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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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後,他就走進了影城附近的餐廳。
當然,按照他的劇本,是巧遇。
他有心讓佳笙看到,故意走得慢,沒幾步,便看到自家弟弟對自己猛揮手。走近後,還來一番好巧,真巧之類的,接著當然相請不如偶遇的坐下。
趙凜月跟擴風格的趙大風完全不同,典型的學者類型,金絲邊眼鏡,合身的西裝,文質彬彬。
佳笙看起來頗開心,“哥,你不是很喜歡古琴嗎?總說找不到人談,趙老師對古琴也有研究,你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說研究太看得起我了,只是略有涉獵。”趙凜月謙虛了一下,“賀先生怎麼喜歡上古琴的?這東西其實冷門。”大概是心有芥蒂,所以即便是
興趣的話題,賀盛澤並不是太想聊,只是基於“知己知彼”社
一下,“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演奏,覺得那種聲音很合自己的心意,不過我自己本身對藝術沒什麼研究,所以到現在依然只是門外漢,如果有表演,去看一看,就只這個程度而已。”
“古琴表演可不多。”
“連cd都沒幾張,偶而找到,還都是現場錄音,音質不太好,也呈現不出古琴特有的低音。”
“組劇三天後會有一場蘇小姐的琴戲,我們請了一位藝術學院的老師來當替身彈奏,她的琴是百年老琴,音質非常好,賀先生如果有興趣,可以過來。”
“老師自己帶琴過來?”
“當然劇組可以準備,只是,對於彈琴的人來說,還是自己的順手,別的不談,光是弦的材質就不同了。”趙凜月似乎說得興起,“說來,那位老師也是有緣分,稍有年代的古琴很難找到襯手的,考慮到生活習慣彈奏輔具之類的問題,或多或少總會有不合意的地方,據說她也是找了好幾年,才找到現在使用的那張,跟訂做的一樣順手。”順手?
賀盛澤想起蘇若薔第一次彈那張花魁琴時,那樣順手,沒有試音,也沒有調絃,自然而然便撥琴絃,演奏了半曲。
“試稍有年代的古琴,有沒有可能第一次就試到襯手的?”
“理論上機率不大。”趙凜月說,“現在能保存下來的,通常都有些來頭,不是王公貴族,便是閨閣千金所用,這些名門女子所用的琴都是琴師照著姑娘的手指長,手臂長,量身而成,當然不是說別人就彈不得,只是不可能那樣順手,至於一次就襯手,我想那可能很低很低。”賀盛澤想起蘇若薔彈琴的樣子,以及她第一次看到那把琴的眼神,幾乎是千言萬語了。
男人懂了,那是她的琴。
她就是那個花魁,那個遇喜。
為什麼不跟他說實話呢?
覺得自己是青樓女子,所以會被看不起嗎?
所以真假參半,跟他說了花魁的故事,卻不願意承認那是自己,不知道她到底是病死的,還是病中過來。
“趙先生有聽過華朝嗎?”趙凜月聞言一笑,“賀先生真是讓我意外了。”
“就是有?”
“華朝短,短到只存在野史中,真假還不好說,但我個人是傾向有的,一個朝代再怎麼短,也總有些東西留下來,其實我的論文原本就是想寫華朝,但考慮到畢朝短。
竟不是歷史承認的朝代,做為論文,論點恐怕不足,所以改寫以唐朝仕女服為主,但收集的那些資料都還記得,其實也只差整理成冊。”趙凜月笑笑,“賀先生想知道些什麼,若我有印象,可以跟你談一談。”
“有靖王這人嗎?”
“有,華朝子嗣繁盛,他是唯一的賜死王爺,服毒之時,還不到二十五歲,王妃是大將軍之女,大將軍叛變,夫受到牽連,死後頭懸城門數月,是他的紅顏知己給收的屍身。”
“我聽說,那紅顏知己是青樓女子?”
“說是青樓女子,倒也小覷她了,此女琴棋書畫,無一不,對珍物的眼力更是上等,據聞,靖王爺是先看到她的字畫,才想與其相見,一些手抄書中,曾經有人錄過靖王跟他這位紅顏知己的幾段故事,看來,靖王對她很是喜愛,還給她做了一把宣和琴。”
“既是王爺,要贖個女子,豈不簡單?”
“正因為是王爺,才不願意,再怎麼通琴棋書畫,善解人意,終究是青樓女子,我們打個比方吧,賀先生若知道現在的女友過去曾從事陪酒行業,心裡不會有療瘩?就算是不得已,恐怕也還是很難說服自己沒關係,現今社會都如此了,何況古時,那紅顏知己再怎麼秀外慧中,終究出身青樓,終究掛了牌,即便賣藝不賣身,那也是賣了,陪笑不陪夜,也是陪了,才女又如何,只要有人出價,便要出來見客,且不論那王妃能不能容,他便先過不了自己這關。”原來如此。
難怪,她不肯說自己就是那把琴的主人,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那個“遇喜”前生,喜歡的男人雖然對她有情,但也是嫌,也許是最後有所覺悟,但終究為時已晚,無法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