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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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不能坐在家裡乾著急,說什麼她也要親自跑一趟才能寬心,哪怕吃閉門羹也無所謂。
林海薇撥電話向才藝班請了一天假,隨手將長髮用橡皮筋綁成一馬尾,抓起鑰匙,以跑百米的速度衝下樓,跨上機車直奔康齊的家。
wwwnetwwwnetwwwnet“叮咚!”張嫂透過鏤花鐵門瞥見林海薇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門口,趕緊開門讓她進來。
“海薇小姐,我不是請你過兩天再來嗎?”張嫂壓低聲音悄悄問著。
“我在電話裡頭聽到他摔倒的撞擊聲,我實在放心不下,說什麼也要過來看看。阿齊沒摔傷吧?”
“他不肯讓我進去看他,只說他困了想睡個午覺,不准我打擾他。”
“喔,張嫂,求求您!趁他現在睡著了,您讓我偷偷進去看他一眼,好嗎?我保證絕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吵醒他。”林海薇清秀的小臉佈滿焦慮和期待。
“我當他的管家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打從醫院回來後他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罵人還亂摔東西,萬一被他發現我讓你進去,我怕…”張嫂左右為難。就算她明白林海薇關心主人的心意,但自己只是個管家,未經主人同意,她也不敢擅作主張。
“您放心,我保證不出聲。”林海薇苦苦哀求。
“這…好吧!你上二樓右轉,最後一間就是康先生的臥房。記住!千萬不能發出聲音吵醒他。”心軟的張嫂拗不過林海薇的懇求,勉為其難答應,放行之前仍不放心地再次叮嚀。
“我知道。”林海薇輕巧得像只貓,無聲無息上樓,按照張嫂的指示,找到康齊的臥房。
康齊跟張嫂表明要睡午覺,林海薇遂大膽推開房門…但一股刺鼻的濃濃煙味嗆得她喉嚨發癢,險些嗆咳。她警覺地左手捂住嘴巴以防咳出聲音,右手在鼻子前面猛掮風,藉以揮散混濁的空氣。
“張嫂!你愈來愈沒規矩,進我房間之前也不先敲門請示!”他嚴厲的指責,仰頭噴出一大口菸圈,高大的身影背光坐在一張弧形藤椅裡。
夕陽的餘暉穿透湖綠的織花窗簾,將偌大的臥房烘托得幽幽青青。
待她用力猛眨幾下眼睛,總算適應房間內幽暗的光線,這才看清楚藤椅前面的長几,巴掌大的玻璃菸灰缸堆滿菸蒂,旁邊還有一隻酒杯跟半瓶威士忌。
“張嫂你為什麼不吭聲?不!你不是張嫂也不是寶妹,你是…海薇?!”他慌慌張張在几上摸索,待摸到被他扔在几上的墨鏡架上鼻樑後,他才鬆了口氣。
“你一個人躲在房間裡菸酗酒?!”既然被他當場識破,林海薇自無悶聲不響的必要。
“躲?!笑話,這是我家,我愛幹嘛就幹嘛,天皇老子也管不著。倒是你,一個不受歡的入侵者。”他深深口煙,緩緩噴出一長串白霧狀的嫋嫋菸圈。
“你想借著菸酒麻痺自己?!”她不在乎他近乎挑釁的言語,反手關上房門走到他面前,蹲身看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可惡的張嫂,我代過她不接你的電話,更不準讓你踏進屋子一步,她居然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他青筋猛爆,然大怒。
“你心裡不痛快想罵人,儘管罵我,不要怪張嫂。”她一肩攬下全部責任。
“哈!你又來了。你為什麼老是喜歡把責任統統攬到自己身上!”他挖苦她。
“我只是不想拖人下水,不想連累別人。”她萬分心疼地瞅著他瘦削的下巴冒出一圈短髭,英俊如昔的臉龐佈滿倦容。
“哼!”他不以為然的傾身捻熄菸蒂。
“張嫂說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跌跌撞撞,我想…”
“你還想對一個瞎子做什麼?”嫌惡寫上他的臉。
“我想看看你是否撞傷了?需不需要我為你擦藥?”
“一點點擦撞有什麼好大驚小敝,頂多瘀血破皮,死不了。”他惡聲惡氣。
“阿齊!我問過醫生,醫生說你只要等到眼角膜做移植手術,重見光明的機率遠在九成以上。換言之,你只是暫時看不見,千萬不要因此自暴自棄。”善解人意的林海薇體諒他此刻的心境,對他不友善的言語全然不放在心上。
“眼角膜移植?!炳!瞧你說得一派輕鬆。天真的你,可知道臺灣有多少罹患眼疾的人大排長龍等待善心人士捐贈眼角膜?!輪到我時,只怕我已白髮蒼蒼視茫茫。”他像只-了氣的皮球,心灰意冷的頹倒在藤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