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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情孽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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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白鳳公主的手,寒松齡使盡全身功力,飄鳳驚電般地順著女兒河向下遊急馳。

白鳳公主一邊跟著寒松齡急馳,一邊不安地問道:“松齡,你可知道萬里鵬他們棲身處嗎?”寒松齡道:“我沒有詳細問,據他們說就在女兒河邊附近,我想只要沿河而下,我們可以聽到聲音的。”白鳳公主道:“現在我們距鳳棲鎮已經沒有多遠了,怎麼竟連一點動靜也聽不到呢?”寒松齡道:“我也奇怪著,咱們快點。”白鳳公主向前一指道:“你看,鳳棲鎮就在前面不到一里地了,我們只怕走過頭了吧。”寒松齡急聲道:“對,可能是走過頭了,我們回去看看。”話落也沒徵求白鳳公主的意見,急急轉身,才待飛身向前馳去,突見前面四五十丈處有兩條人影正向上游走去。

俊臉上喜一閃,寒松齡道:“前面是陰陽判阮瑜,他一定知道他們的棲身處。”只有兩三個起落,寒松齡落身在陰陽判身後,開聲叫道:“阮前輩。”幾乎是在寒松齡開口的同時,陰陽判警覺地倏然轉過身來,他一見寒松齡滿身是血,先是一怔,等看清楚了那些血不是他自己身上出來的,才緩和了下來,安祥地道:“寒少俠,是你。”陰陽判身邊的那個女子,這時也轉身了過來,她是鳳君儀,猛然間看到了寒松齡全身是血,忍不住脫口驚叫道:“你傷了?”只有三個字,但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卻是她此時此刻芳心中的整個情緒,驚慌、關懷、痛惜,還多少含有些責備之意——責備一個自己關懷的人不應該那麼心大意地疏於防備。

這一切,在鳳君儀來說,原本並不希望在寒松齡面前出來,她曾經計劃將這一切常埋心底,只有在這種預料不到的突然情況下,她關心則亂,才會失去按制。

友善中帶有些許茫,白鳳公主以詢問的目光望著鳳君儀道:“姑娘,你姓鳳是嗎?”從白鳳公主毫不憂慮的粉臉上,鳳君儀知道自己看錯了而替寒松齡白擔了一份心事,剎那間,粉臉上恢復了原有的平靜與落寞,她回答道:“是的,白鳳公主,我是鳳君儀。”白鳳公主一怔,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白鳳?”笑笑,鳳君儀道:“當今武林第一美女,任何人第一眼都會看得出你是白鳳公主,這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是嗎?”白鳳公主臉兒一紅,道:“鳳姑娘說笑了,其實,白鳳與鳳姑娘你比,可就差得太遠了。”美目迅捷地在寒松齡臉上掃了一督,鳳君儀除了看到他臉上充分出的焦急之狀外,什麼也沒看到,失望地道:“公主,你在取笑我了,鳳君儀蒲柳之姿,哪堪與公主你的國天香相比。”陰陽判阮瑜心中暗歎一聲,忖道:“只有愛能拆除一個人心中無法變遷的成見,鳳君儀幾時承認不如人了?看來她真的變了。”寒松齡此時心中只惦念著飛鵬幫全幫人的安危,無心去留意鳳君儀與陰陽判二人的神情,鳳君儀的話才說完,他就急急地問道:“阮前輩,可知道飛鵬幫的人住紮的地方?”陰陽判一怔,道:“知道啊,我們剛…”鳳君儀忙道:“阮前輩,寒少俠是問你知不知道。”深知鳳君儀此刻心中的痛苦,陰陽判神情顯得十分暗淡,低聲叫道:“君儀。”淡淡地笑笑,鳳君儀道:“阮前輩,寒少俠心急如焚,你該快點告訴他才是。”女兒家特有的細心,使白鳳公主覺得鳳君儀好似在掩蓋著什麼,她直覺地覺到與寒松齡有關,但卻又無法從她那種坦然的神中找出正確而肯定的答案。

寒松齡此刻當然注意不到這些,他只急著要知道,那些人此刻的住處與他們的安危。

目光從鳳君儀平靜地的臉上轉到寒松齡焦的不安的臉上,突然間,陰陽判阮瑜覺得很不公平,他了解鳳君儀此時枯木死水般的心情,也瞭解此刻寒松齡全然不知的心境,不有些憤怒地道:“寒盟主,除了飛鵬幫之外,你心中還有沒有別人的存在?你說說看。”既覺得意外,又覺得茫然,寒松齡道:“阮前輩此話怎講?”陰陽判冷聲道:“寒盟主,你是真不位還是裝糊塗?”寒松齡凝重地道:“阮前輩,救人急如救火。阮前輩有話請明白地說出來,寒松齡洗耳恭聽。”陰陽判道:“寒盟主,老夫相信以你的功力,你的確有救那些人的能力,但是,時間上,卻不容許你拖這許久,現在你才要去,你以為還來得及嗎?”寒松齡不安地道:“你是說他們全遭了三佛臺的毒手了?”陰陽判冷笑一聲道:“他們命大,還沒遭到毒手,但卻不是他們靠他們自身的力量自保的,有人暗伸援手,把他們從虎口中救了出來。”寒松齡心中一鬆,道:“阮前輩,是誰救了他們?你?”陰陽判道:“寒盟主,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老夫如果有力敵二大金剛的道行,還用得著去求人嗎?”寒松齡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淡淡地道:“想必阮前輩知道那人是誰了?”陰陽判冷聲道:“不錯,老夫的確知道她是誰,你可想知道?”寒松齡道:“不錯,寒松齡是想知道。”陰陽判道:“她替你救了這許多手下的人?”寒松齡冷冷地道:“阮前輩,寒松齡對你的話想提點改正意見,也希望阮前輩後能記清楚,他們並不是寒某的人,阮前輩,你我有很多不同之點,其中最主要的是你能超然地站在世情之外,而寒松齡卻庸俗地在紅塵濁中打滾,既無法顧到深陷於紅塵中的雙足,也無法撇開世俗的善惡不管,因此,我急於要救他們,因為他們與我存有相同的意志,套句俗話,這叫物以類聚。”陰陽判冷聲道:“你是說老夫善惡不分。”俊臉一沉,寒松齡道:“阮前輩,你今天情緒不好?”陰陽判冷鐵道:“在見到你之前,老夫情緒一直很好。”寒松齡冰冷地道:“阮前輩,我們的話是越說越不投機了?”陰陽判冷笑道:“寒松齡,不投機你又能把老夫怎樣了”寒松齡冷聲道:“阮前輩對在下似乎有什麼成見?”

“成見?”陰陽判冷冷地道:“何只是成見,寒松齡,老夫此刻簡直恨不得讓你嚐嚐我手中的這對鐵筆。”粉臉變得十分蒼白,鳳君儀悽聲道:“阮前輩,你叫君儀為難,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別人又何嘗會知道呢?”話含有雙重之意,不知內情者絕無法聽出。

陰陽判一怔,心想:“是啊,寒松齡與她見面時本就沒說上幾句話,又怎會知道她對他存有傾慕之意呢?”沒有再理會沉思中的陰陽判,鳳君儀向著寒松齡道:“沿著這個方向向前走,四十丈左右處有一塊低地,那裡有座破舊的河神廟,你要找的人,他們就在那裡。”寒松齡此時正在惱怒之中,聞言談談一笑道:“多謝鳳姑娘指點,寒松盼告辭了。”話落一拉白鳳公主,轉身行。

自一開始,白鳳公主就覺得事情含有令人費解玄機,現在,雖然她還無法找出確切的答案,但已覺出這件事與寒松齡、鳳君儀有關,因此,她也想把事情明白了再走。

美目望著寒松齡,白鳳公主道:“松齡,阮前輩不是說他們的危機已經度過了嗎,我們又何必急著去呢?”寒松齡道:“留在這裡幹什麼?”白鳳公主含有深意地望了鳳君儀一眼道:“大家心平氣和地談談,不是可以解除了不少誤會嗎?當然,我是說我們之間假使有什麼誤會存在的話。”陰陽判這時也後悔方才的話說得過火了些,聞言忙道:“公主,你是個聰明人。”鳳君儀卻搖頭道:“公主,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誤會,就算有的話,也已無關緊要了。”白鳳公主一怔道:“鳳姑娘,你話中含有白鳳無法解開的玄機,白鳳有個覺想直說出來,說錯了,請鳳姑娘不要見怪,鳳姑娘,我總覺得你在逃避著什麼。”鳳君儀芳心暗自一震道:“你看我像在逃避什麼嗎?”白鳳公主深深看了鳳君儀一眼道:“是的,鳳姑娘,我的確有那種覺,難道我猜錯了不成?”思考了一陣子,鳳君儀搖搖頭道:“不,公主,你沒有猜錯,我是在逃避,也許,我只是在逃避自己。”白鳳公主不解地道:“逃避自己?鳳姑娘,任何事情都可以逃避,但是,誰能逃避得了自己呢?”鳳君儀沉重地道:“是的,誰也逃避不了自己,公主,我們此去還得走上一段遙遠的路,我們想告辭了。”白鳳公主道:“鳳姑娘打算再回靜心坪?”鳳君儀道:“也有可能。”陰陽判道:“鳳姑娘,你知道我們不會。”截住陰陽判未了的話,鳳君儀道:“阮前輩,萬事皆天定,半點不由人,你何必定要說些傷彼此情的話?”覺得有些鼻酸,陰陽判長嘆一聲,道:“姑娘,情、情,唉,誰不珍惜情,誰能排遣情?你記得你常唸的一首詞嗎,‘奈何遣情情更多’!”笑笑,那笑意有些淒涼,鳳君儀黯然地道:“阮前輩,你說到哪兒去了,走吧。”話落當先轉過嬌軀,沿河向上遊走去。

陰陽判大聲叫道:“鳳姑娘,老夫覺得這樣很不公平。”鳳君儀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走著。

白鳳公主也開聲呼喚著,鳳君儀依然聽而不聞地向前走著。

無法使鳳君儀回頭,白鳳公主轉向陰陽判阮瑜道:“阮前輩,鳳姑娘是怎麼了?她好像很孤獨。”幾乎要想哭了,陰陽判道:“是的,公主,她很孤獨,唉,‘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愁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隔個窗兒滴到天明。’公主,這些,也許可以描繪出她後的處境,唉,老夫得找她去了…告辭了。”話落不等白鳳公主開口,轉身徑向鳳君儀追去。

看看臉凝重的寒松齡,白鳳公主道:“松齡,阮老前輩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遲緩地點點頭,寒松齡道:“是的,白鳳,他是沒有說完,事實上,他也不能說完。”白鳳公主道:“你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聲音變得遲緩而遙遠,寒松齡道:“但願我什麼都不知道,白鳳,不要再問了,我們走吧。”話落轉身向方才鳳君儀指的方向走去。

白鳳公主覺得寒松齡好像又添了一份心事,但她沒有再問下去。

兩人在沉默中向前走了四十幾丈,果然到了一處低地邊緣。

低地約有半畝方圓,橢圓形狀。一座佔地二十幾丈的大山神廟,在低地對面與二人立足處相向的高地上,乍看起來,低地倒像廟前面的一個池塘。

低地上,此時正有四五十個人在那裡東奔西闖地走動著,但卻總是轉圈子,始終走不出去。

除了那些走動的人外,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三四十具屍體。

那些死屍,仰面朝上的,有些人前繡有一個巨大的飛鵬,顯然是飛鵬幫的弟子幫眾。

高地上也有,其數絕不比低地上少,顯而易見的,這裡曾有過一次戰。

破山神廟前,有些飛鵬幫的弟子在那裡來回走動著,監視著低地上的人,除了這些之外,便是一片寂靜。

白鳳公主向下看了好一陣子,才道:“那些人好像被一種奇陣困住了。”寒松齡點點頭道:“那些人中,有四大金剛中的靈心金剛武思遠。”白鳳公主一怔道:“武思遠不是通曉陣法嗎?”寒松齡道:“那擺陣的人,比他棋高一著。”白鳳公主芳心突然一動道:“松齡,你看會不會是鳳君儀?”寒松齡肯定地道:“是她。”白鳳公主好像突然之間,什麼都明白了,惶急不安地道:“松齡,快,我們現在還來得及去把她追回來。”寒松齡搖搖頭道:“在未到此之前,我就知道卻敵解圍的是她了,白鳳,不用追去了。”白鳳公主急聲道:“為什麼呢?我們不是正需要她這種人才嗎,萬一她被三佛臺的人得去了,對我們不是大大的不利嗎?三佛臺所懼的,就是你跟才女鳳君儀啊。”寒松齡搖搖頭道:“白鳳,她絕不可能回頭的。”白鳳公主道:“你怎麼知道?”寒松齡笑笑道:“我雖然與她相處時間很短,沒說上幾句話,但我知道她是哪種人,白鳳,那是一種話既出口,便永不收回的人。”白鳳公主鄭重地道:“有時候是會變的。”

“但她不是那種易變的人。”白鳳公主正道:“有種力量可以使任何人改變,松齡,你可知道那是什麼力量嗎?”沒有回答白鳳公主的話,寒松齡淡淡地道:“我們下去吧。”話落大步向坡下走去。

白鳳公主跟在他身後,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此刻絕改變不了寒松齡。

走下斜坡,繞過低地,寒松齡與白鳳公主來到山神廟的石階下。

七個前繡有巨鵬的灰衣漢子,圍成一個半圓的弧形,高踞於石階上,圍堵住他倆,七人中,居中的一個三十許的壯漢於冷聲道:“兩位是哪一路的,找誰?”向七人望了一眼,寒松齡平和地道:“找貴幫萬幫主,有事要與他面談。”七張臉同時一變,中間那壯漢道:“你是誰?”寒松齡道:“寒松齡。”七張臉都浮上了錯綜複雜的表情,有驚異,也有喜悅,還有些許悲憤,那漢子脫口道:“你就是寒松齡?”寒松齡點點頭道:“是的,朋友,我就是。”那漢子點點頭道:“二位稍待片刻,容小的進去稟報一聲。”首先從破山門中衝出來的是荒城孤劍燕行雲,接著雷電追魂飛雲龍、四絕書生宮寄霞與憶蘭憶蓮妹妹也相繼走了出來。

雷電追魂雲飛龍袒著左,一方白布紮在那裡,鮮紅的血把白布染紅了一大片,四絕書生宮寄霞右臂右腿也扎有白布,傷勢似乎也不輕,荒城孤劍與憶蘭姊妹身上雖然也濺有血,但卻沒有受傷。

一見五人的情形,寒松齡心頭不由一震道:“宮二哥,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四絕書生宮寄霞道:“我們聽說盟主您到了鳳棲鎮了,便想去找你,還沒到你們的住處,就碰上了燕兄與絕丐,於是就一同前來馳援飛鵬幫,卻沒想到竟晚到了一步。”寒松齡道:“來晚了一步?他們的情形怎麼樣?”四絕書生宮寄霞沉嘆一聲道:“盟主,這是一場慘烈的戰爭,白雲莊除了三絕刀走脫之外,幾乎完全瓦解了,但飛鵬幫付出的代價卻好像比他們還要大,二大金剛再加上一個三絕刀,飛鵬幫的四個首腦幾乎完全被他們收拾了。”白鳳公主驚異地道:“他們都傷了?”雷電追魂恨聲道:“何只受傷,除了萬里鵬之外,其他三個早就全斷了氣了,飛鵬幫等於被那些天殺的東西給瓦解掉了。”寒松齡神凝重地造:“萬里鵬傷勢如何?”四絕書生宮寄霞凝重地道:“小腹上吃了三絕刀一刀,現在正由絕丐老前輩輪護著,不准他出來,盟主,我們得進去了。”寒松齡點頭道:“是的,我得進去看看。”寒松齡話聲才落,廟內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寒盟主大駕光臨,萬里鵬接來遲,多有失禮之處,尚請寒盟主海涵。”尋聲望去,寒松齡看到了那張清灌而蒼白的臉,濃眉大眼,著智慧與豪氣,只是,那雙眼此時已失去了生命持續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