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切嗣的救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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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和被召喚出的世界頗為不同，但是在這位名叫夏侯儀的caste腦海中，那一切的記憶，竟然是如此深刻，歷歷在目。

他是誰？

他是千餘年前名為“霍雍”的人偶，受尊神“羅睺”的指派，與名為“冰璃”的人偶一起，意圖開啟“九天渾動儀”趁著七曜運行的星辰之力，意圖撕裂天幕，讓整個世界墮入永恆的黑暗，然而，這番籌劃在天界的算計下強行中止，他本人也在天界使者的偷襲裡含恨而逝。

他是千餘年後名為“夏侯儀”的轉生，繼承了“霍雍”的靈智和天分，揹負著厄運的詛咒，卻仍舊想要阻止羅睺神降臨世界的企圖，然而，命運又對他開了另一個玩笑，儘管他無比企望能夠阻止羅睺神與幽界的降臨，卻被自己視若盟友的凡人所算計，一切努力付諸東，連自己心愛的人也保不住，只能徒勞地看著她留在永劫黑暗之中無法甦醒。

從那一刻起，遭受到命運無盡嘲的他，徹底決定與這永劫的命運決裂。

他發誓，只要時輪還在運轉，只要七曜還在天頂分聚，終此一生，他一定能找出讓它偏離的方法！用法也好，用法也好，就算要出賣他的魂魄，就算會因此墮入無邊地獄，他終有一會真正將幽界降臨到人間，重新見到自己的愛人。

在滾滾黃沙之中徒勞地前進著，孤身一人尋覓著解脫的道路，雖然這希望渺茫，但總有某時某刻，星辰的運轉足以扭轉命理的桎梏，而他本人，也能趁此機會完成他的企望。

這企盼，哪怕是在他垂垂老矣，閉目待死的時刻，仍舊是那樣的鮮活。

然後，等到他睜開雙眼，似乎是濛濛命理回應了他的呼喚，他成為了某次“聖盃戰爭”的一位“從者”能夠通過本身強大的“魔力”為召喚出自己的“御主”奪取勝利，搶回象徵著無窮魔力的聖盃，實現一切的願望。

實現一切的願望，這簡直就像是為他而設立的獎賞。

於是，從被召喚出的瞬間開始，他便立即動用自己所有的知識，意圖召喚出自己魂縈夢繞的愛人。

然而，這番企圖還是失敗了。

或許是因為沒有可以和“冰璃”相關聯，而又稱得上是“聖遺物”的憑依。又或者是隨他一起來到現世的，僅有那一塊曾經碎裂的“鎮龍之玉”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召喚出來的，竟然是名為解臾的龍。

曾經，在他作為“夏侯儀”四處遊歷的時代，他曾經邂逅過某位居住在靈地仙島的散仙，這位散仙因為外出赴宴，結果自個的仙島被一條修行有成的妖龍佔了去，而那妖龍修行頗高，一身龍體刀槍不入，只有通過名為“鎮龍之玉”的法寶，輔之以“鎮龍之法”令龍說出自己的真名來方能奏效。

儘管過程曲折，但他最終還是收服了這條名為解臾的龍，並且役使著這條龍上天入地，乃至到達了隱沒在無窮幽霧之中的羅睺神的居所。

這麼說起來，若論及maste與sevant的關聯，倒是他本人與這龍更為緊密一些，也難怪儘管這條龍寧肯散去自己的千年道行自毀魄，卻仍舊不得不重新被他召喚出來作為自己的sevant，而他本人，又能夠通過這件名為“鎮龍之玉”的寶具，控制住那條龍的神智，使之不得造次，亦或是對自己的計較有所妨礙。

所以，就算偶爾有機會施展出自己強大的力量，卻仍舊並非這條龍極盛時期的武力——這確實有些對不起役使黑龍解臾的御主言峰士郎，但名為夏侯儀的caste堅信，那位堅毅而又天資橫溢的年輕魔術師，一定能夠理解自己的苦衷——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在教導言峰士郎的過程中極盡心力，聖盃戰爭開始不過十天，就已經足夠讓這位魔術師施展出堪比咒的“固有結界”來。

只要士郎能夠將他的固有結界施展練，那麼就算是吉爾伽美什王復生，也一定有一戰之力。caste這樣想道，面前的黑劍士，卻已然出長劍，向他飛奔而來。

正好，“九天渾動儀”運轉起來吧。

將在這結界外側的魔術師——言峰士郎——收納入內！

caste唸誦著簡短而有力的咒文，內心裡受著遠在圓藏山山腹的魔術陣地，以及構築於陣地之上的寶具的運轉。

浩瀚的魔力，源源不斷地從那動著的“大聖盃”中，被進入到寶具以內。

這些魔力，將是他輔助那些魔術師和英靈戰鬥的關鍵，藉由這些魔力，他可以達到任何普通的從者無法想象的境地。

在最初狙擊遠坂凜的戰鬥中，在言峰綺禮的指示下，他曾經利用還不完善的“九天渾動儀”強行將那位遠坂凜的ache納入內，以此讓遠坂凜不得不逃離戰場，並與間桐慎二相會——在caste的判斷中，言峰綺禮是希望能夠藉此引發那位名為間桐櫻的魔術師體內的惡念。

隨後，等到這間寶具佈置完成，他在戰場上更加地縱橫捭闔無可抵擋，無論是在偷襲assassin的御主巴澤特時賦予言峰綺禮足以和英靈爭鬥的實力，或是為吉爾伽美什王與間桐家的sa對決創造戰場，又或是在前的大戰中隨心所地分割對方的從者與御主、強化己方的實力。

這一切，都是“九天渾動儀”的功勞。

而他所期待的最終的奇蹟，也將維繫在這間足以扭轉星辰的寶具當中——淨化聖盃，引動魔力，實現夙願。

所有的這一切，只需要再等一天不到，就可以完成。

一天不到。

沒有錯，僅僅需要這麼短的時間，就足夠一切奇蹟的降臨。

到時，被汙染的“大聖盃”會在自身被引動的防禦機制下，消滅其中蘊含的那些繁雜的惡念，從而實現其自身的淨化，儘管小聖盃當中容納的英靈或許並沒有那麼多，可是將“大聖盃”的魔力輸出端口轉移到他的結界寶具“九天渾動儀”中，卻是並不困難的一件事情。

若不是那位曾經寄予厚望的人偶師“傷痛之赤”的破壞，只怕這個過程在今就已經完成了。

真是頗為可惜。

還好在某些不明力量的幫助下，那“幻想種”的破壞並不顯著，否則的話一切恐怕都得從頭再來，這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了——倘若當真是這樣，那他無論如何也要先將那位“傷痛之赤”碎屍萬段以洩憤。

——但是現在不報仇並不代表他能夠對此聽之任之，否則的話，豈非任何人都以為他堂堂“祭使”軟弱可欺了不成？哪怕對方是傳說中擁有無數具備用軀體的人偶師，身為caste的他也有足夠的辦法將其錮。

那麼，接下來僅僅需要禮節地向綺禮稟報一下進展。

“綺禮，士郎已經快要到達‘九天渾動儀’這結界的外側，我立刻便會將他納入內，這場戰鬥必然是我們會贏的。”caste在心中稟報完畢，也不待綺禮回答，便徑自應起結界外側的動向。儘管駕馭著的是沒有神智實力受限的龍，言峰士郎卻似乎與其配合極為默契的模樣，這種本能的戰鬥天賦，是後天的學習所無法賦予的。

從某種意義上，這位言峰士郎，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為滿意的御主和弟子。

倘若聖盃戰爭結束之時他仍能夠存活，而自己又實現了所有計較的話，倒也不妨將他當真收為弟子，將一身本領傾囊相授。在魔術方面的造詣，他敢肯定，這世界上所謂的魔術師，能與他相抗衡的少之又少。

“哦？是嗎？”卻在這時。

先前被他本身的異種魔術“無方變幻”傳送出去的言峰綺禮，忽然語帶低沉地問道。

不，那並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像是在嘲諷一般的平鋪直敘。

“你想說些什麼，綺禮？”哪怕以caste的見多識廣，在此時此刻此情此境也無法猜透言峰綺禮內心所想。

“caste，第一個令咒，破壞錮ride的寶具。”陡然間，天地倒轉。墨綠的玉石陡然間從caste的身上飛離開來，上面紋刻著張牙舞爪的巨龍，蘊含著的威力讓對面持劍奔來的sa也止住了腳步，戒備地看著眼前的奇寶。

隨即，這塊極盡瑰麗的玉石“砰”地砸在地上。

只是轉瞬之間，便即化為齏粉。

————————作者語:為阿儀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