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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龍爭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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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蕭翎回到蘭花舍,那金蘭、玉蘭早已候室外,捧送茶水,侍候的無微不至。

蕭翎伸手從懷中取出三奇真訣,和衣倒在上,心中暗暗付道:聽那金花夫人口氣,似是早已成竹在,無為道長對我有保護之情,雲陽子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豈能坐視不管嗎?怎生得想個法子,通知他們一聲,也好要他們早作準備…

玉蘭捧著一個瓷碗走了進來,一碗桂花白木耳百合湯,仍在冒著熱氣,她向蕭翎恭聲道:“三爺,請您吃碗桂花木耳百合湯。”蕭翎心緒紊亂,本待拒絕,但見玉蘭捧碗而立,神情間無限關懷,不忍再拒絕,取過銀匙舀了一口吃下,道:“很好吃。”玉蘭道:“但得適合爺的口味,妾婢就心滿意足了。”但見軟簾啟動,金蘭捧著銀盤進來,笑道:“爺的頭髮亂了,我替你梳梳頭。”蕭翎想到岳雲姑替自己梳頭的事,輕輕嘆息一聲,默然不語。

金蘭打開了蕭翎頭髮,用梳子梳理。

玉蘭卻從蕭翎手中取過銀匙,舀湯送入他的口中。

一碗桂花木耳百合湯吃完,金蘭也替蕭翎梳好了頭。

蕭翎突然想起了唐三姑來,一夜未見過她了,忍不住問道:“那位唐姑娘可來找過我嗎?”玉蘭呆了一呆,手中瓷碗,幾乎跌在地上,望著蕭翎答不出話。

蕭翎暗暗想道:她們這般怕我,想是我對她們太兇惡了,以後該對她們好些才是,當下微微一笑,道,“用不著害怕,我以後再不對你們發脾氣了。”玉蘭道:“妾婢們得三爺提攜,擺脫苦海,終生為奴為婢,任憑三爺打罵,也是心甘意願,但望三爺答應我等執鞭隨鐙,不要在大莊主面前辭了妾婢們,我們姊妹已不盡了。”蕭翎道:“好吧!我只要留在百花山莊一,就要你們隨我身側就是。”玉蘭愁眉一展,道:“多謝三爺,如若三爺離莊時,能把妾婢們帶在身側,那就更好不過了。”蕭翎笑道:“我在江湖上走動,帶著你們兩個姑娘,豈不是要被人笑話。”玉蘭道:“如若三爺不喜女妝,妾婢們可改扮作小廝書童,也是一樣。”蕭翎道:“好吧…”玉蘭接道:“三爺答應了,我給你磕頭啦。”真的屈膝拜了下去。

蕭翎心中一動,暗道:我對她們從來少假詞,但她們卻對我這般遷就,我答應留她們在我身側,帶她們隨我在江湖上走動,竟能使她們這般的欣喜若狂…

忽然想到望花樓上,婢女荷花斷臂一事,心中若有所悟,緩緩伸出手去,扶起玉蘭,道:“你們放心吧!我答應了,絕不欺騙你們。”玉蘭忍著眼淚,笑道:“妾婢姊妹們,當盡心盡力的侍候三爺。”蕭翎笑道:“不用談這些事了,那位唐姑娘來過沒有?”玉蘭眼睛一眨,滾下來成行淚水,望著金蘭,默然不語。

金蘭輕輕嘆一口氣,低聲說道:“玉蘭妹妹不敢言,那位唐姑娘,已經被大莊主下令關人石牢中了。”蕭翎吃了一驚,叫道:“為什麼?她不是二莊主特地請來的客人嗎…”金蘭駭的嬌軀一顫,急急說道,“三爺,小聲點好麼!”蕭翎鎮定了一下心神,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玉蘭道:“爺和金蘭姊姊談吧!我去把風。”放下瓷碗,一閃而出,身法乾淨利落,輕功竟是不弱。

金蘭道:“詳細的情形,小婢亦不知道,好像和爺有關!”蕭翎臉一變,道:“和我有關,這非得問問不可了。”霍然站起,舉步行。

金蘭大急,橫身攔住了蕭翎,道:“三爺,你要去問哪一個?”蕭翎道:“我去問二莊主。”金蘭道:“問了又能怎樣?二莊主也難做主放她出來。”蕭翎道,“那我去找大莊主。”金蘭搖搖頭,道:“大莊主既然下令把她關人石牢,自然也不會答應再放她出來,問明白也沒有用。”蕭翎道:“這麼說來,我就不能管了?”金蘭道:“不管最好。”蕭翎道:“不成,這件事我非得管管不可,無緣無故,函邀別人而來,為什麼卻又要把人家關入石牢?”金蘭道:“三爺,你可知道,咱們這百花山莊中,從無一人敢違抗大莊主的令諭…”她突然壓低了聲音,接道:“你雖得大莊主垂青,但也不可件犯於他。”蕭翎微微一皺眉頭,道:“我知道啦,多謝你的指點,但此事情理有虧,我必得問個明白。”金蘭道:“你不怕…”蕭翎接道:“怕什麼?我不信大莊主就一點不講道理!”金蘭輕輕嘆息一聲,道:“妾蟬自幼在百花山莊之中長大,耳聞目睹了無數驚心動魄的慘事,三爺一定要問大莊主,妾婢也不敢強勸,但望三爺多多留心…”蕭翎道:“我不怕,你不必為我擔心!”金蘭黯然淚下,輕聲說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爺要小心了。”蕭翎沉一陣,道:“我一步走錯,陷入泥淖…”突然人影一閃,玉蘭疾躍而入,道:“金花夫人來了。”蕭翎急急收起三奇真訣,剛剛藏好,室外已傳進來金花夫人嬌脆的笑聲,道:“小兄弟在家嗎?”蕭翎正待答話,那金花夫人已一陣風般衝了進來,目光四顧,打量了金蘭、玉蘭一眼,道:“這兩位姑娘不錯吧!小兄弟豔福不淺。”二婢齊齊躬身一禮,道:“夫人說笑了,奴婢等如何擔當得起。”金花夫人道:“誰和你們說笑了,我是由衷的讚美你們。”二婢知她是百花山莊中的貴賓,哪裡敢和她頂嘴,奉上一杯香茗後,悄然退出。

蕭翎起身說道:“男女有別,這臥室中談話不便,咱們到外面廳裡坐吧!”金花夫人笑道:“男女有別,那兩個丫頭就可以在你的臥室中停留嗎?我瞧這地方不錯,就在這裡談談吧。”蕭翎無可奈何他說道:“夫人蒞臨,有何見教?”金花夫人道:“你對我這做姊姊的這般客氣,不覺著有些見外嗎?”蕭翎一時之間,想不出如何回答,只好沉不語。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兄弟,姊姊明約鬥終南二俠,你是知道的了。”蕭翎,點點頭,道:“適才聽夫人之言…”金花夫人接道:“夫人是別人叫的。”蕭翎道:“那我要如何稱呼你呢?”金花夫人道:“我叫你兄弟,你該叫我什麼?”蕭翎不願叫她姊姊,靈機一動,道:“可是要我明晨為你助陣嗎?”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用不著了,姊姊自信還能對付得了終南二俠…”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但戰陣之間,難免有失手傷亡之慮,聽你那大哥和宇文寒濤之言,終南二俠個個身負絕技,尤其老大葛天儀一柄風火扇,更是暗藏絕毒暗器,變化神鬼莫測,姊姊也不得不準備一下。”蕭翎道:“不知有什麼需在下效勞之處?”金花夫人道:“效勞倒不用,委託你代我收存一件珍貴之物。”蕭翎道:“什麼珍貴之物?”金花夫人道:“玉仙子的畫像。”蕭翎呆了一呆,道:“這個…”金花夫人道:“不用這個那個了,這玉仙子的畫像,由沈木風親口之中說出,為我一人所有,明一戰,我如不幸戰死,這畫像就送給你了。”蕭翎暗道:她為什麼不把畫像給那沈木風保管,卻要我代她收存?

只聽金花夫人接道:“不瞞你說,你那兩位義兄和宇文寒濤,都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我瞧來瞧去,只有你可靠一點!”蕭翎道,“那倒未必。”金花夫人笑道:“你縱然不肯還我,也不要緊…”探手入懷,摸出玉仙子畫像,道:“小兄弟,你打開瞧瞧,看看畫像是真是假。”蕭翎道:“自然不會是假的了,不用瞧啦。”金花夫人道,“那你就好好的收存起來吧!明晨惡戰過後,我如不死,再來取回畫像。”蕭翎道:“既是如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金花夫人四下打量一眼,突然低聲說道:“那個小婢,可是沈木風給你的嗎?”蕭翎道:“她們都是百花山莊中人,一向在這蘭花舍之中待客。”金花夫人嗯了一聲,打斷了蕭翎之言,接道:“可是你卻加盟這百花山莊不久。”蕭翎吃了一驚,暗道:這金花夫人當真是不可輕視,百花山莊規戒森嚴,想來無人告訴她,口中卻反問道:“何以見得?”金花夫人道:“我從兩件事情上推斷出來。”蕭翎心中大奇道,“哪兩件事?”金花夫人道,“第一件事,是你的武功路數上看去,我雖然未見過沈木風的武功,但已從那周兆龍和貴莊中的屬下瞧出,武功路數似出一源,但你卻大不相同…”蕭翎道:“我們兄弟並非同出一師,武功上自是大有差別的了。”金花夫人笑道:“還有一件事,你就無法狡辯了。”蕭翎道:“什麼事?”金花夫人道:“物以類聚,以那沈木風的陰沉,周兆龍的狡詐,但你卻是不夠陰沉,也說不上狡詐,和他們全然不同,如你是久在百花山莊,本難移,沈木風縱然不殺你,亦必早在你身上敝下手腳,以便控制於你。”蕭翎只聽得心頭一寒,默然不言。

金花夫人突然咯咯一笑,道:“但請放心,此刻正值用人之際,沈木風縱然已動了殺你之心,暫時也不會下手…”她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但你要留心那兩個小婢…”蕭翎道:“他為什麼要殺我?”金花夫人道:“今在那茅舍之中,你明裡為百花山莊,暗中相助那雲陽子,救了無為道長命,這件事我能瞧得出來,宇文寒濤和周兆龍豈有瞧不出來之理,自然這做姊姊的也替你擔了大部責任,把那真的解藥給了無為道長。”蕭翎心頭大震,但表面上卻極力的保持著鎮定從容,說道:“在武林中走動,信義當先,人家既然以真本真畫,給咱們換解藥,咱們豈可以偽藥給人,沈大哥縱然是知道,也未必就會怪我…”語聲微微一頓,又道:“至於要我留心二婢,那更使在下不解,難道二婢還敢謀算於我不成?”金花夫人笑道:“你一片天真,對人對事,毫無戒備,在江湖之上走動,未免是太可怕了。二婢固然是不敢害你,但令兄位木風難道也不敢害你嗎?”突然停口,側耳聽了一陣,疾快的一個翻身,躍出室外,又緩步走了回來,接道:“如若我的推斷不錯,這兩個丫頭,必然極盡溫柔體貼,撒嬌賣乖以博取你的信任寵愛,使你對她們絲毫不生懷疑之心…”蕭翎暗暗忖道:這話倒是不錯,這兩個丫頭確實如此。

但聞金花夫人繼續說道:“沈木風把兩個深得你寵信的內,放在你的身側,如是想動手謀算於你,你自是防不勝防,姊姊役使百毒,但亦有用毒的能手,如若有一天,沈木風發覺你桀驁難馴,或是發覺你為人大過端正,難以和他們同合汙,隨時可以命二婢在你的茶、飯之中下上緩毒藥,解藥由他控制,迫你就範,聽他之命,為他所用…”蕭翎想到沈木風喝令那侍女荷花自斷手臂的殘酷,心中油生寒意,暗道:這話倒也不錯,如若那沈木風覺著我不和他們合時,以他為人,極可不顧結義之情,在我身上下毒。

只聽金花夫人接著道:“那時,你悔之已遲,姊姊言出由衷,小兄弟你可要三思,最好能夠和二婢疏遠…”突然伸手,由頭上拔下一支玉替,接道:“小兄弟,這支玉簪,乃天山特產的寒玉,帶在身上,不但可避瘴氣,且可試出百毒,吃飯用茶,先用這簪試試,如若茶、飯之中有毒,這玉簪立時變成紫黑之…”蕭翎道:“這等珍貴之物,在下如何能…”金花夫人笑道:“此事關係你的生命安危,我這做姊姊的豈能不關心麼,快些收起來吧!”蕭翎緩緩伸出手去接過玉簪,道:“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夫人的寵賜,使在下心中不安。”金花夫人道:“你只要知道姊姊對你一片愛護之心,那就夠了。”緩緩站了起來,接道:“姊姊不打擾了,這就告辭。”轉身走了出去。

蕭翎只覺心中一片偶然,想叫住金花夫人說幾句之言,又覺甚難啟齒,只好忍了下去。

在這充滿著心機、狡詐的環境之中,使蕭翎有著無所適從的覺,他初入江湖,即卷人了一場勢關武林劫運的漩渦之中,而且他已隱隱覺著,自己正是製造這場劫運的要角之一。

突聽一聲輕咳,傳入耳際。

抬頭看去,只見沈木風揹著雙手,依門而立,不心頭一震,抱拳一個長揖,道:“不知大哥駕到,小弟未曾遠…”沈木風微微一笑,道:“你心有所思,耳目失去了靈。”緩緩行前兩步,坐了下去,接道:“那金花夫人來過了?”蕭翎道:“剛去不久,大哥如早來片刻,就可見到她。”沈木風道:“那倒不用了…”他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森嚴的臉

蕭翎暗道:糟了,只怕玉蘭、金蘭二婢,當真是他派來監視我的人,想那二婢定在暗中偷聽,把金花夫人之言告訴了他…

但聞沈木風長長嘆息一聲,道:“三弟,你可聽過苗疆養蠱的事嗎?”蕭翎道:“這個小弟聽人說過。”他在三聖谷中之時,已從莊山貝口中聽得了江湖上各地奇事,苗人養蠱之事,早已由莊山貝詳於講解。

沈木風緩緩接道:“你可知道那金花夫人,乃當今唯一養蠱的名手嗎?”蕭翎吃了一驚,道:“這個小弟就不知道了!”沈木風道:“一般人下毒,大都是在茶飯之中,但那金花夫人卻能借肌膚相觸間,傳下蠱毒,唉!為兄的一時忽略,忘記早些告訴你了。”蕭翎只覺前被人重重擊了一拳般,心神震盪不已,良久才鎮靜下來,道:“那金花夫人既要和大哥推心置腹,共圖大事,難道還會在小弟身上下毒不成?”沈木風道:“為兄在這一方面,可是全然不,更無法看出端倪,好在三五內為兄有一位通醫道的好友,即可趕來,不論何等藥毒,他無所不,為了學解蠱毒,他曾在苗疆住了十年之久,待他趕到之後,就可看出你是否中有蠱毒了!”語聲微微一頓,接著道:“在那位神醫未到之前,兄弟要多多小心一些,為兄的告辭了。”說罷轉身而去。

蕭翎急急說道:“大哥止步!”沈木風回身笑道,“三弟還有事嗎?”蕭翎道:“那金花夫人適才來到小弟之處,曾把玉仙子的畫像由小弟代她保管。”沈木風神間掠過一抹森冷的笑意,但一閃而逝,緩緩說道:“她為什麼你代她保管呢?”蕭翎道:“她說明晨要和終南二俠決戰,生死難卜,故而把玉仙子的畫像,暫時由小弟保管,如若明晨勝得終南二俠,再來取回畫像,如是不幸傷亡在終南二俠手中,那幅玉仙子的畫像就算送給小弟。”沈木風道:“那你就好好的代她收存著吧!待她赴過明晨之約,再還給她就是。”他擒故縱,以退為進,每一句話都在動著蕭翎的情,使初出茅廬,識見不多的蕭翎步步自蹈入他的陷講之中。

果然蕭翎中了沈木風擒故縱之計,忍不注說道:“此圖現在小弟之處,大哥可要過目?”沈木風道:“畫聖時天道遺留在人間的,只有這一幅是完整之作,小兄雖然見過那‘眾星捧月’殘圖,卻未見過這玉仙子的畫像,如若方便,那就不妨取來瞧瞧。”蕭翎伸手將玉仙子的畫像,遞了過去,道:“大哥請看。”沈木風接過畫像道:“為兄原想要你騙取那金花夫人這畫像,但想到她會下蠱毒一事,心中甚是不安,特地趕來告訴你小心一些,卻不料她卻先我而來,如今暫把這畫像你保管,咱們勢難不還,待為兄鑑賞之後,明晨之前,定當派人送回,免得你到時作難。”蕭翎呆了一呆,道:“大哥要帶回望花樓去嗎?”沈木風笑道:“風聞這玉仙子的畫像,巧奪天工,為兄如在此處鑑賞,萬一金花夫人撞來,反有甚多不便。”緩步出門而去。

蕭翎心中靈機一動,道:“大哥攜走畫像,萬一那金花夫人再來問起,小弟甚難回答於她,不如小弟出莊避她一避。”沈木風略一沉,道:“目下咱們百花山莊之外風雲緊急。

不如就在莊中避起來吧!”蕭翎道:“這個小弟自會小心,不勞大哥掛懷。”他是異常聰明之人,出玉仙子的畫像之後,已知道入了圈套,圖既到了沈木風的手中,勢難立刻討回,想到結盟兄弟之間,還是這般的爾虞我詐,心中大是不安,但此情此景,自己又想不出對付之策,只有設法和中州二賈,會上一面,研商一個方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