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怒劍斷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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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央改忿忿地退回了陣中,用力將馬鞭摔在地上,事已至此,他必須得聽奉勝昌的話,只是心中的憤懣和無奈無處發洩,刺痛了他的心。周圍一片議論紛紛,即使是軍隊,大家都沒了顧忌,似乎知道此時你一言、我一語,城下的兩個人不會聽見,將軍們也沒心情讓他們住口。然而,其中也有人開始怨恨冷星桓,他們明明已經把冷星桓稱作了大妃,可這“大妃”還沒被他們的大領大人正式娶,無緣無故就變成了皇帝后宮中的“平貴人”覆雷魔王邢震洲被戴了如此大的綠帽子,簡直丟臉到了極點。
邢震洲擎著覆雷劍,與冷星桓相對站在城門下,就連玉盛輝驚慌的呼聲,二人彷彿也聽不見了,而不論是皇軍還是梵靈軍,都沒有任何人敢在此時上前手。邢震洲連自己都不清楚,這覆雷劍到底是如何出鞘的,望著滿臉悲悽的冷星桓,他竟抬起手臂,自然而然將劍尖指向了她。
“是你先拔的劍,也是你挑起了這場戰鬥,既然你絲毫不念往的情份,要與我刀兵相向,我只能應戰。不過,現在在你面前的我並不是什麼覆雷魔王,而只是一個憤怒、絕望的男人,一切的過往,就讓我們彼此用劍來結束,無論生死,寶劍鋒之時,便是情斷義絕之時!”邢震洲的聲音低沉而壓抑,聽在冷星桓耳裡,如同沉重的鐵秤砣,一個接一個砸來,要把她的靈魂砸得粉碎。他的眼中已看不到往的半點溫柔和情意,有的,只是恨,像嚴冬一樣冰冷刺骨的恨。她此刻突然很想淚,但眼淚卻絲毫不聽使喚,似乎偏要倒灌回心底,中充滿著又苦又鹹的味道。
一陣大風颳來,籠罩著的雨霧猛然被掀動,冷星桓與邢震洲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揮起了寶劍,霸風、覆雷,雙劍一撞,迸出青藍的火星。所有的愛與恨、所有的往事,都在劍鋒相碰的瞬間,變成了悲憤。風過,烏雲又像山巒般從人們頭頂上壓了下來,實在叫人忍不住咒罵這鬼天氣。然而,風和雲又哪裡聽得到人的怒喝和埋怨?
站在一旁揪著心卻不能動手的奉勝昌和梓央改,一個沉默著把苦水往肚裡,一個聲嘶力竭地呼喊,他們更為城門下鋒的兩人到痛惜。那兩人曾經愛得轟轟烈烈、經歷重重困難,好容易才相聚,偏就為了自身的矜持,誰也不願向誰認輸,變成了敵人。他記得原天鏗生前對他說過,並非作為老將,對冷星桓成見太深,而是這個姑娘和邢震洲實在有太多相似之處。兩個情相似的人,身上皆帶著逐鹿天下、不肯向命運屈服的霸氣,終究無法天長地久。那時,奉勝昌還在誤會,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的確,人雖有能戰勝命運一說,但往往在某個時刻、某種環境的影響下,仍然難以堅持自身的立場,而變得蒼白無力。他甚至越發覺得,他和竹姬真是亂世中的幸運兒,若是這種近乎折磨的愛情加在自己身上,他全然不知自己能否承受,又該如何面對。
黑雲之下,邢、冷二人正鬥得不可開,遠遠望去,只見劍光,不見人影。邢震洲的覆雷劍是黑鐵製造,沉重異常,並不在乎鋒芒的銳利,說他的招式是“刺”恐怕用“硬碰”還要來得恰當。而冷星桓運劍如風,劍招越來越快,直搗、斜刺、橫掃,劍法萬變,詭秘莫測。霎時間,輕靈的霸風劍似變成了飛舞的光點,如繁星般散落,在昏暗中閃耀,颯颯連聲,勾勒著疾風過處的深痕。
邢震洲早知冷星桓武藝高強,但從未和她拼過劍,連平裡呆在一起的時候,也未曾和她拆過一招半式。此時一手,他才真正見識到她的厲害,他邢家祖傳的劍法雖然在霓越九國中號稱一絕,但冷星桓的劍法得了梅巖師太的真傳,千變萬化,難以捉摸,兩人一戰,竟無法分出勝負。
冷星桓同樣驚於邢震洲的身手,雖然她劍法妙,但要勝過邢震洲,恐怕也只能勝在招式上,若然拼起力量,她始終是個女子,不如男子勁力強大。而且,如果說她是經過師傅的嚴格訓練才有了今的高強武藝,邢震洲則是一個天生的武士。姑且不論他手上的是不是覆雷劍,就是任何一種兵器到了他手裡,他都能將兵器的長處發揮得淋漓盡致。兩人一戰就是一百多回合,旁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似乎全都忘記了這一戰所代表的是邢家和玉家,確定誰將成為霓月公國新的主人。
“收手!你給我收手!我要率兵攻城!”眼看著冷星桓鬢邊滲出汗水,邢震洲硬起的心不再次對她產生了憐惜。
“不!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是要纏著你,哪怕重創,也絕不讓你有下令攻城的機會!”冷星桓倔強地咬著下,不知是舊傷還未痊癒,還是染了風寒,她覺有些暈眩,越是打下去,越是力不從心。忽然,她的身體深處莫名其妙地傳來悸動,莫非…她的武藝已不如從前,漸漸失去勝算了嗎?
“是你我的!”正在她頭腦一陣昏花的剎那,邢震洲發出痛苦的長嘯,覆雷劍“唰”地朝她當搠來。
冷星桓的身體突然一側,霸風劍並未擋住那黑劍鋒,覆雷劍竟從她左邊肩胛骨下透入,勁力之猛。她一聲悶哼,朝著城門那邊橫摔了過去,重重跌在地上,血花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