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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奇異的盲者和紙摺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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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十分悶熱,炎陽灼人。我坐在寫字樓的辦公桌前,向下面的行人望去,只見途人匆匆,大城市就是這樣,幾乎每個人都沒有空,每個人的時間都不夠用。

但我在這幾個月來,卻是一個例外。

從巴斯契亞回來之後,我一直想忘記那整件事情。

但是我卻做不到。我眼前老是浮起黎明玫的影子來。她伴著鑽石花,長眠地下,結束了傳奇的一生。

直到這個月,我才稍為振作點神,每上午,來寫字樓坐坐。在我的出入口公司中,我有一間私人的辦公室,我只是來坐坐,因為對於出入口的業務,我一竅不通,一切自有我的經理負責。

這一天,正當我望著街中的時候,桌上的傳話機,突然響起了女秘書蔡小姐的聲音,道:“衛先生,有客人要見你。”

“客人?”我反問:“我沒有約過任何人來見我啊?”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燭處一隅,所以我幾乎摒絕了一切際,當然更不會約人來公司見我的。

“衛先生,你是沒有約任何人,但是那客人卻說非見人不可。”

“好吧。”我想了一想:“是甚麼樣的人?”

“是一個應該是兩個…”蔡小姐的聲音非常猶豫。

“蔡小姐,今天你收到幾封情書?”我開玩笑地問她。蔡小姐是這幢大廈之中有名的美女,全大廈中寫字樓的職員,包括已婚的與未婚的,都以能邀請到她去吃飯而為榮。

她說得那樣含糊,甚至連客人是一個人或兩個人都分不清楚,大概今天又有了太多的約會,令得她無所適從,我像是可以看到她臉紅了起來一樣,為了不使她太難堪。我立即道:“請客人進來吧!”

“全都進來?”她猶豫著。

“究竟有幾個人?”我也有點不耐煩了。

“衛先生,要見你的,只是一個,但是我怕他們兩人,一齊要進來。”蔡小姐如此回答,她簡直有點語無倫次了!

在那一剎那,我陡地想起,她這樣說,是不是來人正威迫著她呢?我的警覺立時提高,沉聲道:“請他們一齊進來!”對這件事情作出決定後,我關掉了傳話機,立即拉開屜,屜中放著那柄象牙柄的手槍,同時,我按動了辦公桌上的一個鈕,原來鋪在桌上的一塊玻璃,豎了起來,擋在我的面前。

這是一塊不碎玻璃,可以當得起點四五口徑的手槍近距離的擊,它也曾救過我一次命的。

我在蔡小姐的語音中,聽出了事情有些不尋常,因此我才立即作好準備,將那塊避彈安全玻璃,豎在我的面前的,這塊玻璃,因為室內光線巧妙的佈置,如果不是仔細看,是很難發現的。如果來人心懷不軌,一進門,就拔槍向我擊的話,那麼,他的槍彈不中我,而只是擊在避彈玻璃上,我就可以從容還擊了。上一次,避彈玻璃救了我的命,就是在這種情形之下所發生的事。我準備好了沒有多久,門上便響起了“卜卜”的聲音,我沉住了氣,道:“進來。”我看著門柄旋動,門被推了開來,一時之間,我的心情,也不免十分緊張。可是片刻之間,我卻到面上一陣熱辣辣的發燒!我的生活,令得我的神經,太過似病態地緊張,進來的並不是我想像中的甚麼“匪徒”同時,我也完全明白了蔡小姐的話。

進來的是兩個人,可是要見我的只是一個人,而兩個人又必須一起進來。

這一切,全都非常簡單,因為兩個人中,有一個是盲者,沒有另一個人的帶引,他本不可能在陌生的環境中走動!那盲者是一個老年人,大約已有六十歲以上年紀,穿著一套純白的唐裝,手中握著一雕刻得極其緻,鑲著象牙頭的手仗。

他的上衣袋中,出一條金錶練,還扣著一小塊翡翠的墜,這一切,都表示他是一個非常富有的人。他一進門,便除下了黑眼鏡,所以我立即可以看出他是瞎子。

那引他進來的,是一個穿著校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這樣的兩個人,當然不會用暴力來對付我的,我立即令防彈玻璃又平鋪在桌上,又關上了屜。

那時候,我卻又不免奇怪起來:這個老者,他來找我做甚麼?

他進來之後,手杖向前點了一點,走前了一步,我欠身道:“請坐,請坐。”他坐了下來,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名片,給了小女孩,小女孩又給了我,我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印著三個字:於廷文。

這三個字,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因為我從來也未曾聽說過這樣的一個名字。

我又仔細地向他打量了一下,一面客套著,一面在猜度他的來意。

我剛才的緊張,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因為我從科西嘉回來之後,除了滿懷悵惘之外,甚麼也沒有得到,可是,另有一些人,卻以為我已然得了寶藏,正要想向我分肥!而那些想向我分一杯羹的人,又都是一些亡命匪徒,一旦相逢,便隨時都有大戰的可能。

客套了一陣之後,我單刀直入地問:“於先生,你來見我,究竟是為了甚麼?”於廷文順著我聲音發出的方向,用他顯然看不到任何東西的眼睛望著我,徐徐地道:“有一筆大買賣要找你談一談”我立即道:“於先生。你找錯人了,你不應該找我,而應該去找經理。”於廷文突然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十分宏亮,令得我已然鬆弛了的神經又緊張了起來。他笑了好一會,才道:“衛老弟,這筆大買賣,只有你和我兩個人,才能夠做成功!”他對我的稱呼,又令得我吃了一驚,我已然知道他絕不是尋常的人物,我的手輕輕在寫字檯的另一個掣上,按了一按,一架能極好的錄音機,已然開始了工作。

我會意地笑了笑,同時我也相信,於廷文一定不是他真的名字,我道:“於先生,你既然來找我,當然應該知道,我有的時候固然不是太守法,但都只限於懲戒一些法律所無法制裁的壞蛋,至於太過份的事情,我是絕不會做的!”於廷文並不立即回答,他向身邊的小女孩道:“給我一支菸。”那小女孩在茶几上的煙盒中,取出了一枝煙出來,他接了過來,點著了火,深深地了一口,道:“衛老弟,完全不用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