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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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久違了…”伊文注視著前方模樣大變、甚至已經通電的宮廷，嘆著呵出一口隨風而散的白霧。

他眼如利劍的環視左右，掃過冕騎士們匍匐在地的身影，頓時邁動步伐向燈火通明的寢宮，聲音在空空蕩蕩的雨幕裡傳開:“冕騎士的大團長居然不認識我…難道我存在已經稀薄到這個地步了嗎？”

“您…您不能…”蕾尼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白皙的臉龐上青筋暴綻，後頸也凸顯起了筋，支撐著神和物理層面的雙重壓力，吃力的抬起頭，火紅的眼瞳裡出乞求的彩:“您不能這麼做！美尼斯和王庭…都經不起一次骨相殘啊！”從那輕易覆蓋整個王庭，讓武裝防禦完全癱瘓，如同天罰降世的威壓中，她已經能夠充分體會到對方此時所擁有的力量。那是一種如神祗般高高在上，足以摧毀整個帝國的力量，與王女所處的層次不相上下，堪稱太陽神的最強化身。

這樣的力量，如果用來對付恐懼獸，那麼平定魔災指可待。但若是針對王女，乃至於針對帝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然而…攜偉力歸來的伊文陛下，會輕易和王女和解嗎！？

除了兩位當事人，沒有人比蕾尼更清楚當年伊文所遭受的苦難:先是被挑選出承擔歷史汙名，利用完就被削去尊號，降格為冥王去主持宗教事務。如果不是後來爆發了魔災，伊文由於具備辨別恐懼獸的能力，擁有了戰略價值，恐怕他這一生都會被軟在神廟裡鬱鬱而終。

如果遭受這種待遇的人是我，我會原諒陛下麼？

想到這裡，女副官的一顆心，彷彿沉到了冰冷的井底一般，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和壓抑。

如果當年王女認清伊文陛下的能力，放棄乾綱獨斷的權威，姐弟攜手共進，那麼美尼斯就能避免這場手足相殘的悲劇了。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原來是蕾尼，站起來說話。”伴隨著陌生而又悉的聲音，蕾尼心中莫名一暖，接著就覺渾身上下的重壓為止一輕，先前如淵如獄的威壓立刻化為細雨清風。

“伊文陛下，如果您想復仇的話，請衝我來吧！”失去重壓的鉗制之後，女副官並未起身，而是繼續匍匐在地，甚至將額頭壓倒了地面:“我願意代替王女承受您的怒火，無論遭受怎樣的懲罰都沒有怨言。如今的帝國經不起一場內戰，您和王女都是不世出的神王，能力同屬一級，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如果能摒棄前嫌相互和解，對帝國、對人族、對整個海博星都是偉大的福音。”作為艾蘿梅最親近的人，蕾尼能夠理解伊文現在所處的層次，更清楚主君目前所有用的力量。

在她看來二者的能力同屬一級，並沒有高下之分，這也是最為悲哀的情況——無論是伊文超越艾蘿梅，或者艾蘿梅一直壓制伊文，一方強勢的局面總好過現在兩強相爭。

除了力量以外，二者所能取得的支持，似乎也無法拉開差距。

登基以來，王女的地位益穩固，加之擁有最高的法理，在帝國境內的權利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但是伊文陛下的也是正統國王，其統治的合法毋庸置疑，審判者在民眾心中的影響力更加不可小覷。除此以外，他還奪取了入侵者首領的地位，等於間接解除了外敵…如此傳奇的壯舉，一旦宣傳出去，無疑能獲得舉國的民心。

這種勢均力敵的鬥爭，就意味著今晚雙反戰的話，很難有一方取得全盛。如果不能徹底消滅另一方，那麼帝國必然會遭受一次毀滅的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