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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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簾燒盡的那一刻,傅妧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黑衣男子,他手中的弓箭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箭頭仍牢牢地指向自己。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是殺人的武器,而不是散發著淡淡墨香的書卷。
只需一眼,就可以把整件事都想明白。元灝他…這是要在元洵回國的路上伏擊他,應該是要殺死他。
無論南楚皇帝元恪如何偏愛長子,無論元洵在朝堂上有多少支持者和反對者,那些都不過是外物而已。只要太子元洵死了,一切就可以輕鬆結束了。
最簡單快捷的方法,也是最卑鄙的方法——暗殺,而且,還是他親自來的。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原來,他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因為她不曾見過他手染鮮血的樣子,所以就想當然地給他披上了潔白無瑕的外衣。
呼嘯的狂風吹得她睜不開眼睛,身後的元洵已經在驚嚇中完全丟掉了身為太子的矜持和風度,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一點有意義的事都做不出來。
傅妧咬緊牙關又往前走了一步,大半個身子都因為前傾而懸空,然而,還是離韁繩遠了一些。
眼看著前方的路突兀地消失,傅妧心跳如擂鼓,卻無論如何都抓不到韁繩。在這種情況下,跳車的風險也太大了,極有可能摔斷脖子。但是繼續留在馬車裡,卻更有可能跟著馬車一起葬身崖下。
生死關頭,傅妧咬緊了牙關,準備跳車。然而她才剛閉上眼睛,馬車就陡然一頓,速度陡然降低了許多。
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卻只聽到了駿馬的悲鳴。拉車的馬已經收不住勢頭跌落懸崖,而馬車卻硬生生地停了下來,連著馬車和馬匹的車轅已經被硬生生斬斷。
饒是如此,車廂還是滑到了懸崖邊上,顫巍巍地止住了。
因為馬車突兀的停止,傅妧也險些被甩出去,幸而她死死地抱住了車窗。
然而,腳下就是萬丈深崖,風也像是一瞬間大了許多,帶著隨時都能將她吹落懸崖的勢頭。
“快,快拉我上去…”她聽到元洵變了腔調的哭喊。
車廂的後壁已經被人打開,元洵死死地扒住車尾,向著外面那不知道是誰的人高喊著。
傅妧用力抱緊車窗,小心地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回過頭就看到了蕭衍出現在車的後方。
“快救我,快救我!”元洵猶自哭喊。
蕭衍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只對傅妧道:“怎麼樣,能站穩嗎?把手給我!”傅妧看了元洵一眼,現在元洵就在車尾,她無論如何也無法越過他把手遞給蕭衍。就算可以,萬一元洵鬧起來,說不定會保持不住車廂的平衡,讓三個人都葬身崖底。
於是她平靜地回應道:“我沒事,你先把他拉上去吧。”蕭衍雖然不情願,但也知道這種情形下只能如此,於是便把手伸給了元洵。待把元洵拉上去後,他才將半個身子都探進來,再度把手伸給傅妧。
傅妧一邊努力穩住身形,一邊小心地放開一隻手,努力向他伸過去。
誰知就在這時,原本已經穩定下來的車廂卻再度搖晃起來,眼看著就要翻下山崖。
而他們的手,還差一點距離沒有夠到。
傅妧心中一急,腳下的力度不由得大了些,車廂徹底承受不住這邊的重量了…
傅妧只覺得身子陡然向後一翻,耳邊傳來呼呼風聲,似乎還有馬車撞在崖壁發出的斷裂聲。
然而,她並沒有來預想中的下墜之,間反而陡然一緊。她低頭看去,只見那若有若無的絲線,已經穿過了自己的帶,將自己懸在了半空中。
斷崖之上,蕭衍的神情卻異常凝重。他手中的那天蠶絲,雖然是師傅為他特製的,但也是讓他當做武器使用的,只要貫注真力,便可無堅不摧。
如果用它貿然來救傅妧,力道稍有不慎,就可能傷到她。因此,他將那絲線穿過了她帶中放置暗器的地方。那暗器盒是以極薄的鋼打製成的,只要他不貿然用力,是不會隨便斷裂的。
然而,雖然帶中暗藏機關,但帶畢竟也只是普通的布料。蕭衍額上汗珠涔涔而下,不敢貿然發力,又不敢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
之前那一箭深深地釘入了他的背部,如今他站在懸崖上傾身向前,血已經沿著臂膀慢慢地淌下來了。
傅妧也知道如今的情形有多危險,因此連動也不敢動,然而在看到將彼此連接起來的那透明絲線漸漸被浸染了紅時,她還是忍不住抬起頭來:“蕭衍,你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