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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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是這樣臺北的星空下,我遇見了她,莉。
彷佛命定似的無可遁逃的相遇,遠遠看到她嬌小的身軀,裹在單薄的秋衣中,信步向我走來,晚風吹得她的領巾微微飛揚。不確定她是否看見了我,我卻一眼認出她來,在跟她分離兩年零三個月又四天後。
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
說你好麼?
說你好麼?
一幕幕的往事翻騰在腦海中,所有寧願不曾發生,強要忘卻的,此刻卻變得強烈而清晰起來。一切一切曾經有過的…你說我無可遁逃的,終要遭逢與你這悵然一段,我說人生本來如此,我們都是機率控制下的孤獨靈魂,會的剎那換著前世相識的眼神,悵然這機率的低微與情緣的短暫;你問我是否情願,為你背叛世俗,離棄所愛?
共同摧毀那神聖的殿堂與誓言?
我默然無語,因我也沒有答案;縱然在夜午夢迴曾有離棄一切,背叛所有的衝動但,一切難捨,不過己身況是此身非我所有此刻,相距不到五十公尺,她認出我來了吧?
該說什麼?對她。
說對不起嗎?
是多餘的,矯情的懺悔麼?
你說你只是個裝滿不安情的水瓶,註定要遊離飄逸,或化為千萬晶瑩的碎片;我說我也是對不安於室的雙魚呀!
不肯安分於平靜固守的心湖,卻夜夜夢見驚濤駭的巨洋,確懼怕自己喪失泅湧的能力,終將乾渴死於暴雨後的沙灘;你說你願只是,劃過我心湖的那道漣漪,我卻從不明白,漣漪是暴風雨的前兆;你說你是扁舟,想要輕輕蕩入我的港灣,卻是不能休憩平靜,反使你捲進潛伏的漩渦翻騰;對蘭的情是真,對莉的就不是麼?
或許該怨的,是我的濫情薄倖吧!?
或要更怨三條靈魂何以要苦苦在這一世相逢纏綿?
我的心慌亂成一團,終於,莉在我面前站定,大方地問道:“好久不見…你,好麼?”
“嗯…,你呢?”我只是笨拙生硬地,搜索不出回答她的字句。
她穿著件米風衣,頸邊圍著條紫絲巾,晚風吹來微微飄著。臉上掛著淺笑(曾令我失的笑容!)。
是這樣的笑靨,讓這顆原以為逐漸繭化動不再的心,可以再為花秋悸動不已。
此時卻讓我覺得無言以對,無顏以對。
我倆立在風中,中山北路過往的車聲彷佛不見,只有我怦怦的心跳聲。
“要不要找個地方,聊聊現況?”話一出口,竟有點後悔起來。復何言?
夫復何言?
“嗯…”她淺淺一笑,彷佛只是遇到她多年不見的朋友。
是不該有悲傷或尷尬的義務與必然罷!?
我倆沿著中山北路走著,離同學會的club越來越遠(離蘭,也是如此麼?)。晚風吹來,飄來她身上陣陣的幽香。換了香水嗎?
海可枯,石可爛,心可變,換個香水又如何?
靜靜沿著路上的紅磚道走著,過了彩虹俱樂部、美術館,竟來到了路的盡頭。一路無言,好像揣測著誰該先說。跟她走進路盡頭的coffeeshop,溫暖的燈光自窗戶透出,有種回到家的錯覺。點了杯曼特寧,坐了下來。我端詳著她,倩容依舊,只是稍有憔悴。她理理瀏海,我靜靜看著她,她笑笑。
“你好麼?”明知是多餘一問,卻不知道如何起頭。
“…”她淺淺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