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揮淚別三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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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一聲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道:“孩子,快些過來。”雖然年餘不見,蕭翎一聽之下,仍能辨出是莊山貝的聲音,回顧了柳仙子一眼,緩步向莊山貝身前行去。
那柳仙子雖然眼見蕭翎由身前走過,卻是視如不見。
蕭翎心中盤旋著千百疑問,放快腳步,行到了莊山貝的身前,低聲說道:“老前輩,我義父形勢危殆,你去替他下來吧!”莊山貝神肅穆他說道:“你義父內力雄渾,還可支撐一些時候…”他雖是在和蕭翎說話,但兩道目光,卻仍然注視在南逸公和那和尚的身上,關注之情形,
於神
之間。
蕭翎暗暗忖道:義父和莊山貝,柳仙子,武功各擅勝場,數十年來,就未打出一個勝敗來,如是我義父不敵那紅衣和尚,莊山貝,柳仙子,自然也不是他的敵手了。
朝陽由谷口透入來,照在南逸公和那紅衣和尚的身上,那身軀高大的紅衣僧人,臉上也隱隱現出汗水,南逸公形狀更是狼狽,汗水溼透了整個黃袍。
蕭翎只覺熱血沸騰,伸手從莊山貝手中奪過短劍。
莊山貝忽不及防,竟然被他一把奪去,但莊山貝的武功,何等高強,右手一揮,扣住了蕭翎右腕脈,低聲說道:“孩子,你要幹什麼?”蕭翎道:“我要去助義父,殺了那紅衣和尚!”莊山貝搖頭接道:“你義父尚且無能勝他,你去了豈不是白送
命!”蕭翎道:“我雖不能勝他,但卻死而無憾。”莊山貝低聲說道:“孩子,不能衝動,今
之事,種因於數十年前,而且牽連柳仙子和你義父之間的恩怨,你雖有著很深的孝心,但你的武功,卻是難擋那紅衣和尚的一擊,我如出手,恐將
起那柳仙子的反
,
巧成拙了。”右手微一加力,奪下了蕭翎手中的短劍。
蕭翎似懂非懂他說道:“難道你就看著我義父傷在那紅衣和尚的手中嗎?”莊山貝臉嚴肅他說道:“這一年來我和你義父,論道石室,彼此間情意甚重,如若形勢迫的我非得出手不可,今
恐將是一個血濺寒山的慘局…”蕭翎心中一震,接道:“怎麼?難道那柳仙子要幫助那紅衣和尚嗎?”莊山貝道:“柳仙子此刻的心情如何,連我也無法忖度,但這一年來,我和你義父,都大改了昔年那苦苦靜參武學的生活,笑傲松月,石室論道,但武功卻反而大有進境,始知數十年來各窮心智,實犯了
速不達之病,妄圖以苦修超越人體的極限,卻忘了寧靜而致遠,這中間微妙消長之機,一時間,也無法給你說的清楚…”莊山貝說到這兒,突然住口不言,雙目暴
出冷電一般的寒芒。
蕭翎轉臉望去,只見南逸公身著黃袍,波紋盪漾,全身後仰半尺,顯是已難抗拒那紅衣和尚深厚的內力,不自覺脫口大叫一聲。
南逸公突然轉過臉來,望了蕭翎一眼,後仰的身軀,一而起,扳平劣勢,雙方又成了一個平分秋
之局。
莊山貝長長吁一口氣,道:“你義父不願讓你看到他敗在和尚手中,運功反擊對方了。”蕭翎道:“但願義父能夠勝過那大和尚。”莊山貝心中瞭然,南逸公這盡出餘力的反擊,反將要減少他的支撐時間,暗暗嘆息一聲,道:“翎兒,我有兩句重要之言,你必得牢牢記著,全心奉行。”蕭翎道,“什麼事?”莊山貝道:“我一出手,你必需立刻回到你義父石室中去,在那石室中,我已手錄了一本絹冊,以你的才智聰明,和現已奠下的基礎,只要你肯用心去學,不難盡得你義父和我的真傳突聞一聲尖叫道:“住手!”只見那緊依木門而立的柳仙子,縱身一躍,直向場中飛去。
莊山貝喜道:“好啊!柳仙子如肯出面…”一語未完,突見南逸公整個身子飛起了一丈多高,向外摔去。
柳仙子本是向兩人搏鬥之處躍去,身子還未著地,大變已生,立時一提真氣,身軀一轉,向南逸公摔落之處飛去。她輕功卓絕天下,但見人影一閃,竟是先那南逸公摔落的身子而到,雙臂一展,把南逸公接在懷中。
莊山貝早已怒聲喝道:“好一個黑心和尚,乘人不備,暗施算計,豈是英雄所為。”喝聲中,白芒一閃,直向那紅衣和尚撲去。原來那紅衣和尚,在柳仙子大喝住手聲中,乘著甫逸公收回內力之際,陡然用出全身功力攻出一掌,南逸公驟不及防,吃他強猛的內力一震,傷了內腑,人也被震的飛了起來。
莊山貝含憤出手;劍勢威猛異常,人未到,強烈的劍氣,已破空先至。
那紅衣和尚反手劈出一掌,一股強猛絕倫的掌力,直擊過來。
莊山貝一沉丹田,向前疾衝的身子,陡然停了下來,手中短劍搖揮,幻起朵朵劍花,劍氣掌力一觸之下,那個紅衣和尚,陡然向後退了兩步,莊山貝也被震的雙肩晃動,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一步。。
那紅衣和尚冷笑一聲,道:“倚多為勝,佛爺要失陪了。”喝聲中轉身一躍,疾如矢般飛奔而去。
莊山貝未料到,他竟然會返身逃走,略一猶豫,那和尚已到三丈開外,追趕已自不及,當下提聚真氣,短劍脫手飛出。一道白光疾如閃電,直向紅衣和尚飛去。
只見那紅衣和尚突然回頭拍出一掌,橫向劍上擊去,短劍旋轉,懸空打了兩個翻身,斜落一側,那紅衣和尚,卻一伏身疾竄而去。
蕭翎眼看那紅衣和尚兔脫而去,心中大急,說道:“莊老前輩,那和尚逃跑啦!”轉臉望去,只見莊山貝閉目而立,頂門間隱隱現出汗水。
蕭翎心中一驚,怎麼?難道他也受了傷嗎?緩步走了過去,說道:“莊老前輩,你怎麼啦?”莊山貝緩緩睜開雙目,道:“我很好,孩子,你可看到我剛才那投擲出手的一劍嗎?”蕭翎道:“看到了。”心中暗想:你追人不上,那是隻好把兵刃當作暗器出手了。
只聽莊山貝嚴肅他說道:“孩子,那就是劍道最高的心法,馭劍術,只不過我火候不夠,難以身劍合一,傷敵於五丈之內。”蕭翎口雖不言,心中卻是大不為然,暗道,把兵刃投擲出手,那還算什麼劍道中上乘心法。
莊山貝又道:“那和尚雖然傷了你的義父,但他也沒有討了好去。”回目望去,只見柳仙子盤膝而坐,右掌按在南逸公的背心上,正在替他療傷,當下又道:“孩子,咱們走遠些,柳仙子內功深厚,身上又懷有二位前輩遺留人間的兩粒靈丹,有她相救,你義父當可無恙,咱們不要驚擾她。”牽著蕭翎,直向那短劍飄落之處行去。
蕭翎心中雖然惦念義父的安危,但卻又不敢抗拒莊山貝之命,只好任他牽著行去。
莊山貝撿起短劍,嘆道:“此人武功,果是高強,我這全力一擊,只不過削落他兩個手指。”蕭翎凝神望去,果見那青草地上,遺落有兩個血淋淋的手指。
莊山貝短劍一揮,挑起了兩個斷指,說道:“這是無名指和小指,可惜呀!可惜…”蕭翎奇道:“可惜什麼?”莊山貝道:“可惜我的火候,差那麼一點,唉!只要能再增加一成火候,今這紅衣和尚,縱然是能夠逃得
命,至少將留下一隻手掌。”蕭翎道:“老前輩這馭劍術,有了幾成火候?”莊山貝道:“差的遠,只能說初入門徑,還未登堂入室。”他臉
忽然間變得十分嚴肅,接道:“可惜這一門絕技,或將至我而絕。”蕭翎只覺這句話,大有含意,只是一時間卻思解不透,不
皺起眉頭,苦苦思索起來。
這時,莊山貝已帶著蕭翎轉過幾叢花樹,說道:“孩子,你在想什麼?”蕭翎道:“我在想,如何才能使這馭劍術,留傳世間?”莊山貝道:“此技非同小可,豈是人人可傳,如果是稟賦不好,那就是學上一輩子,也只能和我一般,止於擲劍傷敵而已,終生難有大成。”蕭翎暗暗想道:我如想助嶽姊姊,抗拒天下無數的英雄人物,那是非得練成上乘武功不可,當下說道,“老前輩,不知晚輩可否學此神技?”莊山貝笑道:“你骨格清奇,乃百世難求的習武之材,如肯下苦功,十年內當有大成。”蕭翎悠然神往,說道:“還請老前輩慈悲。”莊山貝仰臉望著天上一片浮動的白雲,道:“盡我所知,這馭劍之術,該是劍道中登峰造極的大成之術,劍道中若還有高過此技之學,那就是我的孤陋寡聞了。”蕭翎道:“我義父誇讚老前輩的內功是玄門正宗,劍術卓絕一時。”莊山貝接口笑道:“你義父說的不錯,但他說的是我中所知,並非武功上的成就…”他仰起臉來,長長吁了一口氣,道:“我受了先天體質的限制,又是在弱冠之後,才開始習學武功,雖得良師,卻是難有大成,為了不負恩師厚望,我亦曾痛下苦功,想以勤補拙,可惜稟賦難當大任,雖有良師,亦然無可奈何…”他緩緩轉過頭來,兩道目光,凝注蕭翎身上,道:“孩子,你明白我的話嗎?”蕭翎先是點頭,但又立時搖頭接道:“我不大明白。”莊山貝指著草地上的兩個斷指,道:“那紅衣和尚斷指的一筆仇恨,已記在你的帳上了,唉!我們隱居這幽谷中數十年,雖然自己沒有比出一個勝敗,但心中卻有著一種十分自負的
覺,心想,我們三人雖是今生難以分出高低,但這數十年來,靜居參悟,武林中該唯我們三人為尊了。但今
和這紅衣和尚一戰,使我隱藏在心中的部分自負,立刻消失,而且又為你樹下一個勁敵,
後你如在江湖之上行走,那和尚絕然不會放過你的…”蕭翎接道:“難道老前輩和柳仙子,都打他不過嗎?”莊山貝道:“他這負傷一去,定然將先找一處隱秘的所在療治傷勢,諒他受此挫折,也不敢再來三聖谷。”蕭翎暗道:原來此地叫三聖谷,定是他們自己起的名字了。
說話之間,瞥見柳仙子急急奔來。
莊山貝起身相,說道:“南兄的傷勢如何?”柳仙子向莊山貝道:“不妨事了。想不到他竟是一個那等卑下的人,
後如若我們再見到他,絕不放過。”莊山貝微微一笑道:“他遁入空門,無非是裝給你看…”微微一頓接道:“這樣也好,南兄雖是受了點傷,但卻化解了你們之間數十年的嫌怨,這點傷受的值得!”柳仙子目光凝注到蕭翎身上,岔開話題,道:“酸秀才,你看翎兒的稟賦如何?”莊山貝道:“上上之才,世所罕見。”柳仙子道:“那你為什麼不成全他?”莊山貝笑道:“我已答允南兄,傳我所學,還要如何成全?”柳仙子道:“你既垂愛,為什麼不要他拜列門牆。”目光一轉,望著蕭翎,道:“笨孩子,還不快些拜見師父。”蕭翎應聲拜倒,行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