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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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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公私不分…”

“他選擇不續約,也不完全是因為你的緣故。時川真的開出了業內高價,我自問給不起同等條件。”老闆說,“別擔心這些了,我打算簽下高顏。高顏已經答應,只是他指定要你做他的經紀人,高顏目前這樣紅,我們的合約條件並不是最好,但他說他願意選擇我們,以為你的緣故。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曾經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主過他,他非常。”文昕說:“我不適合做這行,汪海離開,小費也不續約。”

“別說傻話了,這兩件事都不是你的責任。你一直做得很好,公司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可以帶好藝人。”老闆走後,她陷入深沉的昏睡。麻醉過後極度的疼痛和疲憊讓她筋疲力盡。

有人握著她的手,掌心溫暖,讓點滴管的藥水不再冰冷。

她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黑了,病房裡開著燈,是梁江。

父母都不在,他獨自守著她。

見她醒來,他說:“我讓伯父伯母去吃點東西,他們中午都沒有吃飯。”她微微點點頭,表示知道。他說:“你嚇壞我了,昨天晚上你一直沒有醒,我看你躺在病上,覺得自己身在冰窖一般。我一直在想,萬一你醒不過來…我就永遠失去你了…”他掏出一隻戒指,是樣式簡單的指環,鑲著細碎的鑽石,正是她平常喜歡的tiffany。他說:“今天下班我就去買了這枚戒指。文聽,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我再也無法承擔失去你的恐懼,所以清你答應我,讓我從今以後,都可以照顧你。”他捧起她的手,將滾燙的印在她的手指上,他說:“請你答應我,我不想再來一次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太太,我開車接送你上下班,再不讓你遭遇任何的危險,可以嗎?”她終於說出一句話:“你是耶魯的博士…當司機…太費…”他說:“不費,只給你一個人當司機,一點也不費。”她終於點點頭。

也許,是因為他的誠懇打動了她;也許,是在生死關頭撿回一條命,讓她開始正視命運的相悖。不該她得到的東兩,她原本就不該起貪念。

梁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那麼,她就嘗試與他,共度一生。

星空璀璨,可是那一顆光芒奪目的星星,並不屬於任何人,更不會,屬於她。

他將指環套在她的左手中指上。她的手略有浮腫,指環太緊,只能套進第二個指節。他說:“暫時這樣,等你手不腫了,應該剛剛好。”她說:“都沒有世貿天階大屏幕…”

“等你傷好了,我租下世貿天階大屏幕,再來一次!”她終於笑了笑,可是嘴角牽動,眼淚卻下來。

還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啊,明明應該是歡笑的時候,卻總有眼淚掉下來。她從來不是軟弱的人:可是最近彷彿一直在掉眼淚,脆弱得像個瓷娃娃。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因為她的心缺了一塊,一切都和從前不一樣了。她生命裡最重要的一部分,已經離她而去。

即使她擁有整個天空,可是璀璨的星空中,最光芒奪目的那一顆,已經化作星,曳出她的生命。

養傷的時候,時間彷彿總是過得特別慢。老闆向來很大方,給她住單病房,請了護工照顧她。父母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吃不好睡不好,因為過度疲勞,餘媽媽又冒了,最後在文昕的勸說下,回家去了。

她術後恢復得很快,醫生給她看x光片,她的腿中有了兩顆螺釘。

“等痊癒後再做手術取出來。”文昕對梁江說:“我覺得自己像機器人,是用螺釘組裝起來的。”

“能開玩笑,可見心情不錯。”他微笑著說,“最開始的幾天,你簡直像一棵脫水的蔬菜,奄奄一息,讓我擔心壞了。”任何傷口都可以癒合,連她的腿,如今也只是留下一道傷痕,除了偶爾隱隱作痛,似乎並沒有別的後遺症。

她在護工的幫助下下練習走路,像蹣跚學步的嬰兒。起初扶著欄,後來學會用柺杖。第一次自己獨自走到洗手間,護工鼓著掌鼓勵她。

文聽微笑,重傷之後,所有的快樂變得這樣簡單,只是從病走到洗手間,已經足以令身邊人跟她一起快樂整整半

住院後期,開始去康復室練習扔掉柺杖。裡面有一臺很大的晶電視懸在牆上,正在放著現場直播的綜藝節目。

主持人跟嘉賓笑得亂成一團,他們似乎在說一個鬼故事,越講越可怕。主持人問:“小費,你信不信有鬼?”他說:“人要有所敬畏,才會尊重生活。”粉絲們都在拍巴掌,主持人也誇他會說話。

山中方一,世上已千年。

她在跑步機上慢走,是真的慢走,像蝸牛那樣一步一步。腳踝還有點痛,也許是腳趾仍舊浮腫,畢竟打了好久的石膏,最近才拆掉。

主持人在問他“小費,聽說你有好幾輛車,其中還有保時捷911,譁,真的很貴的,你最喜歡哪一輛車?”

“每一輛都很喜歡啊,因為喜歡所以才買。”他照例打太極,“每輛車我都覺得很心愛。”

“哪怕都喜歡,總會有個細微的差別嘛,是不是最貴的那輛你最喜歡?”

“我覺得不是這樣。車子好比你的朋友,好難講哪個朋友更好,是不是?因為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人無完人,車無完車。”

“小費,你簡直太會講話了。那麼我們換個問法。你開哪輛車的時候最開心呢?”他似乎停頓了一下,才輕輕地答:“我開拖拉機的時候最開心。”現場所有的觀眾都以為他在講笑話,連主持人都笑得東倒西歪:“拖拉機…你真的有開過拖拉機嗎?”

“是啊。”他神嚴肅,像是在講冷笑話,“我覺得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其實就是開拖拉機的時候。”

“那是在拍什麼戲?”主持人追著問,“是導演讓你開的嗎?你有沒有用替身?”

“不是在拍戲的時候。”主持人更詫異了:“譁,那是在什麼時候?”文昕扶著欄杆停下來,抬頭看電視。

“做夢的時候啊。”他突然笑起來,“當然是在夢裡。”現場的觀眾再次大笑,主持人也以為他是在講笑話。

全世界,只有她知道,他是真的開過拖拉機。

躲不開避不了,哪怕將自己變成石像,藏在中千年萬年,卻原來山外的他,仍舊存在。

她低著頭,將跑步機的速度調得更慢些,然後轉一轉自己左手中指的那枚指環。

這是她最近有的下意識動作,每當她思考的時候,她總是會轉動那枚指環。

起初只是因為戒指沒有戴習慣,所以總愛用手去撥動,後來漸漸成了習慣。

她覺得這枚指環就像是齊天大聖的緊箍咒,每當她心裡某個地方蠢蠢動的時候,她就唸一念咒,讓自己平靜下來。

前塵往事早已經是過眼雲煙,她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現在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她和她早已經是互不相欠,再無關係。

連他,連可以在綜藝節目中,若無其事地說笑如常。

梁江下班後照例過來看她,帶給她一保溫桶的靚湯。

“骨頭湯,趁熱喝。”湯燉成,其實燉這湯很簡單,他跟她說過,只要用紫砂煲上電設定好自動按鈕就行。難得是每天換著花樣,下班後就給她送過來。

她喝了半碗湯,問他:“你想什麼時候舉行婚禮?”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到婚事,他說:“總得等到你出院以後。”

“腿上有傷疤,好難看。”

“那就穿曳地婚紗,拖裾長長的像公主那種,好不好?”費峻瑋一直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他結束休息,開始工作。

因為合約即將到期,餘下的工作都是vickie暫時在負責。vickie因此變得很忙,每次到醫院來看文昕,總是匆匆來匆匆走。有一次來,除了水果,還帶給她一盒新鮮出爐的蛋糕,向她抱怨說:“小費要吃蛋糕,助理走不開,我自己跑遍半個城才買到。想著要過來看你,於是也給你買了一盒,你嚐嚐好不好吃?”文昕微笑,拿起叉子將一塊蛋糕吃完,現在她什麼都面不改吃得下,哪怕是黃連又怎麼樣?

出院那天工作室的全體同事都來接她,帶給她一大捧鮮花,文昕動差點淚:“謝謝,幸好有你們。”回家路上梁江給她打電話:“健康的心情怎麼樣?”他在國外出差,本打算讓助理來接她出院,被她拒絕,因為公司同事都說過會來。

她說:“醫院之外的空氣最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