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別莊探雙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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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不由一陣煩惱,決心要離開百花山莊。
沈木風佝僂著高大的身軀,緩步走進蘭花舍。
蕭翎欠身抱拳說道:“不知大哥駕到,有失遠,還望大哥恕罪!”沈木風兩道眼神中,暴
出冷厲的寒芒,凝注蕭翎臉上,似是要從他神
中查出什麼。
蕭翎眨動了兩下圓大的星目,淡淡一笑,道:“大哥這般的瞧著小弟,不知是何用心?”沈木風肩頭一聳,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心中如若沒有愧疚、隱秘,讓大哥瞧一陣,又有何妨?”蕭翎淡然一笑,並未接言。
沈木風就桌邊木椅上坐了下去道:“五年之後,天下英雄,唯三弟才足為大哥之敵。”蕭翎心中吃了一驚,口中卻微笑答道:“大哥過獎小弟,小弟雖得良師垂愛,授予絕學,只可惜質愚才庸,未能真正學得恩師絕藝…”沈木風淡淡一笑,接道:“縱然你武功強過此刻,那也未放在為兄的眼中…”蕭翎道:“大哥說的是…”沈木風緩緩接道:“我說的是你應變的才智,三弟純金噗玉,略經歷練,必將是一位大智大慧的英雄人物,適才一睹應變之才,更堅信為兄的預料不差…”蕭翎雖是生具慧質,又得莊山貝講過江湖上百年來出眾的英雄人才,和那些絕智絕勇的武林往事,但他終是初出茅廬,歷練不足,沈木風一番獎中帶刺之言,一時間竟使他難再想出論辯之語。
只聽沈木風繼續說道:“小兄入室之初,見三弟神有異,依情推論,你心中定有著什麼隱秘?”蕭翎已對他生出了極深的戒心,正待出言反駁,忽然心中一動,暗道:言多必失,不如沉默不語,給他個莫測高深的好,當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果然,這一著又大出了沈木風的意料之外,等待良久,不見蕭翎答話,才一皺眉頭,接道:“但三弟竟能在片刻之間,恢復鎮定,這份冷靜的工夫,實叫為兄佩服,但為兄又自信,觀察絕不會錯,不知三弟的高見如何?”口氣之中,使蕭翎開口。
蕭翎淡淡一笑,道:“大哥訓教,小弟洗耳恭聽!”沈木風離坐而起,縱聲大笑,道:“好一個洗耳恭聽。”蕭翎只覺那笑聲中充滿著一股森寒的殺氣,震人心絃。
笑聲延續了一刻工夫,仍不停止,滿室中迴音盪,盡都是震耳笑聲。
蕭翎暗運內力,和那刺耳的笑聲抗拒,臉上卻仍然保持著平靜之。
但聞砰的一聲輕響,夾入了笑聲之中,沈木風笑聲頓注,回目望去。
只見玉蘭容光慘然,全身微微的顫抖,手中的茶盤下垂,兩隻細瓷白杯,早已落地粉碎。
沈木風陰森的臉上,綻開一縷笑容,道:“三莊主已決定午後動身,回籍探親,你們可要跟隨他去嗎?”玉蘭道:“奴婢們聽憑大莊主的吩咐!”沈木風微微一笑,道:“這要看三莊主了,不知他肯不肯要你們追隨前去。”蕭翎道:“小弟正要請求大哥,金蘭、玉蘭二婢,秀外慧中,獲得小弟歡心,此次小弟回籍,意
讓二人隨侍同去,不知大哥是否賜允?”沈木風道:“金蘭、玉蘭二婢,確為咱們百花山莊中諸婢魁首,也勿怪三弟喜愛,何況兩人的武功不弱,機智應變,都過得去,三弟肯帶她們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為兄的也可放心了!”蕭翎忽然想起唐三姑,欠身一禮,說道:“多謝大哥,小弟還有…”沈木風接道:“自己兄弟,不用謝了。”蕭翎接道:“小弟還有一樁事情請求大哥。”沈木風道:“你說吧!但得為兄的力所能及,無不答允!”蕭翎道:“唐三姑犯了咱們莊中的規戒,被大哥關入石牢,不知可否放她出來?”沈木風笑道:“你知道的事情不少。”蕭翎道:“小弟既是三莊主的身份,對咱們百花山莊的事,自是該處處留心才是。”沈木風道:“你可也要帶著她隨你回籍探親嗎?”蕭翎暗暗想道:我如果不肯帶她離此,只怕她難以出這百花山莊,當下說道:“小弟雖有此心,但不知那唐三姑是否答應。”沈木風道:“三弟英俊瀟灑,氣度非凡,正是那些自視極高的少女心目中的人物,我想那唐三姑無不應之理。”蕭翎道:“大哥答應放她了?”沈木風道:“三弟所求,為兄的幾時拒絕過你?”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莊中正值多事之期,小弟實不該於此時離去,但思親情深…”沈木風接道:“三弟不用為此抱疚,只要早去早回,趕得上為兄替你安排的那場大會群豪之期,也就是了。”蕭翎暗道:我借探親之名離此,雖非託詞,但主要的還是不願幫你為惡,既然離此,焉肯再自行回來,口中卻答道:“小弟儘快的趕回來就是。”沈木風望望天
道:“為兄已吩咐設下盛宴,為三弟餞行,此刻時已近午,三弟也該準備一下,酒飯後,立時上路。”轉身緩步而去。
蕭翎望著沈木風背影消失之後,回頭對玉蘭說道:“你可是很怕那大莊主?”玉蘭黯然嘆息一聲,道:“三爺午宴時請小心一些。”伏身撿起地上碎去的瓷杯破片,匆匆離去。
蕭翎心中想著:那沈木風除了多疑之外,對我蕭翎也算得仁盡義至了,這玉蘭卻為何又這般囑咐於我,但她既然這般說了,倒是該小心一些…
收拾好簡單的行囊,漫步向大廳而去。
大廳中,果然高張盛宴,沈木風、周兆龍,金花夫人和宇文寒濤都已在坐,最使蕭翎驚疑的,是那唐三姑也高坐在客位之上。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拍拍身側的座位,道:“小兄弟,快些過來,這是你的位置。”蕭翎行近座位,掏出玉仙子的畫像遞了過去,道:“夫人請收下畫像。”金花夫人道:“這畫像本該送給小兄弟,但那王仙子畫的太好看了,還是由我保存的好。”伸手接過來,藏入懷中。
蕭翎又取出三奇真訣,道:“在下大哥要我把三奇真訣也給夫人保管。”金花夫人伸手接過,道:“好吧,待我瞧過之後,再
給大莊主收存就是。”沈木風舉起酒杯道:“三弟早去早回。”蕭翎舉杯,正待吃下,忽然想起了玉蘭之言,不
猶豫起來。
沈木風卻似渾如不覺一般,自行幹了一杯。
周兆龍微微一笑,舉杯說道:“祝三弟一路順風。”金花夫人接道:“小兄弟多珍重。”宇文寒濤說道:“三莊主此行愉快。”四人舉杯相祝,每人都喝乾了杯中之酒、但蕭翎的杯中卻仍是滿滿一杯,點滴未嘗人口,大大到尷尬,暗道:這杯酒縱然是斷腸的毒藥,我也該喝下去了,舉起酒杯,正待
下,突聽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際:“你這杯酒吃不得。”蕭翎心中一動,閉住氣,把一杯酒倒人口中,但卻不
下腹去,緩緩就坐。
在這一瞬之間,他已明白自己正處在一個充滿殺機的環境之中,必需要冷靜的應付這個局面。
他表面之上,若無其事,暗中卻在留神查看那暗施傳音之術示警的人。
但這大廳之中,除了坐中幾人之外,只有兩個青衣小婢、如若是坐中人向他示警,只有唐三姑和那金花夫人可能,但兩人一直未啟動,何況那聲音十分陌生,記憶中從未聽聞過。
沈木風眼看蕭翎吃下了杯中之酒,立時舉筷說道:“三弟歸心似箭,急於登程,咱們儘快吃吧!”蕭翎緩緩舉筷,挾了一些菜餚,但卻不敢送入口中,原來他口中含酒未,不能吃菜。
只聽那陌生細微的聲音,又在耳際響起,道:“你如沒有聽我的話,吃了那杯毒酒,今生一世,都在沈木風控制之下,除非你能遇上了毒手藥王,而他又答應救你,始可擺脫,如若沒有下那毒酒,快些設法吐出來。”蕭翎聽得他說出毒手藥王,憶起了那晚放血之事,心中信了八成,心念電轉,巧計忽出,暗裡摸出一枚制錢,運指力捏成一團,由桌下彈了出去。
他從柳仙子學得了舉世無雙的迴旋手法,那枚捏成一團的制錢,由桌下飛出,折轉由窗中飛入,掠著周兆龍耳際飛過,叭的一聲,擊在一盤菜餚中,登時油水飛濺,塊橫飛,瓷盤也片片碎裂。
這變故大出意外,滿桌雖坐著第一的高手,也是未能及時接著那飛來暗器。
蕭翎一按桌面,疾飛而起,穿出窗外,腳尖一點地,一個鷂子翻身,人已躍上屋面,藉機吐出了口中含的毒酒。
但見人影閃動,周兆龍和金花夫人以及那宇文寒濤,分由門窗中飛躍出來,登上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