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虛空獻祭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層層疊疊的烏雲擠壓著天空,黝黑而巨大,凌亂而襤褸,彼此枝節橫生,如同無數吹倒的樹林,隱約有深邃的罅隙間隔,上面又散佈著慘白魚鱗似的細密條紋。這些烏雲昏暗沉重的彷彿要墜下來,無聲無息的奔湧前進,蠶食著愈來愈小的星空。壓抑得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彷如地獄的囚籠一般。
群山環繞的小鎮遠看朦朦朧朧,樹木,房子似被輕煙籠罩著。一縷一縷稀薄的淡紅霧氣緩慢地飄動著,彷彿透明的薄紗一樣,織纏繞大街小巷,彷彿將整個城鎮串聯了起來。
絲絲縷縷的紅霧彼此牽連,漂浮在蒲樹鎮的上空,這一幕很像是波濤湧動的湖面。伴隨‘波’的捲動,地面不時會噴出一柱柱筆直的紅霧,彷彿地底的巨鯨噴出的水柱一樣,噴上天空緩緩逸散,構成了紅霧的源泉。
“…這些紅霧這是怎麼回事?”伊文和獵魔人一起,帶著神官們走向鎮中心,穿過只剩薄薄一層的防風林,卻發現鎮子上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審判者大人…你在說什麼?”泰莎歪著腦袋,疑惑的看著他,一副滿頭霧水的表情。
“什麼紅霧?”
“霧?雲倒是到處都是,但是哪兒有霧?”
“我也不清楚…”獵魔人們窸窸窣窣的小聲著,語氣滿是不解,死似乎沒有人明白他口中的‘紅霧’是指什麼。
“你們看不到嗎!?”伊文迅速回首轉身,目光投向跟在身後的獵魔人,驚訝的表情一下怔在臉上。
他此時的視野中,整支獵魔軍團的所有成員身上,都有明顯擴散出來的紅霧。幾位隊長身上紅霧的濃度明顯更大,像是溼漉漉的水汽一樣,將他們各自的身影都包裹的不清晰起來。
“這究竟是…”伊文遲疑的伸出手,探向右手邊的貝魯特,手掌觸及紅霧,卻沒有任何溼漉的覺,反而像是烈火一般的熾熱。
“審判者大人?”貝魯特側過臉,怔怔的看著他伸出一隻手,在自己肩膀附近摸來摸去,只覺得大腦似乎有些不夠用,驚詫的神情溢於言表。
“…”伊文暫時沒有替他解惑,又伸出手探向左側的泰莎,觸及到那一團濃稠的紅霧時,驟然間覺到一種刺骨的寒氣鑽入掌心,凍得他渾身一個哆嗦。
“陛下您…?”女獵魔人挑起姣好的細眉,俏臉隱隱一紅,這幅表情僅僅存在一瞬,就被她很好的修飾了下去,恢復了平裡那副認真嚴肅的表情。
“難道說…”他眼裡閃過一絲明悟,依次觸摸了剩餘幾名隊長身上的紅霧,觸摸到的覺,均與他們各自修神咒的屬一致。
洛佩茲是深邃、內斂、兼有生機的覺。
迪克馬斯的紅霧摸上去醇厚,堅實,強韌的彷彿牛皮一般。
歐卡斯給伊文的覺則是鋒利,尖銳,隱隱透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凌厲。
伊文暫時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些紅霧似乎是代表他們具備的能量,而越是強大的人,身上的紅霧就越是濃稠。
但是…為什麼只有自己能看到紅霧?
是冥府聖典第二階段巔峰的作用,還是說,存在別的什麼原因?
“你們真的看不到紅霧嗎?”伊文抬高了嗓音,音波像是濤一樣湧向隊伍,灌入了所有獵魔人耳中。
“我能看到…”
“我也能!”
“還有我!我也能看到紅霧…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聽到他的聲音後,幾名神官陸陸續續的站了出來,他們紛紛表示示視野裡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紅霧,但是非常的不清晰。起初還以為是驚嚇過度產生的幻視,也就沒有在意,直到伊文提出來之後,才發現那些詭異的霧氣居然不是錯覺。
不多時,所有神官都承認自己能夠看到紅霧,但從他們各自的形容來看,紅霧的澤卻是有深有淺。對於某些年輕稚的神官來說,紅霧淺的幾乎可以忽略,如果沒人提出來,他們幾乎不會在意。
而由於消耗過大,一路上昏昏睡的祭祀圖澤則表示紅霧非常鮮明,尤其是隊長們身上的紅霧,甚至濃稠到遮蓋住外貌的程度——這已經跟伊文眼中所見的霧氣非常接近了。
由於他不會神咒,神官們也不可能接觸太陽真經,因此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結論——這是太陽神阿圖姆一脈念力的效果。
那麼,這種情況究竟意味著什麼?
嘭嘭——!
正當伊文思緒紛亂之時,四面的烏雲中,忽然響起一陣沉悶烈的撞擊聲。
隊長們都嚇了一跳,彷彿驚弓之鳥一般躥起,四處張望。萬籟俱寂,黑糊糊的雲層從天空張開,彷彿巨獸的口器一般深不見底。
“…”看著紅霧籠罩的小鎮,伊文的目光,忽然變得陰晴不定,微微搐的角,正展著心頭的極度不安。
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剪斷的黑白電影帶一樣,在他的心頭來回播放。
為什麼在剛剛的戰鬥中,沒有一頭恐懼獸穿過防線,直接襲擊小鎮?
為什麼那頭‘火龍’明明可以毀滅蒲樹鎮,首要目標卻是他們?
為什麼他們剛要抵達小鎮,烏雲深處又很及時的傳來了動靜?
結合籠瀰漫在小鎮上空的紅霧,伊文有種非常不好的覺,這一幕幕就好像在暗示他們——雲霧中的恐懼獸隨時都會捲土重來,所有地方都需要獵魔人警戒,而蒲樹鎮則是安全的。
“…”他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瞳孔中目光愈來愈銳利,心中的霧正在層層剝離,事情的枝街脈絡在腦海中漸漸清晰。
恐懼獸似乎正千方百計的讓他們離開小鎮,卻不對小鎮發動任何進攻。這種做法,就好像是,它們正在保護蒲樹鎮,而獵魔人則是這個小鎮的威脅一樣!
“我們…是小鎮的威脅麼!?”伊文猛地瞪圓了眼睛,轉身望向蒲樹鎮,看到千絲萬縷的紅霧密織成一張巨網,懸掛於小鎮的天空之上,冷冽攝人,彷彿將整個城鎮和外界隔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