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找上門來的釀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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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客人就這樣住了下來，莫旭然第二天就寄出了信讓他的兄弟趕來長安，而莫揚成夫婦自然也藉此機會留了下來，顏妍也沒說什麼，反正有住的地方，近段時間以內也沒辦法修建那邊後院的房間。

不過，開酒坊並不是說開就能開的，最起碼，眼前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顏妍依然要為酒的事犯愁，若近幾還沒有找到願意供酒的酒坊，僅僅靠那點庫存的酒，用不了幾，饈饌齋便再稱不上是酒樓了，因為…沒酒可賣。

“丫頭，幹嘛愁眉苦臉的？”逍遙子師兄弟倆似乎相中了荷花臺前的那個位置，一整天都坐在那兒喝酒對弈，莫揚成父子則在旁邊作陪，看到顏妍低著頭從廚房那邊走來，便衝著她舉了舉手中小酒壺。

“師祖，我哪兒有愁眉苦臉的。”顏妍輕輕笑著，矢口否認。

“過來過來。”逍遙子樂呵呵的招手。

顏妍呼了口氣，加快腳步走到他身邊。

“你看看你，這眉都連成一片了，還說沒愁眉苦臉。”逍遙子指著顏妍的眉心說道，“怎麼？還在為酒的事犯愁？”

“嗯。”顏妍見他挑明瞭說，也不再隱瞞，點了點頭。

“不是要商議好要開酒坊了嗎？你還擔心什麼？”逍遙子滿不在乎的說道。

“師祖，這酒坊豈是說開就能開的？”顏妍不由失笑，這師祖也未免太天真了吧，不過轉念一想，他一向逍遙慣了，從來不用為這些瑣事心，也就不奇怪了。

“呃，我是不懂這些，我老頭子只懂下棋，喝酒，吃好吃的，這做生意的道道從來沒想過。”逍遙子嘿嘿的笑著。

“先不說我們現在還沒商議好，就是商量好了，這酒坊要開在什麼地方，總得選好地址吧，這選地址也是有講究的，還有我們要添置造酒的用具，等等等等，而且這酒釀下去總得放上一段時間吧，唉，所以啊，等我們的酒釀出來，我這饈饌齋就不是酒樓了，只能說是飯館。”顏妍掐著手指一一說給他們聽，聽得四人一愣一愣的。

莫旭然看向她的眼中又多了一份欽佩，沒想到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子說起生意來居然有板有眼的。

“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事，看來我想得太過簡單了。”

“莫大哥是江湖中英雄豪傑，沒接觸過這類繁瑣的事也是常理。”顏妍客氣的笑笑。

“以後還要請顏姑娘多多指教了。”莫旭然站起身拱了拱手。

“莫大哥不用這麼客氣，在我這饈饌齋便算是回家了，莫大哥在家的時候不會這麼客套吧？”顏妍掩著嘴笑，“叫我妍妍就是，這姑娘長姑娘短的，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

“這…”莫旭然有些遲疑。

“丫頭說得對，沒必要講究那些虛的。”逍遙子拍了拍莫旭然的手，將他拉回到位置上。

“是，那以後就請妍妍多費心了。”莫旭然似乎很高興，妍妍兩字喊得又輕又柔的。

“掌櫃的。”顏妍正要說話，便聽到身後夥計在喊她，“這位客倌要見你。”顏妍回身，只見夥計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黑黑的臉方方正正的，十分憨厚老實，不由疑惑:“你是？”

“你就是顏姑娘？”中年男子看了看顏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對，我就是顏妍，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顏妍好奇的打量著他，布衣布鞋，衣袖還高挽到肘間，出黝黑結實的手臂，看起來像個莊稼漢，難道是鄉下來的菜農什麼的？

“我叫張老實，聽說饈饌齋買不到酒，所以特地來賣酒的。”中年男子很老實的回答。

“呃？”顏妍一愣，不敢確定，“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我叫張老實，我家祖孫三代以釀酒為生，聽說饈饌齋買不到酒，所以…我爹讓我來賣酒的。”張老實有些忐忑，不過還是老實的再重複了一遍。

“呃…”顏妍還有些愣神，不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將張老實讓到一邊的空桌上，“請坐，夥計，看茶。”

“謝謝顏姑娘。”張老實一本正經的坐在凳子上，直著身，雙手接過夥計端來的茶。

“張…你能不能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顏妍摸不清這人的底細，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邱掌櫃派來下套的，於是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是我爹讓我來的。”張老實將茶放在桌上，雙手不安的著自己的膝蓋。

“你爹為什麼讓你來這兒？”顏妍眨了眨眼，“你又是從哪裡得知我們饈饌齋買不到酒了？”

“兩天前，邱掌櫃來我家，威脅我們說，要是我們敢賣酒給饈饌齋的話，就將我們趕出長安去，我就知道，他一定又要使什麼壞心眼，到幾家要好的小酒坊一打聽，他們也收到了邱掌櫃的話。”

“既然你知道賣酒給我們的後果，為什麼還要來？”顏妍更加不解，“你就不怕他真趕你們出長安。”

“不怕。”張老實黝黑的臉忽然漲紅，騰的站了起來，“那姓邱的，欺人太堪了。”

“呃，你怎麼了？為什麼好好的發這麼大火？”顏妍錯愕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並不是針對你。”張老實這才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聚中在他身上，臉更紅了，訕訕然的重新坐下，“我是生那個邱掌櫃的氣。”

“能說來聽聽嗎？”顏妍有些明白了，看來這張老實家一定也是受了邱掌櫃的欺壓。

“唉，說來話長。”張老實重重的垂下了頭，“我家祖上三代都是釀酒的，手藝倒也不錯，在這長安城裡也算小有名氣，我爺爺釀的米酒更是純正的很，過世的時候，他老人家留下了一份釀米酒的秘方給我爹，沒想到，居然被那邱掌櫃家的知道了…”

“可是，那個邱掌櫃看上去不比你大多少吧？”顏妍不解的打斷了他的話。

“那時候是他爹當掌櫃。”張老實也不惱，老老實實的解釋。

“哦，你繼續。”

“他爹便帶了人來我家搶走了那秘方，還威脅我爹，不許我家再釀那種米酒，不然的話，就饒不了他等等，唉，我爹當時氣不過，和他辯了幾句，結果被他帶來的人打斷了左腿，我們告到衙門，可是那時的衙門和他家是一氣的，不但不為我們作主，還將我們趕了出來，那年我才六歲，我爹的左腿便這麼廢了，這三十年來，每逢陰天雨天，他的腿便疼得受不了，這次他們又來了，我爹實在氣不過他們這麼欺負人，還有饈饌齋和玉食樓的事，還有上次饈饌齋斷了食材的事，我們都知道的，我爹說了，這敢與昏官斗的人，一定是能人，便讓我來了。”

“原來是這樣。”顏妍點點頭，若有所思。

“哼，沒想到這開酒坊的也這麼囂張。”聽完張老實的話，眾人都有些憤憤不平，尤其是逍遙子更是陰沉著臉，拍起了桌子，“看我不剝了他的皮。”嚇得張老實哆嗦的往那邊挪了挪股，不敢看他。

“師祖，你想怎麼對付他？殺了他嗎？”顏妍忙站起身拉住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做生意嘛，本來就是弱強食，雖然他的手段是太卑鄙了，可是也犯不著您老人家親自動手吧，那豈不是失了你的身份？”

“你有主意？”逍遙子見她淡定的樣子以為她有了什麼主意，忙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