件事的興趣,愈來愈濃厚。

以大煙杆子蔡火陽今天在武林中的身份和地位,他為什麼要對一個在澡堂子裡替人修腳擦背的人物,如此拼命巴結?

難道他有什麼把柄落在這個姓吳的手裡?

換了別人,也許會有這種想法,但申無害絕不作如是想。

因為他知道像大煙杆子這樣的人,如果有把柄掉在別人手裡,他一定會採取一種更有效的方式,來了結後患。

他孝敬這個人的,將絕不會是金銀財寶,而應該是一掌或一刀!

一個人無論口風多緊,也絕不會比一個死人更能守得住秘密。

同時,他猜想老吳這個人,可能也不會什麼武功,縱然能耍兩手,能耐必也有限。

因為這個老吳如果是江湖中人,大煙杆子和他之間有的只是一般江湖恩怨,大煙杆子就應該不會將這事瞞著三絕秀才和金狐等人。

他不惜聯合三絕秀才和金狐等人,想盡方法來對付他這位天殺星,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而這一點,正是他最興趣的地方。

一個武林響有有的角,竟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卑躬屈膝,殷勤結納,到底為的是什麼?

因此,他認為這件事的背面,可能比他所想象的,還要來得複雜和神秘。

申無害也不著急。

現在才年初八,有很多行業,都要到十三上燈,或十八落燈後才會再開店門。

那家澡堂子說不定也還沒有開門。

他儘可不慌不忙地慢慢打聽,慢慢的想辦法。

所以,過去的這兩三天來,他有時跟小六子分頭去城中各處探聽,有時則乾脆窩在客棧裡喝酒看書,讓小六子一個人去到處亂鑽。

橫豎這小子勁頭大得很,叫他悶在客棧裡,他也門不住。

這一天申無害一個人在房間裡,慢慢磨好一池濃墨,正攤開一本新從碑林買回的字帖,打算藉練字以消遣時光之際,小六子忽然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申無害眼一抬,笑道:“是不是有了眉目?”小六子著氣道:“還沒有。”申無害道:“那麼你幹麼要跑得這樣急?”小六子眼睛轉動了一下,忽然道:“申叔,有個雙刀盛二爺,是不是你準備收拾的人物之一?”申無害道:“哪一個雙刀盛二爺?”小六子道:“是長安城裡的三大惡霸之一,我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什麼來歷,只知道這傢伙手中兩把短刀,要得很見功夫,長安城裡的人,沒有一個不買賬。”申無害道:“短刀?”小六子點頭道:“是的,兩把短刀,也是兩把寶刀,據說連手臂的鐵,都能砍得斷。”申無害搖搖頭道:“沒有聽說過這麼個人。”小六子有點著急道:“申叔沒有聽說過的惡人,難道申叔就不管了麼?”申無害笑笑道:“不一定。”小六子欣然道:“那麼申叔快跟我來,這廝實在可惡透了!”申無害在小六子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兩眼道:“怎麼樣?是你小子惹了這位盛二爺?

還是這位盛二爺得罪了你小子?”小六子道:“都不是。”申無害笑道:“只是路見不平?”小六子道:“可以這麼說。”申無害道:“如果說得正確一點,應該怎麼說?”小六子道:“像盛二這一類的惡霸,本來什麼地方都有,要管也管不了許多,只是這廝實在不該把歪念頭轉在一些可憐的鄉巴佬身上。”申無害道:“哦?”小六子道:“申叔知不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長安就會掀起一陣賭風?”申無害道:“我知道,並不只是長安如此,別的地方也是一樣。”小六子接著道:“從大年初一開始,一直到十八落燈,西校場一帶,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賭攤,這些賭攤的後臺老闆,便是這位雙刀盛二爺。”申無害道:“你剛從那裡回來?”小六子道:“是的。”申無害道:“順便也押了兩注?”小六子面孔一紅道:“我是為了打聽消息才去的,那裡到處都是盛二爺的爪牙,我一個人跑來跑去,怕讓對方兄了起疑,才不得不應應景兒,來了兩把,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賭。”申無害笑道:“過年玩玩,也沒有什麼關係,我不是責怪你,說下去!”小六子道:“我押的那個攤子,賭的是單雙,當莊的傢伙,是個麻臉大漢,我只押了兩記,就看出這廝在做手腳。”申無害道:“什麼叫單雙?”小六子道:“這是一種最原始,也最簡單的賭法,當莊的抓一把豆子,放在盤子裡,拿碗罩住,等下家在單雙兩門上押定了注子,就揭開罩碗,一邊唱著山海經,一邊用一隻小竹扒,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豆子兩顆兩顆的撥到另一隻盤子裡,豆子總數‘成雙’,就是押雙的人贏,豆子總數成單,就是押單的人贏。

申無害道:“這種賭法,機會一半一半,不是很公平嗎?”小六子道:“是的,但作起弊來,也數這種賭法最方便。”申無害道:“如何作弊?”小六子道:“作弊的方法有很多種,有的用‘飛星過河’,有的用‘企鵝下蛋’,總之,全看當莊師父的道行,臨機應變,以不馬腳為原則。因為只須加一顆豆子進去,或是拿一顆豆子出來,就會使輸贏整個為之改觀,所以作弊時也很少有被拆穿的危險。本幫有一位長老,就是這一方面的大行家。”申無害點點頭道:“我懂了!那一邊押的注子大,輸的機會比較多,當莊的,永遠幫著注子少的那一邊。”小六子道:“一般說來,情形就是這樣,但這一次卻是例外。”申無害道:“例外?”小六子道:“是的。”申無害道:“莊家幫著押大注的一邊贏?”小六子道:“有時如此。”申無害道:“這樣一來,莊家豈不要虧老本?”小六子道:“不贏當然就是輸。”申無害睜著眼睛,停了一會才道:“這我就不懂了。你說當莊的那個傢伙玩手腳,賭錢玩手腳,其目的無非是想多贏幾個,哪有玩手腳,把銀子玩到別人荷包裡的道理?”小六子道:“當然有道理。”申無害道:“什麼道理?”小六子道:“目的是希望其中一個人輸,輸得愈慘愈好!”申無害道:“一個鄉下人?”小六子道:“是的。”申無害道:“姓盛的跟這鄉下人有仇恨?”小六子道:“沒有。”申無害道:“姓盛的跟這鄉下人沒有仇恨?”小六子道:“是的。”申無害道:“這樣一說,我就更不懂了。姓盛的既跟這鄉下人無仇無恨,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小六子忽然抬頭道:“一個人賭輸急了,有時連老婆兒女都會賣掉的,申叔聽人說過沒有?”申無害輕輕一哦,注目道:“這鄉下人有個漂亮的老婆?”小六子道:“是的,但不幸的是,這個笨傢伙卻結了一個醜惡的朋友。”申無害道:“盛二的爪牙?”小六子道:“是的,這個鄉巴佬叫張寶貴,他如今輸的銀子,全是盛二那個爪牙借給他的,再有幾天下去,他那個漂亮的老婆,就不再是他的了。”申無害道:“這個張寶貴一共輸了多少銀子?”小六子道:“詳細的數目,我不清楚,從他押的注子看起來,大概總有個三五十兩吧?”申無害道:“這個數目也不算太大,你替他墊出這一筆錢,不就得了?”小六子搖頭道:“這一點我也想過了,但總覺得這不是一個辦法。”申無害道:“為什麼?”小六子道:“因為盛二的目的是在打他老婆的主意,這姓張的即使還清了賭債,盛二也不會因此死心,他一定還會耍出一套別的花樣來,禍仍然照樣存在。”申無害不點頭道:“不錯,這的確不是一個好辦法。”什麼才是最好的辦法呢?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斬草除,直截了當地去收拾掉那個什麼雙刀盛二爺。

但是,申無害很不願意這樣做。

他並不是因為殺掉一個盛二,會傷了上天好生之德,而是不希望為這件事開下一個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