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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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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杜光輝想,嶽池這人也太了。

"有什麼?你不清楚?"嶽池道,"我可看得出來,那眼神,唉!哈哈,說說,說說而已。那個簡,可是…"

"嶽縣長哪,這可不是一般的事啊!"杜光輝說著,想起魯迅先生的那句名言:"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想著想著,他心裡便有些想笑了。

林一達再進來,先是望了李長副書記一眼,然後問:"大家還有什麼意見?都沒有了?那好。李長同志,你也說說吧?"李長搖搖頭,林一達說:"那好!對於礦產局局長人選,綜合大家剛才的意見,特別是組織部的考察意見,我建議由徐亞輝同志擔任。"

"啊!"嶽池似乎是聽錯了,不自覺地嘆了聲。

杜光輝也有些莫名。按剛才林一達走之前的會議進程,礦產局長應該是程漢,而不可能是徐亞輝。林一達剛剛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他自己倒是先改變了。是什麼讓他這麼快就改變了呢?是那個電話嗎?

手機依然放在桌子上,林一達眉頭皺著,表情也很凝重。

李長說:"我同意。"

"其他同志呢?"林一達問。

"沒意見。"

"好,通過。"林一達接著道,"礦產局長人選定了。人事局長的人選,我看就由程漢同志擔任吧。同時按照組織要求,兼任組織部副部長。"

"這…"彭松林揚了揚手裡的稿紙,大概是想告訴林一達,原來是另有人選的,怎麼就?但是,他看見林一達臉繃著,心知林書記情緒不好,就將稿紙放下,喝自己的茶去了。

這回,幾乎沒有什麼商量,程漢就成了人事局長,兼組織部副部長。

散會後,杜光輝專程到林一達書記辦公室,他想好好地彙報下下一步招商引資的打算。林一達卻沒有什麼興趣。杜光輝只好草草收場了。正準備走,林一達喊住了他,問道:"光輝啊,上次藍天木業的項目,怎麼樣了?"

"不太清楚。應該沒太大問題吧?過會兒我打電話問問。"

"那好。一定要爭取到。省裡明年天可能要對藍天木業治汙情況進行復檢。到時能不能繼續下去,就看這個項目了。另外,光輝啊,林山礦出事後,一直在廢棄著。最近有家外地礦業公司,想來投資開發。你看呢?"

"這…這當然是好事。不過,想通過省裡的審批,可能不太容易。"

"就是啊。不過,一個年五百萬稅收的大礦停了,影響很大!我很著急啊!這個,能不能請光輝同志到省裡活動活動。主要是安監局那邊。還有就是省政府。上次來調查的劉安副主任不還是你的同學嗎?"林一達說,"這事很急。我看明天就請光輝書記跑一趟。我請財政局的黃局長,還有礦產局的同志跟你一道。"

"這事恐怕很難!安監局那邊,我也沒什麼人。至於劉安,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杜光輝心裡確實有些打鼓,而且,他也不想攬這事兒。可是,林一達笑著道:"光輝同志只要出面,哪裡沒有人?總比我們這些山裡人到省城強吧?劉安副主任那邊,你先聯繫一下。不行的話,我明天晚上過去。"

"這…好吧。我明天正好要回省城辦點事。看情況,說不定還是得一達書記親自出馬的。"

"你放心,我該去的時候一定去。我待會兒就讓葉主任通知他們。"林一達說著,就打葉主任辦公室電話。葉主任上來後,林一達代說:"馬上通知財政局黃局長和礦產局胡局長,讓他們明天早晨七點,跟光輝書記到省裡。另外,就是要告訴黃局長,準備一點…"葉主任說:"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讓人通知。"杜光輝回到自己辦公室後,掩上門,站在窗前,看了看窗外。一隻小松鼠,正在樹叢下的空地上覓食。這縣委大樓,依山而建。大樓後面,是低矮的灌木叢。據說解放前,這裡是桐山縣最大的地主宅院。解放後,經過改造,就成了縣委所在地。這幾十年來,也在不斷維修,不斷擴充。同時也不斷有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出沒。杜光輝看見這隻小松鼠已經不止一次了。有一次,他還看見兩隻,一前一後的,調皮可愛得像一對情侶。

"光輝書記在嗎?"

"在"杜光輝開了門,葉主任進來說電話已經通知了,明天早晨七點,在招待所接光輝書記。

杜光輝點了點頭,葉主任遲疑了下,好像有話要說。杜光輝便笑道:"沒事,就坐一會兒吧?"

"那也好。杜書記啊,今天的常委會…哈哈,怎麼就?就像唱戲似的,一會兒就變臉了。"

"是嗎?變臉?"

"是啊,一達書記一開始明顯傾向於程漢的嘛,怎麼接了個電話,就…"

"啊,是這事。我也納悶。到底為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礦產局是大局,是得慎重哪!"

"就是。我總覺得徐亞輝這人…怎麼說呢?在鄉鎮時,據說他是個"村村都有丈母孃"的書記。這人搞礦產,我…"杜光輝也皺了下眉,"村村都有丈母孃"這句話,他是到桐山後才知道的。第一次聽說,就是年初的抗雪之中。在城關鎮,還是大鬍子程漢說到這事。說他們鎮以前有個副書記,作風十分不好。人風,到處招惹,結果得了個"村村都有丈母孃"的評論。這次,葉主任說到,他是第二次聽到。平時,他也跟徐亞輝接觸過,看樣子不太像。或許是瞭解不深吧?何況真正是那樣的人,也不會在額頭上刺上字的。

"葉主任哪,一達書記這麼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據說也只能是據說,社會進步了,這事也…不算個什麼大事了。關鍵是下一步他到礦產局之後,到底怎麼辦?目前,桐山的礦產無序得很,不整頓,後患無窮啊!"杜光輝說著,點了支菸。這煙還是李長副書記讓人拿過來的,白紙包的。一共三條。依杜光輝現在的煙癮,足夠一段時間的了。

"我們倒無所謂。可惜今天嶽池嶽縣長,本來想…他哪想到,一達同志馬上就變了啊!"葉主任笑起來有點誇張,兩隻眼睛向上翻起,好像要衝上天去一般。他低下眼,問杜光輝:"高玉同志真的到招商辦?"

"一達同志定了,應該是吧。"杜光輝用手鬆了松煙,"這事由李長書記跟她談,不知她自己願不願意?"

"我看她不一定願意。湖東的那個李主任,跟高玉比起來,潑辣都差不多,可是…我覺得高玉想做到她那樣放得開,不太可能。我跟高玉在黨校一起學習過。班上有人開玩笑,稍微葷一點,她都要翻臉。別看她大大咧咧的,心卻堅實得很。"葉主任說完,看了下表,說:"杜書記忙,光顧著說話了。底下還有人在等我呢。"葉主任走後,杜光輝仔細考慮了一下剛才他講的話,覺得他分析得有道理。高玉的格,看起來外向,事實上內斂。特別是聽了她的故事後,他知道這個三十歲的女人的心,佈滿了傷痕。你不能揭,揭了會血。她外在的活躍,其實正是內在封閉的一種補充。讓她當招商辦主任,天天來送往,喝酒唱歌,她絕對適應不了。可是現在,常委會已經定了。沒有十足的理由,是不能輕易改變的。而且,不喜歡來送往、喝酒唱歌,也不能成為拿得到桌面上的理由的。

杜光輝搖了搖頭,秘書小王進來,將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同時告訴他:"晚上市教育檢查組在桐山,請杜書記出面陪一下。主要接待,由劉廳副縣長負責。"下午要下班時,高玉過來了。

李長副書記已經找她談過話,杜光輝問她自己怎麼想的,高玉把頭髮掠掠,說:"我已經同意了。"

"同意了?"杜光輝道,"真同意了?我還以為你一定不會同意呢。"

"本來我是不會同意的。這個崗位不適合我。可是李長副書記說,這是組織上的決定,而且是臨時質的。同時,李長副書記還強調,招商的事雖然他和你共同分管,但將來主要的工作,還是由你來承擔。這樣想,我就…"杜光輝聽了,沒有做聲。他心想,這李長副書記做工作還真有一套。他先把高玉可能要拒絕他的理由,全部梳理了,然後再找出否定的理由。等到跟高玉談話時,他談的都是否定的這一面,高玉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那窩兒山呢?"

"暫時放下了。好在已經成了規模,他們也知道怎麼搞了。老百姓一旦發動起來,什麼事都能辦得好。"高玉見杜光輝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又問道:"是不是家裡有事?"對於杜光輝的家庭,高玉也是清楚一些的。還是那天晚上在金時光,杜光輝聽了高玉的故事後,斷斷續續地說了些自己的事。當然也說到黃麗。高玉說:"黃麗也不容易。為了孩子,女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沒事。沒事。"杜光輝正說著,桌上的電話響了。是劉縣長,問:"杜書記什麼時候過去?"杜光輝說:"我馬上就到。十分鐘!"高玉馬上告辭出門,臨走時,回頭對杜光輝道:"少喝點酒,傷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