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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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易地失控讓他惱羞成怒,憤而將她身子甩開。
“可惜,你這乾癟的身子哪比得上如嫣的風情萬種,爺兒一下子就玩膩了!”跌在上的殷情拉攏衣襟,拿起被子遮住殘破的寢衣,趕緊拭去淚水,有更重要的事讓她沒空沉浸於悲傷。
“即使爺兒痛恨奴婢,但還是求您相信奴婢這一次…”她扶著沿緩緩跪下,態度戒慎卑微,“娘…孃真的沒死,當我們離開殷家莊輾轉來到寅城,就是為了找你…我們一直住在寅城東北邊的老窖衚衕裡,河邊的一間小茅屋,外頭圍著竹籬笆…”見她說得煞有其事,熊契嗤之以鼻。
“為何不留在殷家莊當你的大小姐,硬是帶著我娘長途跋涉來到這兒?她不是不良於行嗎?”這一切太不合理!
三年前他曾回殷家莊想找孃親的墳,那兒卻空無一人,經過打探說是殷莊主外出尋找離家的女兒,便將奴僕全都遣退。
雖說殷情是真的離開殷家莊,但她怎捨得優渥的生活,帶著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生病老人離家,甘願淪落至邊疆地帶過著窮苦的生活?
殷情眼神閃爍,不敢響應熊契咄咄人的凝視。
“怎麼?謊言被拆穿,說不出話來了嗎?”熊契故意彎下,托起尖細的下頷強迫她面對自己。
“那是因為…因為那晚之後…我…”殷情仍將視線瞥向一旁,不知如何啟齒。她好怕說出真相,他一定更加不相信。
“說!”熊契手掌一使力,痛得她楓出淚來。
“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爹爹揚言要打掉孩兒,我和孃只好離家…”想到那段子的擔心受怕,還有離家後四處的艱辛過程,殷情又忍不住淚。
“我的孩子?”熊契放開手,慢慢起身,居高臨下望著她,有些難以置信。
知道他有所懷疑,殷情仰望著他急切地解釋。
“我為他取名熊諒,今年已經五足歲,他很乖很懂事,白天我到客棧上工時,都是他在家照顧姥姥…”個把月未見兒子和孃,殷情心中漲滿對他們的思念。想起兒子的乖巧,淚眼婆娑的臉龐閃耀著母光彩,熊契望著競有些發愣。
以為早已過世的孃親還好端端活在世上,再來又被告知自己當了爹,熊契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但她那悲切的神情競讓他有幾分信服。
他的表情依舊冷冽,語帶威脅,“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如果我有半句謊話,就讓雷劈了我…”殷情頹然地垂下頭,“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還是求你去那兒找找看…你要怎麼處置我都無所謂,但娘受了很多苦,該享享清福,還有諒兒…雖然你恨我,但孩子畢竟無辜…”被誤解的痛苦令殷情猶如墜入深淵,絕望的淚水滴滴浸溼了地面。她不求什麼,只希望娘和孩子不再跟著她受苦。
望著她黯然垂淚,熊契拒絕心軟。
“我會查明一切。”他注視著腳下的身影好一會兒,接著轉身離去。
殷情這才趴在上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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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昨晚爺兒真是需索無度,得人家渾身痠疼…”如嫣慵懶地靠在臥榻上,臉上盡得意神,“死丫頭,還不過來幫我捏捏,免得今晚本夫人沒力氣伺候爺兒!”
“是。”殷情顧不得手上的傷口,還是得伺候主子。如今她已學乖,省得招來一頓打罵。
“用力一點,你是沒吃飯嗎?”
“奴婢手受傷不能使力,請夫人見諒。”殷情恭敬地解釋。此時右手的傷口因為使力而裂開,鮮血暈上包裹的布巾。
這番說詞卻招來如嫣一個巴掌。
“怎麼?你是千金大小姐,一點小傷口就動不得啦?”瞧著殷情白皙臉頰上浮現的五指印,如嫣滿意地趴下,“給我用點力,直到我喊停。”殷情來不及受臉頰灼熱的疼痛,只得忍住手掌的疼痛加重手勁。
難道在契哥哥心目中,當年的她就和如嫣一般蠻橫無理?所以她才會將自己安排到如嫣身邊伺候,為的是讓她受宛兒所受的罪…
宛兒的苦有契哥哥幫她討,那她呢?
算了!如果報復能讓他心裡好受,從失去宛兒的傷痛中復原,她會咬著牙承受任何無理的對待。反正他本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
只希望契哥哥能信她這一次,肯去她家瞧瞧,必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滿懷心事的殷情渾然不知布巾已被鮮血浸溼,沾得如嫣粉綠的綢衣上滿是紅印記。
“哎呀,你這死丫頭髒了我最愛的衣裳!”如嫣跳起來直盯著衣袖上的紅痕,對著殷情連掐帶打,“你這賤丫頭,嫉妒我得爺兒的寵愛,勾引爺兒不成居然使壞,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昨晚的怒氣一併發洩,如嫣下手自然毫不留情,尖長的指甲抓向殷情的臉,有意將她毀容。
“夫人對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殷情蹲下身拼命護著臉,身體蜷成一團抵擋攻擊,如嫣氣得用腳狠狠踢她。
“賤丫頭,死丫頭,別妄想飛上枝頭,你這輩子只有當丫鬟的命!”如嫣像是發了狂,對著殷情又打又踢。
無情的咒罵字字刺痛殷情的心,她不再討饒,只是噙著淚水默默承受身體的疼痛。
契哥哥,這就是你要的結果,讓我嚐嚐被人輕賤、踐踏的滋味,你終於如願了…
殷情的沉默沒讓如嫣停手,反而踢打得更起勁。
“死丫頭,還給我裝死…”直到有人猛力將如嫣推開,突來的力道硬是讓她摔得鼻青臉腫,待回過神,她望著來者訝異地喊了聲:“爺兒…”熊契鐵青著臉瞪著如嫣,凌厲的目光讓她幾乎嚇破膽。還來不及開口,熊契便朝外頭一喊:“來人!”不知藏身何處的兩名護衛立即入內,熊契一聲令下:“將這女人趕出莊,任她自生自滅。”山海莊地處偏遠,一出莊就是漫無人煙、猛獸隨時出沒的荒地。熊契顯然打算將如嫣丟在荒地,嚇得她花容失,跪行至熊契跟前抱著腿討饒。
“爺兒饒命!都是這賤丫頭髒我的衣裳,妾身才會處罰她…”熊契一腳踢開她。
“山海莊不容蠻橫的主子。”他所訂下的莊規雖然嚴格,但賞罰分明,從不虧待下人。找來如嫣不過為了報復殷情,讓她嚐嚐被奴役的滋味。
誰知如嫣出手如此狠毒,似要將殷情置於死地。他再怎麼恨殷情,見她差點被打死,他卻像被人掐住心臟,差點不過氣。
“爺兒饒命吶…”兩個護衛架起如嫣,淒厲的求饒聲逐漸遠去。
望著地上蜷曲顫抖的嬌軀,熊契心頭一緊。
他緩緩走近殷情身前蹲下,伸出手臂想將她抱起,卻被她使力推開。
“不勞莊主費心。”吃力地撐起身子,殷情用袖子抹去從鼻子滑落的血跡,努力維護最後的尊嚴。她扶著牆壁抵擋襲來的陣陣暈眩,緩緩往屋外走去。
恭敬疏離的態度令熊契心頭莫名恐慌,只能望著搖搖墜的身影離去。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嗎?為何心頭悶得如此難受?
他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驚慌,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庭院,及時接住倒下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