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夜探寶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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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閃動著,明亮的光芒照在小室四周低垂的紫絨窗簾上,輝映出一片淡淡的、暗暗的紫光芒,這種光輝本來能使人有一種暖暖的覺,只是,那種藏不住的悽清淡涼的氣氛、景象,卻把這片人為的暖意全掩去了。
看看那紅蠟連綿不幹的蠟淚,一行行、一滴滴的垂掛在蠟身上。
聽聽室外那呼呼的悽切寒風掃過了屋頂的單調聲音,那時斷時續、如位如訴地吹拍著。
而這間潔、雅靜的小室內,除了全身幾乎全都裹傷的白布內的寒松齡孤伶伶的、如同被世人遺忘了般的躺在那裡之外,這小室內,竟沒有半個陪伴他的人。
這一切,除了深深地刻劃出單調、淒涼之外,還能代表什麼?夜,是很深了。
偶而,小室門外會響起幾聲緩慢、單調的腳步聲。但那聲音,在黑夜中,沉重得聽起來活像是踩在人心上似的,使人有一種被壓迫、被錮而卻又無法掙脫的覺。
寒松齡知道那是北海神龍故意留在室外佯做監視自己的手下,他們不敢打瞌睡。
寒松齡知道他們在等待什麼,因為,他自己也在等待著什麼。
等待的時光總是不易度過的,尤其,在這等寒冽悽清的冬夜裡。
突然,小室外緩慢、低沉腳步聲變得輕快而急促起來,然後,停下來了。
停下的位置,寒松齡估計是在樓梯口,這是自北海神龍走後第一次發生的突然變化。
寒松齡知道室外守衛的人所等待的人來了,那也正是他所等待的。
紅潤的俊臉,突然間變得蒼白如紙,寒松齡好像突然受了極重的內傷似的。
門外,一個低沉的聲音急促地道:“葉浩,白老頭這上半夜裡,有沒有派人來探視過?”另一個聲音道:“啟稟二位堂主,他沒有派人來探視過。”先前說話的人道:“他臨走的時候有沒有待什麼?”葉浩道:“啟稟…”
“不用那麼羅嗦,直接了當地說就是了,咱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葉浩連聲應道:“是是…”話落稍微一停,道:“幫主待說,寒松齡雖非本幫之大敵,但對本幫後在中原的發展,可能有所阻礙,因此,嚴格地叮囑屬下等務必小心看守,不要被他們的人救去。”先前的人陰沉地冷哼了一聲道:“他的傷勢如何?”葉浩肯定地道:“很重。”
“嗯”了一聲,那人突然道:“老二,咱們進去看看,見機而行。”門,無聲無息地被人推開了,北海派的兩個堂主,坦然地跨步走了進來。
寒松齡以冷漠而低沉的聲音道:“我早就算到二位會再來的。”兩張老臉同時浮上了戒懼之,直到他們看清寒松齡的臉時,那種驚懼才退了下去。
右邊白麵無血的老者,冷笑一聲道:“你還算到了什麼,寒盟主。”輕蔑地冷哼了一聲,寒松齡道:“吃裡爬外,武林之中,以二位這種行為,最為人所不齒。”左邊黃臉膛兒的老者冷笑道:“寒盟主,你這是在教訓我們?”冷冷笑了一聲,寒松齡道:“戴秀雨,你想想看,像你們這種人,還有可教訓的價值嗎?”冷笑一聲,白麵老者道:“寒盟主,你倒有知人之能的嘛!”寒松齡冷冷地道:“哼,過獎,過獎,寒某雖愚,還不至於愚到像姓白的一樣的不識忠。”白麵老者嘿嘿冷笑一聲道:“你沒有告訴白老頭你心中的想法?”猜不透對方活中之意,寒松齡不敢明朗的開口,只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白麵老者會錯了意,以為寒松齡正在後悔沒有把今夜要發生的事告訴北海神龍,寬心得意地笑了一聲道:“寒盟主,看來你是失著了。”寒松齡冷笑一聲道:“郝世傑,寒某雖與白老兒站在敵對立場,但卻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二位如果敢對寒某有什麼超越常軌的行動,白老兒只怕也放不過你們。”戴季雨冷笑一聲道:“寒盟主,就算我們今夜不對你有什麼越軌行動,後白老頭也照樣的放不過咱們弟兄。因此,嘿嘿,寒盟主,我看你就別再動那恐嚇的伎倆了,你還是乖乖地認命,跟咱們兄弟走吧。”蒼白的俊臉故作驚愕的一變,寒松齡道:“走?到哪兒去?”郝世傑險地笑道:“去會會你的一個老朋友。”寒松齡道:“二位有話何不明說?”戴季雨陰沉的一笑道:“寒盟主,送你進關內,你不是一心一意地想著要進關內去嗎?”怔忡了好一陣子,好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平復了內心的動似的,寒松齡道:“把寒某送給三佛臺?”郝世傑道:“還是寒盟主腦筋靈活。”寒松齡道:“二位可以獲得什麼代價?”戴季雨道:“三佛臺派白麵修羅及三尺金童在摩天嶺探紫金的事你聽過吧?寒盟主,你的身價,可抵三車萬兩裝載的紫金,這是武林中數百年來最高的價錢,寒盟主,你該為此而覺得驕傲,咱們兄弟嘛,名利雙收,也為此覺得意呢!”寒松齡道:“如果二位將寒某送回碧血盟,寒某可以給二位更高的代價。”搖著頭,戴秀雨道:“老夫相信你是出得起更高的價錢,但是,寒盟主,那只是利,老夫還要名。”寒松齡道:“二位還要什麼樣的名?”郝世傑道:“寒盟主,當今之世,能令三佛臺上下不安的只有你寒松齡,因此,老夫兄弟三人所要的名,寒盟主出不起的。”寒松齡冰冷地笑了一聲道:“名利燻昏了二位的心智,也將奪去二位的命。”戴季雨冷冷地道:“寒盟主,你說得或許不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兄弟二人,為財為名而死,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只是,這些你只怕都看不到了。”話落一頓道:“老大,咱們得上路了。”郝世傑道:“夜長夢多,咱們是該走了。”話落轉向寒松齡,陰沉地道:“寒盟主,你被人揹進白雲山莊,也得由人揹著才能出去吧?”寒松齡道:“二位若提著寒某的項上人頭走,不要更方便些嗎?”言下之意,無異是在告訴二人,他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戴季雨放心地點點頭道:“他們說,最好是能把活的帶去,寒盟主,因為你親手殺了三佛中的老三。”郝世赤低聲道:“老二,咱們得走了,你揹著寒盟主,嘿嘿,可別痛了他,他全身是傷。”法華寺位於臨榆鎮近郊,建築宏偉,佔地數十畝,堪稱山海關附近數鎮之中建築最具規模的大寺廟。
初升的旭,照在雪封冰蓋的屋脊上,遠遠看去,就像一座小山。
山門緊閉著,任何人都會以為此時廟內的和尚還沒有起身,這座大廟,自從換了個海怪似的明通和尚之後,便停了作早課的常規,更由於常有進廟朝奉的美女失蹤,這裡也減少了進香的善男信女了。
法華寺,外觀是個佛門聖地,裡面可就不同了,明通帶來了一切富賈豪門應有的設備,寬敞的大雄寶殿已成了他會朋宴客的大廳堂。
此刻,大廳上的景就是如此。
明通和尚高踞在主位上,他是個眉濃如墨、環眼帶煞、塌鼻血盆口、滿臉橫的大和尚,身高足有九尺以上,似桶,滿身除了煞氣、兇殘的氣息之外,找不出一點出家人的祥和慈善。
客位上,坐著北海派的兩個堂主,一臉諂媚恭敬之。
橫裡坐著兩個陪客的人,明通和尚右手邊坐的是個身高看來不滿三尺,滿頭黃髮凌亂。
目活如猴,頰瘦如削的一個年在五十上下的小老頭,單由那份長相,武林中人任誰都能一眼認出他就是兇殘、狠毒出了名的三尺金童何飛明通和尚左手邊坐著一個白淨面皮、劍眉朗目、鼻直口方的三十上下的青年,此人全身白衣袍,臉冷漠肅煞,給人一種高雅冷做的覺,他,就是白麵修羅閻海雲。
大殿四周,還擺了另外四張大八仙桌,圍坐著三四十個老少不等的江湖客,人雖然不少,但卻鴉雀無聲,顯出一片嚴肅氣氛。
明通和尚看看對面坐著的兩個北海派的堂主,伸手抓起面前的大酒杯,起身高舉過頂,以暴震人耳膜的聲音道:“兩位堂主,連夜勞頓,將本派重犯親送上門,實在不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