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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姑姑此番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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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將皇帝逗的龍顏大悅,哈哈笑道:“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思,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思!”便又再細細逗一陣,方將黑貓朝空中一拋,道:“自己出去玩耍去吧…”黑貓借力一個前撲穩穩落地上,回頭“喵嗚”對其喚了兩聲,這才去了。

貓一走,皇帝臉上便變,轉身背對姑姑,面朝向我,眼望地下,臉陰陰沉沉,十分不耐,道:“泥中俗物,你休再提起,朕不願聽,亦不想聽!要是你今專程是為此事而來,現在,你可以走了。”話語中,滿含不容忤逆之意。

姑姑一聽,面木然,終不再說話了,可是她卻不曾知道,在說完此話以後,皇帝的嘴角,卻是笑的。這冷笑,只讓我看的心寒。

究竟皇帝是發現了我還是沒有,是知道了姑姑的意思還是不知道,都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曉。無言之答,方顯可怕,此刻,姑姑雖然皇帝捱了一番訓斥,但神卻比剛來時好上許多。

這時,也在不知想到何等高興之事,笑顏重綻,淡雅若菊,開口答道:“陛下,我此番前來當然不是為了這等小事,而是為了見一個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皇帝“咦”了一聲,問道:“王文意?”姑姑嘴角更彎,道:“正是他。”皇帝一聽,愁眉深鎖,額上皺紋,成一“三”字,道:“你見他幹什麼?”姑姑指點紅,貝齒微,笑而不語。

只是對著他瞧。***皇帝像是瞧見一件極稀罕之事,眉宇間好奇之漸濃,沉半晌,幽幽地問道:“你當真要見他?”姑姑答道:“當真!果然!非常!”言罷,便捂嘴大笑起來,其聲若風撫銀鈴,叮叮噹噹,甚是動聽,而那柳柳纖,也笑鬧的折彎起來,面對如此美人,如此笑靨。

如此風情,皇帝神智頓時醉七分,心突增一二,喉間頻動,魂授予,雙臂大張,一健步猛竄上去,只想去尋那巫山極樂之地。

姑姑見他急樣子,嘻嘻一笑,學那穿花蝴蝶,側身偏偏避過。飄然移動之間,依舊是“咯咯”淺笑不止。皇帝一撲不中。也不懊惱,只“哈哈”笑道:“美人啊美人,你身上那個地方沒被朕瞧過摸過,現非要學那初雛面薄幹甚,還不快快過來,讓朕好好愛你一番。”便復又撲將出去。姑姑只羞得瑤鼻微皺,面泛紅霞,明眸皓齒染霧,櫻小口輕張,由他牢牢抱著,道:“以媚人,乃是娼所為!君現用如此言語輕薄於我,是把奴當成何等人了!”說著便自怨自艾,悽悽然啜泣起來,她這一哭,只猶如梨花帶雨,杜鵑啼血,真是個聞著傷心,見者落淚。連我這不相干之人見了,都暗生愧疚,心痛不已,更不要說那常常自許風的皇帝陛下了,只見他面泛尷尬之,乾咳兩聲,用做掩飾,急道:“是朕唐突了,是朕唐突了。”姑姑聽罷,幽幽“唉”嘆一聲,柳一扭,蓮步輕移,便不著痕跡的從皇帝懷抱中掙脫出來,道:“君那是唐突我了,分明是瞧不起我這苦命女人!”說罷越想越怨,娥眉微蹙,頷首垂淚,忽雙掌掩臉痛泣起來,皇帝一見,忙上前哄。

但任憑他道盡語甜言,此時姑姑又怎會輕易饒他。盡使些嬌蠻子,邊哭邊鬧,只愁的他濃眉緊鎖,成一苦瓜臉龐,漸漸地不耐起來,喊道:“你到底想要怎樣!”姑姑登時就止住哭聲,軟語求道:“你讓我見見他就好。”皇帝聽後面微霽,沉半晌,才道:“好,朕准許你見他一面,不過你聽好了,這是第一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說完便親自打開了那暗室之門,將病怏怏的王文意推將出來,見此仇人,我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不過此時他也極不好過,周身裹滿白布,直躺於病之上,渾不能動,猶如殭屍。其面慘白中隱含一絲黑灰死氣,雙目緊閉,烏紅,皮膚乾裂,生死不知。

我瞧他如此慘樣,心中那糾結怒氣,才得以稍微舒緩一二。心道今為了大事,暫且強忍一回,來除去皇帝,必誓將此人千刀萬剮洩憤!

但同時心中又隱隱生出一個大疑問…姑姑此時見他,究竟所為何事?果然,姑姑見他以後神平靜非常,邊探手輕撫其憔悴容顏,邊溫柔嘆道:“王郎,多人不見你弱了好多…”見姑姑當己面關懷另一男人,皇帝臉驟變,薄緊抿,陰冷可畏,怒罵:“人你見了,還不快滾!”姑姑聽後毫不氣惱,只是嬌媚橫他一眼,眼波轉之間,滿是那化不開情,取笑道:“哎呀哎呀,怎麼突有一股子醋味冒出來了?”接著狡黠一笑,轉身背對於他,蹲踞在王文意身旁帖耳嘆息道:“王郎啊王郎,你瞧,現在有人因我不高興了,使我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為難。你說,我該怎辦?”皇帝聽的啞然失笑,面上放晴,笑道:“活死人又能聽見什麼,不要白費力氣了。”姑姑只搖頭不依,嗔道:“我心中歡喜可是不為了他這死人,而是…”皇帝只聽的眉間笑意更濃,忙追問道:“而是什麼?”姑姑只莞爾一笑,伸右手緩緩探入懷中,而是來,而是去,眉間有情,檀口難開,只將此詞喃喃複誦數遍,就不把而是什麼說將出來,我瞧姑姑羞紅樣子,心底沉沉暗歎一聲,雖早知姑姑和皇帝素有曖昧。

但當面瞧個清楚,心中還是猶如了一隻蒼蠅一般,極為不快,正當我以為她要說些麻獻媚之語時,姑姑卻陡然間臉一變,音升八階,於懷中掏了一尺長短匕出來。

猛然站起,凜然喝道:“而是歡喜我如此時刻,終於能殺了這個負心薄倖之人!”只見一道白光於空中悽美劃過,如星,如閃電,包含著一份決絕殺心,凜冽戾氣,落於王文意脖頸之間,帶出一蓬鮮血!頃刻間,人頭落地,血濺當場!

登時我的腦袋猶如被雷劈一般,混混沌沌,只知傻傻盯著姑姑持刀之手,腦中是一片空白。許久後,才終於恍然大悟:這該死之人,竟真的就這麼死了!

見此,我心中不由大喊一聲痛快!沒想到到姑姑竟然如此血,做了一件我想做但又不能做之事!就單單憑靠這份敢於在皇帝面前,擅拔虎鬚之勇,就足以使諸多男子為之汗顏。

也使我中壓抑許久的血!淚水!怒火!霎時間如山崩般全迸發出來!只願也將生命就此化作一道燦燦星,快意恩仇一回!但頃刻間,這血,這淚,這火,又如汐退卻,了無痕跡。只因我明白重任在肩,這等快意之事,不可做也。

這時,皇帝也從這打擊中醒悟過來,大叫一聲,右手一把便奪過姑姑手中短匕,反手便給了自己左手腕一刀,也不知此刀姑姑是從那裡得來的寶貝,端是鋒利非常,分筋錯骨只如刀切豆腐般清楚容易!

一刀劃過,皇帝左掌便只剩一層皮連於臂上。一言不發,自殘其身,這寒刀,這血紅,這斷手,都隱隱透出了三分陰冷之氣,但更為詭異之事,卻是那皇帝見這此可怖傷口,也不包紮,只定睛朝那傷口看去。

其再苦等片刻之後,見那腕部依然毫無一絲自愈之象,突然然大怒,一腳將王文意之頭顱踢飛到南牆之上,大喝一聲,將殘臂化為態,復又變回了身。

不過眨眼功夫,傷口便已痊癒。剛才腕部刀傷,如今已是連一絲紅痕也已找尋不到。被姑姑當面擺了一道,皇帝豈會不怒!怒到極致,他面反而安然起來。

眼中無喜無悲,只淡淡瞧著姑姑凜然面容,右手五指虛空一捏,牆角處那顆頭顱頓發出“啪”一聲巨響,炸成一蓬血霧散於空中,接著。

其右掌又朝這無頭屍體口一案,這屍身也隨即灰飛煙滅,猶如憑空抹去一般!這時,皇帝忽然猛伸左腳,蹬踹於姑姑右膝上方三寸之處,使她狼狽跪倒在地。以此居高臨下之姿,將那死神之手虛按於姑姑額頭之上,淡淡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生死之間,姑姑面容依舊平靜,櫻微張,既無悲憤,也無驚恐,只開口幽幽訴道:“殺了他,我才能無牽無掛…”聽到如此解釋,皇帝當即便臉上一變,然大怒,用右掌重重一拍病,震得身“鏗鏘”搖晃有聲,連那白綢枕頭也跌落下,道:“你這是些什麼混賬話!”姑姑怡然不懼,神安沉如水,粲然對其笑道:“是。”說罷,就合目淺笑,甘願一死。

見姑姑如此痛快,皇帝反倒猶豫起來,我思其疑心之病定然又犯,可如此一來,倒是給了姑姑留了一線生機。

果然,沉片刻以後,皇帝雙眼一眯,從中出一道寒光冷冷瞥向姑姑,同時手往前探,實按於其天靈蓋上,沉沉問道:“你真想死,對嗎?”他話普一出口,那一雙黑瞳,便牢牢盯著姑姑面容,看其反應,再做計較,但姑姑此刻閉目受死已久,怎知此中蹊蹺,只長噓口氣,緩緩答道:“能不死,還是不死的好,還求陛下饒我。”當即以頭捶地“咚”的一聲重重磕出血來。我一聽,立刻便在心中大聲叫了聲好。一邊是一死人,一邊是一有用之人,孰是孰非,孰輕孰重,我想但凡不是一天生愚昧之人,都能曉得其中利害。皇帝此時所怨所怒,無非就是因皇室威嚴受損,簡言之,虛名已,而姑姑此番服軟,恰恰給其鋪了臺階下來,命定然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