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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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念俱灰的康齊,神情落寞地坐在九重葛棚架下的鐵鏤長條椅上曬太陽,架著墨鏡的臉,成功地掩飾內心澎湃洶湧的萬丈波濤。
半個月過去了。
林海薇像一隻斷線的風箏從他的生命中消失元蹤。
這樣的結局是他一手造成,不也是他所期待的嗎?為什麼當林海薇一如他所預期不再出現時,他卻難過得恨不得一頭撞死!一死百了,省得他沒沒夜獨這枚椎心刺骨的相思苦果。
“原來你坐在這裡曬太陽,害我到處找不到你。”寶妹愉悅的聲音隨風飄進他的耳朵。
“我若再繼續持在房間裡,恐怕都快發黴了。”他抖起神打趣。顯然很高興這個時候有人跳出來陪他說說話,將他從思念林海薇的苦海中拯救出來。
“喵嗚!”一隻肥貓抖抖茸茸的圓圓頭顱,搖出清脆的“叮噹!叮噹!”聲,捷地跳上他的膝蓋。
“雪…雪球?!”他的心猛一震。
“哇啊!阿齊哥,你真厲害!扁聽鈴鐺聲就猜中是雪球。”寶妹在他旁邊坐下。
“你去找她叫?!她…好嗎?”他片踟躕半晌,終究拗不過思念的煎熬,開口問道。
“好!海薇姐好得很哪!用人逢喜事神這句話形容再貼切不過了。”寶妹靠著椅背雙手疊腦後,兩隻腳搖搖晃晃前後擺盪。
“喔…”他緘默不語,低頭撫摸雪球的長,貪玩的雪球扭轉胖嘟嘟的身子,伸出濡溼舌頭親呢地舐他修長的指尖。
“中午海薇姐請我吃涮涮鍋。”寶妹偏著頭眯著眼兒偷瞄他。
“喔…”他專心傾聽,靜靜等待寶妹說下去。
“她拜託我幫她照顧雪球幾天。”寶妹惡作劇地掐著手指頭扭扭雪球的耳朵,雪球不客氣的“喵嗚”一聲,反撲她一爪,她駭了跳,吃吃笑著。
“她為什麼拜託你照顧雪球?”雪球是海薇的貓兒子,海薇不可能將它託人照顧,莫非…海薇出事?!他神情緊張地追問。
“她說她要回南部老家一趟。”
“喔。”他漫應了聲,如釋重負地長吁口氣。
“海薇姐打算將雪球送我養,她希望我趁這幾天好好跟雪球培養情。”寶妹兩隻清澄的眼睛大膽地駐留在他的臉上,任他一皺眉一撇,都逃不過她雪亮的眼。
“胡說!雪球是海薇的心肝寶貝,說什麼她也不會將它送人。”他拉垮一張俊臉,悶悶駁斥。
“她若繼續住臺灣,當然不可能將雪球送人。”鬼靈寶妹兜個圈轉個彎,請君人甕的戲碼於焉展開。
“繼續住臺灣?!你在暗示什麼?寶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滑頭,什麼不好學,居然學會弔胃口。”沉不住氣的他耐心盡失。
“好嘛!好嘛!我說就是嘛!”
“你最好一字不漏說個清楚。”他膝蓋上的雪球合起貓眼,舒服地曬著暖暖的冬陽,倒頭呈大字形,呼呼酣睡。
“如果海薇姐決定遠嫁澳洲,你會怎樣?哎呀!你瞧瞧我的記真差!我忘了,你早就不要她,管她嫁到天涯海角。”寶妹誇張的拍額大叫。
“她要嫁到澳洲?!新郎倌是誰?!怎不曾聽她提起?!”他一口氣丟出三個問題,兩道濃眉緊緊蹙起,英俊的五官線條霎時僵成石像。
“我忘了準新郎倌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是海薇姐老家的鄰居。七、八年前舉家移民澳洲,沒想到這次應邀回臺參加什麼學術研討會,過十字路口時湊巧遇上海薇姐,這就叫做…有緣千里來相會。”寶妹興高采烈的描述,兩隻眼睛死盯住康齊慘白的俊臉不放。
“依海薇穩紮穩打的個怎麼看也不像是被愛情衝昏頭,會閃電結婚的人。”他喃喃自語。
“若在平時當然不可能,可是,海薇姐正處在失戀的痛苦關卡。失戀的人最愛鑽牛角尖,最愛意氣用事,說不定…她想借此報復你不要她。”
“結婚關係一輩子的幸福,怎能意氣用事,拿來當作報復的手段?更何況她嫁那麼遠,萬一受了委屈,跟誰去哭訴?”焦慮爬上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