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劍指南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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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走了嗎?”外面重新安靜下來的時候,帳後傳來冷星桓緩慢而低沉的聲音,白髮的老將回應了聲“是”便見太后從後帳再次走出來,坐到桌臺前面,喝了一口涼茶。
“太后,沿路招收水軍的辦法,果真會有效麼?老臣倒認為,那些沿路招收入軍的漁民,還是需要有人指導他們使用新式武器才行。”
“我相信老將軍的幾位副將應該能勝任這個任務,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樣給他們絕對信任。”
“唉,您讓老臣如何說呢?臣恐怕只能回覆您四個字——竭盡全力。”
“但就憑你‘天壽將軍’這四個字,我也無需懷疑。之前將軍不是跟我說,定國派人送信來了嗎?等定國到了這邊,還得勞煩你安排,讓夕鷗和忠升和我同住在一處營帳。”
“太后請放心,臣會處理妥當。只是…”
“將軍有話但說無妨。”
“只是這張地圖上,似乎並未在鳴海城旁畫出無草灘的圖樣。”
“是嗎?”冷星桓循著武兆康手指的地方看去,漸漸出異樣的眼神。
前次戰鬥,邢定天親征,邢定國的兵馬明明大敗於無草灘,為什麼夕鷗畫出的地圖,反而沒有這個地點?越是細看鳴海城附近的地形,她越是納悶,難道夕鷗是不希望大平軍重蹈覆轍,才故意不在這張地圖上畫出那片沙灘?又或許並不是這個原因?
冷星桓試圖猜測著夕鷗的想法,沉默了一陣,心裡猛然一跳,右手竟皺了圖紙的一角。
“太后,您怎麼了?”武兆康驚問。
“不知怎麼的,我有種奇怪的直覺,總覺得夕鷗好像還想暗地裡維護她大哥歸海慕遠,但無草灘一條死路,她就算在地圖上畫出來,也不會影響我的決斷,她卻為何要隱藏那個地點呢?我想來想去,仍然猜不透她這麼做的意圖。”武兆康向前探了探身子,指著本應該畫上無草灘的地方,沉片刻。
“聽您這話,淳王妃想要維護歸海慕遠,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就算如您所說,為了淳王殿下和小王孫,她不敢在您眼下輕舉妄動,就算她真的恨透了歸海慕遠,但您別忘記,鳴海城中還有一個人,同樣是淳王妃的至親。”
“你是說…那位瀚瀾國太妃伊梨?”冷星桓陡然驚覺,之前她怎麼會沒想到這一點呢?在她看來,女人心腸再硬,對自己的至親也無法痛下殺手。即使如她,倘若凌若松還在世,還在作威作福,她就算把劍抵到了親哥哥的喉嚨,也無法將那一劍真正地刺出去。夕鷗被親兄長迫害得慘痛,但她唾棄著的母親,同樣是個悲慘的受害者,她又如何能看著自己丈夫的軍隊踏入鳴海城,殺死她的母親?
武兆康離開了,冷星桓坐在紗燈前,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
或許,她對夕鷗的確過於殘忍,但不管大平軍用什麼方式開進鳴海城,瀚瀾國王庭都免不了血,在亂軍之中,要保住伊梨的命,希望極其渺茫。她咬住下,許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心痛所發出的嘆息,而是嘆於人生在世的無奈,她希望在另一個世界的丈夫和女兒能聽到她心靈的聲音。
再重生一次吧,冷星桓…她凝視著搖曳的燭火,無奈地笑著。說到“重生”二字,她幾乎已經記不清她在生命中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事。從女扮男裝的小到梵靈邢家的大將,從邢震洲的大妃到如今名滿天下的誠武太后,她在半段人生中所扮演的角,恐怕是常人的幾世。然而,這又是不是一種成就,或是值得驕傲的事呢?她不知道,只隱隱約約發現,燭火中映著邢震洲的影子,眼角掉落了淚水,她已覺不到了…
四後,大平軍在冷星桓與天壽將軍武兆康的率領下,離開海城,踏上了繼邢定天之後,第二次征討瀚瀾國的路途。
邢定國率領二路海軍,和老將武兆康沿路收編悉地形的漁民充當新海軍,進而選出適合的領導人,教授他們使用新式武器。儘管一路遊說並沒有為他們造成多大困難,但夕鷗和忠升跟著太后的事暫且不提,邢定玉也被調去了後軍,他始終不懂冷星桓為何下此旨意。
“武將軍,母后這次的行兵佈陣真的太奇怪了,從前三哥就是因為怕我一個人壞事,才要定玉跟著,現在怎麼把定玉安排在後軍呢?難道…母后是信不過定玉,怕她也和我犯同樣的錯誤,才讓你看著我?”邢定國不滿地向白鬍子的老將撇起嘴。
武兆康微笑著搖搖頭“淳王殿下,是您多心了,太后並無半點懷疑公主實力之意。您想想,要是您和公主都在中軍,那後軍該由誰來保護太后呢?雖然太后的英氣不減當年,畢竟也已是半百之人,敵人狡詐,即使後軍再安全,也不能保證不會突然發生意外。太后之所以留下南雁公主隨軍護衛,正是因為她對公主非常信任,她真是很看重公主啊。”邢定國天生頭腦簡單,偶爾有些懷疑,但被老將這般一應付,倒覺得對方的確言之有理。他卻本無法猜到,此時的冷星桓另有盤算,一個謎題,正等著她用最巧妙的方式前去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