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甘心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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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嚷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又是為了她？”她指著傅妧，心中清醒了些，語無倫次道:“不會的，不會的…你是為了…你不會是為了她。”她猛然用雙手抓住南宮玄瑜的衣襟，瞪大了雙眼道:“你沒必要為了蕭衍這樣做，從前是我騙了你，他不是你的兒子…那天晚上我們什麼也沒發生…我之所以騙你，只是想讓你來北燕，他不是你的兒子，你不需要為了他…”

“我知道。”南宮玄瑜沉穩地出言打斷道。

“你說什麼…你知道？”皇后的嘴顫抖著“那你為什麼還要…”

“我並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你，”南宮玄瑜溫柔而堅定地把她的手拉下，像是在安小孩子“快點離開這裡，之前我已經安排了侍衛，他們待會兒就會過來了。”皇后眼底淚水盈盈:“你知道我要？”她畏懼地看了蕭延宗一眼，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很苦，也知道你之所以這樣反覆無常，都是因為我當年的軟弱，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他抬手抹去皇后臉上的淚水“雲珠，今天的事是我欠你的，你再聽我一次話，快走。”皇后拼命搖頭，死死拉著他的衣襟不肯放手。看到他們的神情，傅妧在心底嘆息一聲，走到窗口示意簡兮進來。

皇后一門心思只撲在面前的南宮玄瑜身上，所以本不曾察覺到，簡兮已經悄悄走到了她身後。得到傅妧的首肯後，簡兮毫不客氣地揚手重重劈在皇后頸間，隨即扶住了她軟倒的身子。

南宮玄瑜向傅妧投來的一瞥，隨即催促道:“快走吧。”傅妧卻固執地站在原地沒有動，沉默片刻後，她終於下定決心般開口:“我不會替您覺得惋惜，因為今天的一切，或許都是因為你的態度造成的，明知道會造成誤會，為什麼不說清楚？”南宮玄瑜神情複雜，半晌才道:“在情裡，不是誰都有勇氣坦承一切的，”他的目光銳利地彷彿能看透她的內心“當局者。”他長嘆一聲:“快點走吧，不要蕭衍去做選擇，也不要再指責她，好嗎？”他最後看了一眼耶律雲珠，目光彷彿穿透了光陰和空間的羈絆，再次看到了當初一襲紅衣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少女。

空曠而寂靜的大殿，漸漸蔓延開來的血，以及南宮玄瑜蕭然獨立的身影，都在傅妧離開前的最後一瞥中，定格成了那夜的結局。

她曾無數次揣測，北燕大族的獨女和東昭的第一才子，是在怎樣的相遇下開始了他們的故事，又是在怎樣曲折的命運擺佈下走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然而兩個當事人都已經閉口不談當年，種種揣測終究無法得到證實，而在這場悲劇中的另一個人，已經用死亡償還了代價。或許，耶律雲珠最後在他耳邊說的，就是蕭衍身世的真相。

一代帝王，竟然因為一場為了利益而結合的婚姻，最終死在了結髮子手裡。至死，才知道心心念念要毀掉的孽種，竟然是自己的骨血，這樣的結局，難免諷刺。如果知道結局，他還會不會選擇向耶律氏提親？

傅妧覺得，他一定會的。因為蕭延宗，天生就是為了帝位而活，為了那個位子，他可以付出一切。

那麼蕭衍呢？當得知他判處南宮玄瑜斬的那一刻，她竟然有種不寒而慄的覺。

那天夜裡，皇后怨毒的話語依舊在耳邊迴響，倘若那天侍衛們衝進大殿時，看到的握著匕首的人是她，他又會怎麼選擇？還是…本不會有任何猶豫，就將她作為弒君者抓起來，按照律法處以斬？

南宮玄瑜雖然不是他的生父，但在過去的那麼多年中，卻扮演著亦師亦父的角，對他也是百般維護。對於這樣一位長輩，他都能毫不留情地判處斬，更何況，南宮玄瑜的兒子南宮慕雲還是他的貼身護衛，也是最好的朋友。

是不是一旦坐上那個位子，就必須冷酷無情？傅妧忽然覺得，御座之上正盤旋著蕭延宗的靈魂，而蕭衍的面目卻一點點模糊起來。

“別忘記，他可是蕭延宗的兒子…”這是耶律雲珠那天說過的話，當時傅妧嗤之以鼻，如今卻覺得，蕭衍確實和蕭延宗是無法分割的。

皇帝駕崩，太子不即將登基，其餘幾位皇子和他們身後的支持者卻不甘心得到這樣的結局，因此都在蠢蠢動。

明天就是南宮玄瑜的行刑之了，傅妧本來想問問蕭衍要不要去送別，剛走到大殿門口，卻被侍衛們攔住了。