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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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氏的臉微微變了，然而不等她開口，傅妧已經向劉四再度近一步，冷然道:“你可記清楚了，確實在西華門等了我半？”

“…是…”為了將謊話說的更實在些，他又補充道“小的一步都沒有離開過，但凡出來的宮女小的都仔細看了，並沒有大小姐您在內啊！”

“劉四！”韋氏已經明白了傅妧想要做什麼了，情急之下竟起身喝止。

正堂頓時安靜了下來，韋氏看到尹氏臉上毫不掩飾的笑意，登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旁的傅展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弟弟傅雲臉上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讓他更加惱羞成怒，當下狠狠瞪了一眼韋氏。

劉四說錯話並不要緊，他本來就是個使的下人，就算誤將東華門說成西華門，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韋氏在這大庭廣眾下喝止劉四，顯然是將自己也拖下了水。

她立刻狠狠回眸看向傅妧，後者剛才還在咄咄人地問這劉四，這時卻怯懦地低了頭不再說話，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尹氏輕咳一聲，嬌聲道:“看來，這事是有眉目了。”傅雲向子遞了個眼，語聲中也帶了些事不關己的笑意:“你又不知道內情如何，在這裡亂什麼嘴？”

“是，夫君說的是，”尹氏接口道“妾身是沒有大嫂那樣‘知情’…”說著，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瞟向了韋氏，更是火上澆油。

韋氏當著公公傅麟的面，自是敢怒不敢言，尹氏說了那一句後也是見好就收，一時間堂上倒靜默了下來。

傅妧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大約是這車伕沒去過皇宮，又許是天氣太熱了，他一時昏了頭，分不清東西而已，妧兒相信，這件事和大娘沒有任何關係。”二夫人尹氏冷哼一聲，一副很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傅妧卻接著說道:“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妧兒既然已經回來了，還請祖父、父親和大娘饒了這車伕算了。”她越是表現地落落大方，韋氏就覺著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呵斥她道:“怎樣處置輪不到你說話，看你那樣子，哪裡像是個大家子小姐，在外面拋頭面，分明是讓人笑話我們傅家！”傅妧低下頭，聲音裡帶了點委屈:“大娘說的是，一切都是妧兒的不是…只是，妧兒身體有點不適，可不可以先回去休息？”她之前還疾言厲，如今卻一味柔順，韋氏雖覺著不對勁，卻本能地要和她作對:“越發沒大沒小了，祖父父親都還在這裡，你就想回去偷懶！”

“母親！”就在這時，柔美的少女聲音傳來，傅妧抬起眼睛，只見一個美貌少女走了進來，正是韋氏的女兒傅縈。

“沒人去接姐姐，已經很委屈了，祖父和母親就看著姐姐一路走回來辛苦的份上原諒她的過錯吧？”傅縈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傅妧不在心裡冷笑一聲，她何嘗有過什麼過錯？分明是韋氏有意要整治她，如今被傅縈這麼一說，倒像是一切的錯都在她身上似的。

然而對方已經說了做了，她只有用同樣的虛情假意來回敬她。

傅妧親熱地握住了傅縈的手，做出一副涕零的樣子:“多謝妹妹幫我說話，姐姐真是慚愧。”傅縈愣了一下，劉嬤嬤卻猛然撲上來拉了她一把，將她和傅妧隔開。

“我的小姐啊，這個小…大小姐是出了疹子才回來的，你可不能碰她！”傅縈頓時花容失，韋氏怒道:“傅妧，你明知自己有病，還去親近縈兒，究竟安的什麼心！”

“好了！”傅妧還沒來得及回答，傅麟已經出了聲，頓時，堂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傅麟的目光自兒子兒媳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傅妧身上時，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個孫女，從前幾乎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印象，畢竟是早早就離開了傅家。這次回來，唯一引起他訝異的，就是她竟這樣快地答應替傅縈進宮這件事。

然而那半個月來他著意觀察，發現她確實是木，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若真是這樣，倒也說得通，畢竟是生長在鄉村的女孩子，才十幾歲大，哪裡懂得人心險惡。確定了這一點後，他對這個孫女，便再也沒有任何研究的興趣了。

身為九門提督，他在官場上的世界要比區區一個傅府大得多，本無暇在一個孫女身上多花工夫，除非她有可能給傅家帶來利益，就像傅縈那樣。

然而，今天看著傅妧，他卻隱約覺得，自己之前可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