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瞳術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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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洛奕要說的,傅妧已經能猜到幾分。許則寧改名為秦崢,秦是西隴的國姓,山字旁則是隻有皇室宗親才能用的,山字頭在上則為皇子名,山字頭在側則為宗室旁支。
許則寧是個棄嬰,身世有異也是自然的,只是傅妧沒想到,他竟然是西隴人,還有著如此非同尋常的身份。
“說吧,是不是某位西隴的王爺攜帶家眷征戰時,把孩子丟了,多年後才憑著胎記什麼的找到的,於是立刻派人接回西隴,改名換姓享受榮華富貴。”這樣的故事戲裡多得是,只是聽戲的時候信以為真,如今真正發生在身邊,卻覺得荒誕無比。
洛奕嘴角微勾:“從頭錯到尾,他現在是皇帝的兒子,如假包換的六皇子,”彷彿看出了傅妧的疑惑,他進一步解釋道“至於秦崢這個名字,不過是為了平息一下他後宮的怨氣罷了,表示他對這個兒子並不看重。”傅妧輕蔑地笑了笑:“每個皇帝都有一堆家務事難斷。”
“也不盡然,如果他們一輩子只娶一位皇后,後宮再無寵姬,也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了。”洛奕不以為意道。
傅妧的語聲卻越發冷了:“是不會出現爭風吃醋的麻煩,但會有無數人不擇手段,想登上後位,總會有人在這個過程中失敗,也總會有人成功,最後得到了那個位子的人,也不可能永遠都贏。”就像東昭一樣,那位古怪的東昭國君登基之初說是奉了上天之令,後宮只尊皇后一人,不立嬪妃。不錯,他的後宮裡是隻有皇后一人,然而皇后卻不能是同一個人從頭做到尾。這十年間,東昭皇后已前前後後換過六位,堅持時間最久的也不過兩年,何等諷刺!
洛奕卻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語氣說不清是讚許還是諷刺:“那位東昭皇帝,真真是個妙人。”傅妧抬眸與他對視:“權力的滋味,真的那麼好嗎?讓你們一個個都飛蛾撲火,爭鬥不停。”蕭衍和元灝,生在帝王家,不進則退,固然有不可抗拒的因素在內。但是眼前這個人,原本可以自由自在的過一輩子,卻也要殺進那個看似金碧輝煌實則血債累累的圈子,實在是…
洛奕卻忽然出聲:“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過你沒必要知道,你助我達成所願,我自然會幫你見到許則寧,同時設法打聽你母親的下落。”想起孃親,傅妧再無猶豫,堅定道:“一言為定!”有了洛奕的幫助,事情看起來明朗了許多。那位六皇子秦崢是在半年前回到西隴的,在時間上極為吻合。然而傅妧卻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我明明是親眼看著馬車墜崖的,怎麼會…”在馬車墜崖的前一刻,她還在車上與他們在一起,這一點是不會錯的。雖然不曾親眼看到屍首,但著火的馬車從那樣的高崖墜落,怎麼可能還有人生還?
“你可還記得,當夜都發生了什麼?”洛奕反問道。
傅妧一時間僵住,那夜的記憶時時在夢境中出現,反覆用刻骨的疼痛來提醒她揹負了怎樣的罪孽。因為她的衝動,她不僅害死了孃親和則寧,還讓這雙手染上了血,親手結束了一條命。
“傅妧。”洛奕忽然叫出她的名字,她下意識抬頭,恰好碰上他突然變得專注起來的目光。原本純黑的眼睛,現在卻像是融合了這世上所能有的顏,說是光溢彩也不為過。傅妧恍惚地想起小時候曾經看過的萬花筒,那麼小的一個東西,裡面卻像是有整個世界。
那些紛亂的彩在眼前不斷轉動著,漸漸融合成了一種顏,無邊無際的紅,是火的顏,也是血的顏。
而她自己仍舊孤零零地站在懸崖上,身體被一種莫名的力量錮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馬車一點點向懸崖的斷口奔去。黑暗襲來的瞬間場景轉換,她手中握了沉重的長劍,一劍劍狠狠砍下去,血花四濺,鋪天蓋地的紅矇住了她的眼睛,整個世界都不復存在。
傅妧猛然從回憶中驚醒,眼前的紅漸漸消退,出洛奕的臉容來,她下意識地狠狠抬手給了對方一耳光!
太卑鄙了,竟然在她心神最脆弱的時候動用瞳術,簡直是趁人之危!
捱了那一耳光,洛奕白皙的皮膚上立刻浮現出紅痕來,他撇了撇嘴:“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什麼?”傅妧沒好氣地回了一聲。
洛奕卻平靜道:“剛才你看到的那些,是你的記憶,只不過每當到了關鍵的時候,就什麼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